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实修(修慧)”与语言、逻辑、知识及辩论的关系
按:这篇文字是我在前几天的讨论文字中辑录出来的内容,对其中一些文字作了修改和补充,仅作参考。
1、在許多修行佛法的道場或論壇中,都會经常聽到類似這樣的話——“‘修行’需要实际体验,需要实修。”——“‘修慧’不是一种逻辑,也不是一种知识,它是一种经验。”此話說得正是,不过“实修”和“經驗”包含什么内容倒是可以再作了解的。佛法中戒定慧三學以慧學為解脫要道,而慧学中,正见是基本。無論行者在何種次第,他一定需要在自己的修行次第上首先獲得正见,而要获得正见,就必然要经过对正、邪见的了解和辨别这个修行过程。又,在这个修行过程中,行者很可能会需要语言逻辑来作为媒介,需要语言所载的知识作指导,因此,语言逻辑及其所载的知识也应当是实修或修慧的重要内容之一。
具体地说,这个辨别过程既可以在自己内在进行,也可能在公众讨论中(如与外道辩论等)进行。譬如,有人说“佛教的哲学体系和教义与其他宗教是一样的”,那么,行者就会运用语言逻辑来思维这个命题,并通过思维来辨别正、邪见的差别。这是“内功”,“外功”就是如果了知这是邪见,并有讨论的缘起条件,就会同样地运用语言逻辑跟持此论者辩论说“你这是邪见”等等。如是内、外一如,内于己作辩正,外与他亦作辩正,内、外皆是佛法论坛(道场),只为正见,不谋私利。这个过程就是发生在某些人自己修学次第上的修慧内容之一,即运用语言逻辑辩别正、邪见(包括相关的辩析)是他们的慧学的内容之一。
从这里,我们可以了解到,“实修”并不是什么完全说不清道不明的所谓体验,其中有可以通过逻辑、语言、知识学习的方面,也有可被语言逻辑所总结的知识和经验。其实每一个人在明白“学佛要实修”这个道理之前,都经历过或多或少的理论学习,至少会读过一些通俗的介绍书和短小的经文等,并且必然经过了逻辑的思维和考量、抉择。如果没有这些学习,没有人会天生知道“学佛要实修”这个道理——此中有多少知识的积累和复杂的语言逻辑应用啊!
2、在经中,佛陀也与外道辩论,为什么?佛教道场是佛弟子修学的地方,如果佛不说弟子不明,任由外道传播邪见,佛法何在?因此,佛与外道辩,是为维护正法故,为教授弟子故。今佛虽已故去,但其精神还在,我们建立原始佛教道场,一为正信佛弟子修学交流的方便,二为传播佛法教义的需要,三更为初入门者提供学习的空间。在此,我们每一个正信佛弟子都有责任为维护这个空间担负起责任,凡于佛法有所学并具基本正见者对此更应当仁不让。佛法以正见为导首,因此,对于与正见不符的言论,必当辩论之。这是我们实际修慧(实修)的内容之一,也是维护佛法正义的责任。当然,在辩论中我们可能会有错误,这正是我们修慧的一个机会(观照当下所发生的缘起)。如果能明白此中道理,就不会不管场合、对象地一味反对辩论了。我们反对的应该是没有修行含量的所谓法义辩论。
3、对于用语言文字有逻辑地来表达佛法知识,这是在佛陀在世时就已经存在了,而且关于佛法传播的语言政策问题,佛陀也是有过教导(即用我们自己的语言,不用梵语)。这个用语言流传的佛法一直至今,它养育了一代代的后学者。尽管通过修学,我们知道了语言逻辑只能表达知识,真正的智慧要经过深入地修学才能获得,知道了智慧才是佛法真理。但如果没有语言(逻辑)这个重要的媒介和通过它们来传达佛法知识,我们何从进入真理的核心。试想,佛陀初转法轮,就是用语言说法令五比丘开悟的,并不是“拈花微笑”啊!
小结:我们不仅要坚持佛法修行的“实修”原则,更要了解“实修”在修行次第上的真实内涵,了解语言、逻辑、知识乃至辩论可以是我们实修(或修慧)的一个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传播、维护正法的十分重要的工具。因此,我们不要盲目地一味反对语言、逻辑、知识乃至辩论。当然,我们不支持一切不具修行含量的法义辩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