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忘的客人
每天每天每天，我都在等你来……妈妈……什么时候……来接我……？
“李小姐，这个是你的化验单。看样子……我似乎不应该恭喜你……”
“…… ……多久了……？”
“6周，还小，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和男朋友商量商量…… ……”
“…… ……知道了，谢谢您了……”
现在时间是2007年的4月初，城里的春天姗姗来迟，身上的冬衣成了鸡肋，信奉美丽“冻”人的女孩子还好，男生就很困扰了。不穿吧，冷，穿吧，稍微运动一下就出汗，热。真矛盾。
天生怕冷的秀人也处在这样的矛盾中。
星期五上午去上课的时候还包得像个粽子，被哲也嘲笑以后理直气壮地顶了句“我就是怕冷嘛！”，等到中午开班会的时候已经热得脱了两件外衣了。嘟嘟囔囔地抱怨着迟到的春天，连班长在讲台上眉飞色舞地讲了些什么都不知道。直到班里男生一阵拍手欢呼，才茫茫然地抬头，问坐在身边的哲也：“怎么了？要发补助了么？”
哲也无奈地笑笑，帮秀人抱过大围巾，刚想说明情况，讲台上的班长已经清了清嗓子发言了：
“经过我的调查研究，班里正好有10名男生符合单身的要求，因此，名单如下：阿大，阿二，阿三，阿四，阿狗，阿猫，阿什么的，我自己，苏秀人，萧哲也！以上人员，明天下午1点在市中心的‘派乐’KTV门口集合，每人出资30，不得有误！散会！”
“哈？！”依然没有明白过来的秀人已经被哲也拉着衣服走出教室了。
“单身联谊？！”
坐在哲也的车里，秀人很惊讶地喊。“关我们什么事情啊，我们，我们……”忽然就没了话，看着哲也投像自己的微笑，只好脸红着继续嘟囔：“恩……至少……目前没有异性……”
哲也苏醒过来已经差不多两个月了，身体恢复状况良好。虽然有时候有点记忆混乱，但是对于秀人的感情，倒是记得刻骨铭心。
这样就够了。有时候秀人看着哲也就这么想。哲也现在的能力可不能跟事情发生以前相比了，现在的能力几乎是0，仅限于稍微看得见罢了。遵照长辈们的意思，哲也现在暂时住在秀人家，秀人也向学校打了申请回家住。因为处在与灵有关的环境里有助于哲也较快地增长能力。妈妈甚至于吩咐秀人，最好是有机会就陪着哲也。至于哲也住到秀人家的事情，谷雨是知道的。据说是哲也说服了她，秀人问他到底是用什么方法的时候，哲也就笑说，人总要有一两个秘密的。秀人只要咬牙切齿地怀疑哲也是不是向谷雨施了美男计。
车子里的秀人坐在后坐，最安全的位置。以前哲也为了能时刻跟秀人说话微笑，总让他坐在副驾驶的位置。重获新生的哲也对秀人的关爱到是比以前更厉害了。不说秀人奉母命有空就陪着他，有时候秀人有事情走开没来得及跟他说，就急着到处找人了。现在几乎是他在负责秀人的衣食住行，可以说是无微不至。
即使是今天早上，也这样…… ……
“我说实话啊，你是不是有点关心过头了？明明现在应该是我照顾你比较多啊。你到底是不是我的……我的……算了……我都觉得我又找了个妈妈而不是那个啥了！”
“哪个啥？”某人明知顾问，从背后抱着另某人索要早安吻。
“哼！”秀人硬是把哲也的手从腰上扒下来，“上课要迟到了！”
哲也也不勉强他，拉过椅子把秀人按下来，照着一桌子热腾腾的早饭说：“请~”
秀人看着全是哲也做的早餐，只能叹气：“我说，你到底有没有自觉？”
“有啊。”哲也笑眯眯地坐到他对面，“我的自觉就是，对于一个几乎死过两次的人来说，有机会能珍惜眼前人，实在是太好了。”
“哼！”秀人低头扒粥，被烫红了脸。
想到这些，秀人又不自觉地尴尬起来，看向前面，只看到前座宽大的靠背。秀人就稍微举高声音问：“和谁联谊啊？”
“啊，好象是我们学校在城西校区的那个人文学院的某个班，大约一整个班都是女生的样子，咱们班的光棍实在有福呢。”
秀人撑着脑袋斜靠在窗户上，想着自己不过是去走过场撑场面那到底要不要好好穿戴一下之类的问题的时候，车子已经开到了哲也家门口。
虽然谷雨同意哲也住在秀人家了，但是有要求周末的时候哲也还是要像平常一样在家住。
