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谈论“花魂”还是“诗魂”这个问题的时候,一直是联系当事人作诗的特定环境来分析的。如我在第一个帖子里就说过,假如黛玉对出“冷月葬诗魂”,必然让湘云花容失色,因为“诗魂”的指向性太明显了。而“冷月葬花魂”,才是一种对自身命运的无意识的预示。
我之所以说「离开原著,脱离黛玉、湘云联诗的具体环境,抽象地谈论“花魂"好还是“诗魂"好,是毫无意义的。」这句话,是针对“一捧雪”的观点而言,他一方面认为庚辰本原文应该“冷月葬花魂”,一方面又说自己更喜欢“冷月葬诗魂”。
“诗魂”、“花魂”之争源于版本上的差异,这肯定有一个是错的。我们争论这个问题,就是要弄清楚哪个是对的的,哪个是错的,为什么会出错。我们可以从作诗的外在形式要求(五言排律对对仗要求极高、极严,宽对是不行的)断定“花魂”是最佳的;我们可从她二人联诗的特定情境断定“葬诗魂”殊不可解,不可能出现;再从庚辰本上“冷月葬死魂”(你说庚辰本是“冷月葬诗魂”,是欺我不读书欤?)推断“死”是“花”字的形讹,妄人改为“诗”,致使甲辰、列藏、程甲诸本变成“冷月葬诗魂”,而其它抄本均作“冷月葬花魂”,可见是曹雪芹原文。
“清奇诡谲",是就其创造的意境而言,含蓄是对诗歌的起码要求,对仗工整是外在形式上的规定,这里没有什么矛盾之处。难道“清奇诡谲"的句子就一定不会是对仗工整的句子?不知道我的上述分析是否回答了你的疑问?
另外,向你推荐蔡义江、林冠夫合写的文章《“冷月葬花魂”——〈红楼梦〉小札之一》,载于《文史哲》1979年第2期。我认为这个问题红学家早就解决了,红研所的新校本就采用了“冷月葬花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