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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三回中的妙玉及其他问题
作者徐霞客
标签成书经过 六十三回 妙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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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比较仔细的看了你说的两处地方,又翻查了《红楼梦魇》,发现六十三回的问题比我原来想像的复杂,需要进一步研究。

张爱玲提出两点,认为六十三回成书时间非常早。第一,林之孝家的跟晴雯袭人说:「别说是三五代的陈人,现从老太太、太太屋里拨过来的,便是老太太、太太屋里拨过来的…」,这里从老太太屋里拨过来的,自然是指袭人,三五代的陈人,就是指晴雯。在别回也有其他的线索,表明晴雯原先是家生子,身世和今本不同。

第二,探春抽到“日边红杏倚云栽",注云:“得此签者,必得贵婿"众人笑道:“我们家已有了个王妃,难道你也是王妃不成"。今本元春以改成皇妃了。如果六十三回是很早期的的本子,那麽我认为妙玉是後加的就站不住脚了。

恰好前几天,我刚刚找到一篇介绍电脑统计在红学研究上应用的例子,里头引用了李贤平的研究结果,63-69回的风格极为接近,应该是同一个时期写成的。这几回主要的情节是红楼二尤的故事,从《风月宝鉴》里来的材料。如果六十三回从《风月宝鉴》而来,就和张爱玲所提的两个线索有矛盾了。究竟六十三回是早本?还是从《风月宝鉴》里加入的呢?

我们来看六十三回的结构,大致可以分成三段,宝玉过生日是前段。东府中人来报「老爷宾天了」以後是後段。从「这里宝玉梳洗了正吃茶,忽然一眼看见砚台底下压著一张纸…」开始是中段。平儿还席的事分成两截来说,分别作为前段到中段,和中段到後段的“桥段"(港剧用语)。张爱玲所说的两个早本的遗留恰好都在前段,红楼二尤的事恰好都在後段。未完所说的宝玉和岫烟的对话,恰好在中段。这一下豁然开朗,纠缠不清的结就打开了。

「寿怡红群芳开夜宴」是早本,也许篇幅不够一回,也许下半回移到别处去了。《风月宝鉴》加入的时候,藉贾敬去世,带出尤老娘和二姐、三姐。这里以前就有人指出,二姐、三姐才进宁府,就和贾蓉狎昵的向老相好似的,可架原来在《风月宝鉴》里,前面还有故事的。移到《红楼梦》来的时候,把前头去掉了,只简单几笔交代尤老娘和二姐、三姐的出场,所以我们看到贾蓉回家奔丧,马上就和二姐、三姐打情骂俏,非常突兀。

把这两个半回合在一起的时候,添写了中段。中段其实又可以分为两部分,一是妙玉的生日拜帖,和宝玉、岫烟的对话。添写这一段是因为,妙玉的戏太单薄,这里加强一下。另外又加一段为芳官取名耶律雄奴的戏,宝玉还说了一段文言的口白。这一段另有缘故,可以写一大篇论文,这里只能先放下。总之,中段和前段、後段分的很清楚,这一回不是一个整体,而是拼凑的。电脑统计的结果,可能反映了中段、後段的风格。

假如六十三回真的如我所推测,是两个半回合起来,再加写中段的话,妙玉还是应该是後加的人物,不管是不是《风月宝鉴》
里的材料。我这点愚见,如果还有参考价值的话,要谢谢未完的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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