家里照例没有人，因为现在才下午1点钟。
秀人的脸皮还没有厚到能够在自己家里而且是在家里有人的情况下跟哲也做点必要功课，所以现在，常规运动还是在每周五做。
然后在六点以前离开，避开不敢面对的谷雨。
哲也说过，谷雨对俩人的关系没有说过任何话，也许是暂时的妥协。但是总有一天会正式面对的，可能是谷雨想要孙子的时候吧，但是到那时候再说吧，在这之前，先让自己愉快地沉沦一下。
星期六早上醒得晚，头发乱蓬蓬地从被子里爬出来坐在床上已经是将近10点了，迷茫地看了看落在窗台上的阳光，然后就微笑起来，决定还是挑件好的穿上，毕竟是对人家的尊重。于是提早吃了午饭就翻出自己自己喜欢的羊毛衫丝围巾牛仔裤，也不再考虑今天天气怎样了。认真地对着浴室的镜子把头发梳顺了，还偷偷把化妆镜上妈妈的润唇膏拿来用了。看着镜子里一副相亲样子的自己，秀人忽然觉得趁这个机会找个女朋友转性也许不错。
BAGA。
秀人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
已经太晚了不是？
在妈妈开玩笑的“怎么今天要去相亲吗？”的问话中，秀人笑着跑出了门，伸手拦了出租车。
避嫌。
所以不想坐着哲也的车子出现在关系很一般的同班同学面前。
到了KTV门口，男生女生几乎已经都来了大半了，吭哧吭哧地，有点尴尬地，更多是害羞地互相打着招呼。秀人看看都精心打扮过的大家，忍不住又笑。与其说是联谊，还不如说是相亲派对来得更贴切些。
不过哲也还没来。
秀人笑着跟大家打招呼，女孩子们的视线一下子就被吸引过来了，然后钻到耳朵里的就是诸如“好漂亮”“真像女孩子一样娇小”“好矮啊”“真是男生吗”之类的议论声，并且感受到一两束倾慕的眼神。
秀人叹气，早就习惯了，反正到后来还是会……然后又紧张起来，等下万一真的有女孩子向自己示好怎么办？
正这么想着，熟悉的车牌号映入眼帘，然后进入视线的是哲也温暖的笑容：“大家好啊，好多人了呢，我来迟了吗？”
女孩子们的视线瞬间就转移了。
秀人有点脸抽筋，这个就是“后来还是会”的内容。
“我去停下车，等我啊。”这样说着，哲也在女孩子们护送一样的目光中把车子开去了地下停车场。
自始至终，和秀人相对的目光都是礼节性的。
还是避嫌。
等哲也出来以后，女生的领导说，人也都到齐了，我们进去吧。班长有点奇怪问说，女生才来了9个啊。
“啊，真不好意思，原定的一个人临时有事来不了了，已经打电话找人来替了。”女生领导抱歉地笑笑说，“你们先进去吧，我在这里等她，马上就来的。”
于是18个人就进了那大包间，一下子就拥挤起来，更加郁闷的是只有两个话筒。秀人叹气，想与其这样还不如在自助餐厅包个大桌子来得实在。
看看周围，大家好象都不介意的样子。反正嘛，主要目的也不是唱歌不是？
哲也趁挤，就紧挨着秀人作着，疑似吃豆腐。
班长很快就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举止谈吐，或者随身用品，看起来都像是大少爷，实际上也是大少爷的萧哲也同学占据了大多数女生的注意力。更要命的是，大少爷同学一直很温柔地微笑着与大家谈话，看样子已经深深抓住了两三个女生的心了。
于是男生阵营开始议论纷纷：
“班长，你怎么把这么一个大对手带来了啊？”
“他是单身呀。没想到这么像个老手。”
“本来就是老手的！有学长告诉我说，他出交通事故以前，换女朋友跟到了季节换衣服一样，老手中的老手。”
“该死！”
“…… ……”
“…… ……”
秀人默默听着周围的议论声，忍着笑喝了口热红茶，然后转身看看哲也。哲也在事情以后，人也变了，不止是只对秀人一个人温柔了，而是对大家都放开了起来。也许，这个才是原本的萧哲也。
那么……苏秀人一个人的萧哲也，要变成大家的萧哲也了吗？
连自己都没觉察到的，秀人微微叹了气。把茶杯放回桌子的时候，忽然感到腰被哲也拧了一下。吃惊地转头，看到的是“你放心”的表情。
秀人几乎就迷失起来了。
为什么……我想什么……你都知道……？
觉得在那样的迷失中，脸已经升温，秀人赶紧转头，看到包间的门开了。
女生领导一边说着“迟到了真对不起”一边把身后的女孩子拉到大家面前，帮忙介绍说“这是李依，和我们不一样，是学法律的，住我们对面宿舍，代替那个来不了的女生来的。”
头发乌黑闪亮直得可以当尺子用的漂亮女生弯着嘴角环顾一圈向大家打招呼的时候，与礼节地向他微笑回礼的哲也的目光相遇了。俩人都愣了一下，紧靠着哲也的秀人明显感到哲也的身体僵硬了一下。然后仿佛什么都没有似的，俩人错开目光，继续微笑或者讲话。
秀人什么也没说，继续喝茶。
李依找了个离哲也直线距离最远的位置挤着坐了下来。
因为有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来了，男生也就暂时放弃了诅咒哲也，转而进攻李依了。
李依的目光到处游走，始终没有在哲也身上停留过。
过了一阵子，李依说话也累了，忽然拿起话筒说：“想唱歌呢。班长，给我点一首王菲的《催眠》吧。”
然后仿佛是心声一样庸懒暧昧又稍带悲伤的声音在包间里回荡着，大家都在听。
嗓子真不错呢。秀人想着，这样一个至少外在很完美的女孩子当初哲也怎么就不要她的了呢？啊，对，也许是她不要哲也的。
曲子结束的时候，男生们献殷勤地鼓掌着，哲也也象征性地拍了两下，然后趁着身边两个女生开始抢话筒的时间，对秀人说了去“我去洗手间”就出去了。
秀人就在心里开始数秒，数到30的时候，李依也找了个借口的样子出去了。
于是秀人再从零开始数，并且决定如果数到120他们还没一个回来，自己也出去。
哲也站在洗手池前面，从镜子里看到了李依的脸，没有笑容，有一种冷艳的诱惑。沉默了一下，回头 微笑说：“偷窥男厕所可不好哦，还好我人好，请我喝听雪碧我就不告发你。”
漂亮女生低头轻笑了一下，拉着哲也的衣服就拐进旁边一间空着的包间。一片漆黑之中，李依纤细的手臂缠上了哲也的脖子。
哲也默许了她的行为，但是没有作出反应。
“世界真小啊……”也不管哲也没有反应，李依顾自把身子与他贴到了一起。
“小呢……”哲也往后退了一点，拉开了距离。
李依有些妩媚地笑了一声，抱上哲也的腰：“怎么？心里有人了？那怎么还来联谊？你的作风不是一向是看上眼就用力拐骗吗？”
哲也推推她，一点力道也没有地：“那是以前了。”
“诶……转性了啊……真无聊啊……”李依索性把脸都贴到哲也的胸口，“好熟悉的味道呢……真有点想了……既然世界这么小，就当我们缘分未尽好不好？”手指轻轻划过哲也优雅的颈部曲线，声音仿佛是吃了迷幻药一样飘忽性感，“等下活动结束了……什么地方……你说……不如就先前我们常去的那个怎样……？”
哲也沉默着，似乎连呼吸都停止般沉默着。
151，152，153……好吧……那就数到200，要是你们还没回来，我就出去。
只有两人的包间里依旧是静默，仿佛就是没有人。
然后哲也终于开口了。拉开李依和自己的距离说：“我下面说的话都是认真的。小依，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你现在的首要任务应该不是找个顶包父亲吧？”
李依的身体煞时变得如同冰一样，又冷又硬。跌跌撞撞往后倒退了好几步，撞到沙发以后一下子就坐了下去，脸色惨白地猛喘气，过了好一会儿，忽然惊恐地问：“很明显吗？！你为什么能看出来的？！”
哲也想，我总不能说“我就是看得到”吧？于是表示友好地往她身边走近了些说：“我在医院时间呆长了，看得多了，也就有点门道了。你放心，你的肚子比这里的墙壁还要平的。”
李依机械地点点头，靠在沙发背上深呼吸了几下，才勉强平静下来，然后自嘲地笑笑说：“真丢人，尤其是被你看到。”
221，222…… ……那就数到300吧…… ……
哲也知道她已经没有危险了，干脆就坐到她身边问：“想要吗？”
“不知道……”李依坐直起来，“他知道这个消息以后就玩消失了，我也不强求，但是，我还是希望他能……但是……但是万一时间拖太长了……就怕来不及了……”
哲也拍拍她的背说：“我没办法帮你让他回心转意，但是，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尽管说吧，这是我现在的手机号码。”
接过纸条放到手里看着，李依忽然笑起来说：“你真的变了，哲也。我很好奇，到底是怎样的女孩子，能让你变成一个有血有肉的普通人了？”
哲也依然微笑着竖起食指在嘴唇前：“秘密……”
李依也眯起眼睛看着哲也：“你现在这个样子，说不定能让我认真爱上你的。”
哲也只是笑着。
“刚才的事情……真是对不起……我太冲动了……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秀人闷着头数到500的时候，包间门开了，幽雅地微笑着的李依说着“真不好意思，接了个电话”就在原位坐了下来。秀人匆忙对身边的人说了句“我去上厕所”就跑了出去。
然后一头栽到在洗手间消磨着与李依错开时间的哲也怀里。
在秀人从牙关里挤出“你混蛋”之前，哲也就紧紧抱住了那因为委屈而变得更小的人。
“对不起，对不起，让你久等了，当你担心了，对不起……对不起…… ……”
为什么……为什么我想的什么，你都知道呢…… ……
关上洗手间的门，暂时谢绝来访，用一个长吻来消解你的委屈我的歉疚。
接到李依的电话已经是再两个星期以后的事情了。
接到电话的时候，哲也正在家里的车库刚刚把车停稳，已经适应了暖起来的天气除去了厚重的初春大衣的秀人在后坐被暖洋洋的太阳晒得昏昏欲睡，放在副驾驶位子上的手机就想了起来。
普通的铃声，表明不是亲近的人。
而且显示的还是陌生号码。
哲也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电话。
“喂，您好…… ……李依？”
稍微有点醒过来准备开门下车的秀人立即就完全清醒了，瞪大眼睛望着看不到人的前座靠背。
“啊……这样啊……”哲也听了一会儿，转头看看秀人，看到那紧张得好象要拼死一搏的竖起毛的小猫样的人，苦笑了一下，艰难伸手过去拍拍他的头表示安慰。
“好的，我等下就到。恩，再见。”
看到哲也挂了电话，秀人完全泄气地坐了下来。忽然就开门要走。
“不监视一下我吗？”哲也的声音掺着笑意。
伸到把手那边的手缩了回来，然后整个人都睡倒在宽大的后坐里，脸朝着靠背。
哲也只能再苦笑，发动了汽车。
有的人天生就是让人宠的。
相对的，有的人一辈子都走不出苦难，仿佛是远古的魔咒。
星期五下午一点半市区嘈杂的KFC，人的耳朵只为身边的人服务，所以完全不会在意后坐的人在说什么，所以也不必担心自己说的别人会听到多少。
秀人在离哲也可视的直线距离最远的座位上用自己手心的温度一点一点融化那杯彩豆圣代，然后掘起一大勺子的冰激凌水，很满意地喝着，然后把MP3的声音调大了点，因为旁边桌子上两个小孩实在太吵了，根本听不清歌。
他们说什么无关紧要，因为相信他才过来的，因为哲也看得到的，自己也看得到。所以还是同情她的。如果在自己的能力范围，能帮就帮了吧。
秀人抬头看看李依悲伤的表情，心想好在自己不是女人，否则承担的就太多了。
选择哲也，会不会也是想逃避责任？因为之前承担的，是不是已经太多了？秀人本来想好好想一想，但是MP3忽然没电了，只好停止思考，懊恼地摘下耳机，听着孩子的嬉闹声和广播里无休止的《三对三》。
圣代完全消磨完的时候，李依哭了，拿起KFC的餐巾纸就擦眼睛，哲也站起身为她挡住别人关注的视线，很自然地轻抚着她散落着乌黑长发的瘦削的背安慰她。
秀人站起身出门，往公共汽车站走去。
手机短信铃声响起来，不用看也知道是什么内容。
“秀，她这样不能让她一个人回去，妆都花了，不能见人的。我送她回家。我发誓，如果在5点以前还没到你家，你以后把我五马分尸都行。”
现在几点？两点还没到。知道3个小时够做多少事情吗？尤其是在我们今天还没做功课的情况下。
然后铃声又响了。
“秀，别乱想了。在感情上，我永远是只属于苏秀人的萧哲也。告诉岳父大人，今天晚上我想吃笋炒鱼片。”
傻瓜，这个不用你说，我早就知道了…… ……
因为不是女人，所以不用怕妆会花掉。但是因为是男人，在人员众多的汽车站，怎么都要忍着。
忽然秀人觉得做男做女其实都是很辛苦的。
所以人生在世，有爱人疼有父母宠，实在是很幸福的。
哲也是在三点三十五的时候出现在秀人房间门口的。秀人坐在书桌前眼睛看着电脑屏幕眼皮都没抬地说：“笋和鱼我都买了，鱼片在浆着，就等爸爸下班了。”
哲也抿嘴笑着走过去弯腰搂住他：“谢谢。”
秀人继续专注于游戏。
正大光明地在秀人脸上啃了两口以后问：“都不关心我们说了什么吗？”
一局结束，秀人赢了。抬头看着哲也，微笑：“你要是愿意告诉我，又何必让我来问？不想告诉我，我问了又有什么用？”
哲也叹气：“你能不能稍微吃下醋什么的让我也好得意一下啊？”
“想得美，你个自恋狂！想得意就找女朋友。”
“你还真看得开啊。上次在KTV吃醋吃成那样的人是谁？”
“那才不是吃醋！”秀人脸红，“即使全世界的人都骗我，你也不会对我说谎，我就是这样信任你的。”
哲也清亮的眼睛眯了起来，再次弯腰抱住他。
“谢谢……”
对手已经在催促开局了，谁管呢，增进感情的kiss比较重要。
“既然你这么信任我，那我就把我们谈的事情告诉你好了。”哲也刚要起身讲事情，秀人就拉着他的脖子，继续亲。
“你？！”哲也不知道是该继续还是拒绝。
“反正还不是她要打胎，得找个关系者陪同签字？”秀人干脆站起来，吊着脖子太累了。
“恩？恩……恩？！”被主动勾引自己的秀人堵着嘴，只能发出含糊的声音。
这三个字要表达的意思是“你怎么知道？”“啊……原来是这样……”“你要干什么？！”
“还干什么？当然是做功课。”秀人挑起漂亮的眉毛。
哲也回想了一下，家里……现在……应该是没人的…… ……
一星期就一次，不能错过！
手术定在了4月30号，下课以后，哲也就去了李依指定的医院，到了三楼，看到她已经等在那里了，脸色很不好。
“担心会很疼吗？还是以后的生育问题？”买了杯奶茶放在她手中，哲也挨着坐了下来。
李依摇头，然后勉强笑笑，岔开话题说：“总觉得……也许是心理作用，这里的空气比前两天我来预约手术的时候清新很多了呢……今天会比较顺利吧……”
空气清新啊……那是当然的……因为昨天是每4个月一次的清扫日……
哲也苦笑。
秀人气喘吁吁地叉腰站在二楼的楼梯拐角处，脸色黑青：“TNND！总算是到我管辖的最后一家医院了！这年头，医院遍地开花，都要在指定的一天以内完成，成心是要累死我们这些打杂的！尤其是我这种根本没什么修行的！什么后勤死神，根本就是专门给人家做小弟的！换了我是卢湘，我也去死了！1000年！她怎么做得下来的！”
哲也怜香惜玉地拿出面纸帮秀人擦汗，换来的却是秀人更加愤怒的声音：“萧哲也我告诉你，老子我今后10年受的罪都是你的错！你要是不好好养我，我马上就判你死刑！”
哲也继续殷勤地帮秀人扇风擦汗按摩，嘴里唯唯诺诺：“是是是是是…… ……”
这俩人是全然不顾忌周围人的目光，有太好奇地多看两眼，被秀人“看什么看？！没见过人发火啊？！”的狮吼吼到角落里去画圈圈了。
上到三楼，浓密的瘴气差点让秀人从楼梯上摔下去，还好哲也手快。
“切，最麻烦的地方！”秀人心情很不爽地咒骂着，“都是不负责任的人！”
三楼是妇产科，手术市也在这。
看着秀人把米撒在手术室两边的一个墙角里，画出一个形状，哲也就问：“为什么这里的怨气这么重？”
“打胎。”
“恩？”
“打胎的孩子，大多是在早期没有成型的，所以，很少会有人帮那些生命做法事，使得灵魂没有地方去。并且尚未出世就死去了，多少是不甘心的。虽然孩子很小，怨气也很小，但是，积累多了，是很恐怖的。”这样说着，秀人已经站起身，看着那一小圈的米，准备清灵。
“身体……没关系吧……？”哲也还是担心，一天清下来，秀人已经耗费了大半灵力了。
秀人瞟了哲也一眼，答非所问：“为了我以后少受罪，你要快点觉醒过来。多多做梦拜托神威大人吧。”
fatina(fatina)于 2006-12-12 10:16:15 编辑过本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