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祸起萧墙
看着展昭一副惊弓之“猫”的表情,白玉堂差点没笑出声,不过他好歹控制住了自己即将笑出来的冲动,咳了一声,道:“猫儿……那个……那啥,我先去州桥那里找间客栈,顺便再去济民堂那里帮叶捕头抓两副药来,你在这儿慢慢忙,明日我再来找你!”
“哎,白兄——”展昭只来得及说出这么几个字,就见这只白老鼠宛如脚底抹了油一般,“哧溜”一下就不见了踪影。
“白义士倒真是性情中人,加之身手又好,有他帮忙,展护卫的西夏之行当是事半功倍。”公孙先生微笑着道,只是在展昭眼中看去,这个微笑实在是很有问题。
展昭眼见情势不妙,连忙转移话题:“……大人,属下这次出萧关去追查那西夏刺客的线索,其实所获并不多,本想进一步深入西夏腹地继续追查,但属下在半个多月前无意中与一路西撤之西夏小股军队相逢,大约有20余人,原打算夤夜潜入营中袭击其头目,却不料被属下发现此物。”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张折叠过的薄纸来。
“这是……?”包拯接过那张纸小心地打开,不由吃了一惊。
那分明是大宋西北主要部队的驻扎分布图!上面不仅详细地标注了各支部队的人数、装备的武器、战斗能力,还大略地绘出了山川形式,何处可驻防,何处可正攻,何处可奇袭,竟是一清二楚!
虽然这只是一张大略的部队驻防图,但一旦落入西夏上层的手中,在战场上大宋必定又是输了一筹,边关将士也不知要多战死多少。
“这明明是我大宋的军事机密,为何竟然能落到西夏人手中?”包拯将那张纸原样折好,交给公孙策保管,又继续说道,“如果只是西夏探子潜入我大宋境内,根本不可能弄到如此详细的情报,看来必有人与西夏互相勾结,送出情报!难怪宝元二年的三川口之战,康定二年的好水川之战,我大宋尽皆战败!”
“大人所言极是。西北边境那里一向都是防御的重点,皇城司也在那里派了不少好手,这两年倒是抓出不少西夏探子来,但多半都是小规模的渗透。如此一张详细的机密地图,倘若没有大宋这里主动提供情报,绝对不可能如此详细准确。”公孙策也点头说道,“大人,明日是否要去一趟枢密院,问问晏相那里可有什么线索提供?”
公孙策口中的“晏相”,既是如今的集贤殿大学士、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枢密使晏殊。
“既然现在出了这档子事,明日早朝之后,本府势必要走一趟晏相那里了。眼下却是要先将展护卫查探得知之事写成奏折,明日也好递到官家手中。”包拯点头,让公孙策取过笔墨,转头却对展昭说道,“展护卫,依本府看,晚餐过后,你还是让公孙先生为你彻底检查一下比较好。”
展昭实在没料到包拯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他还以为自己的报告已经把包拯和公孙策的注意力彻底转移了。
——为什么每次发生类似事件的时候,自己都是个失败者呢……为今之计,还是“三十六计”方为上策……
“这个……依属下看,还是不用麻烦公孙先生了吧……既然大人要写奏折,那么属下先行告退……”展昭当机立断,打算也学习一下那只白老鼠,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诶?展护卫你怎么能走,本府写奏折之时,还要向你询问西夏之行的诸多细节问题……”包拯有些好笑地一边看着这个平日智计百出的属下一碰到公孙策就束手束脚的样子,一边继续落井下石。
——所谓交友不慎,莫过于此啊!
展昭一边苦笑着在肚子里“腹诽”,一边认命地坐在包拯的书桌前,而公孙策早就出去拿他的药箱了。
次日早朝之后,包拯正欲与其他大臣一起退出垂拱殿,却听官家赵祯开口道:“宣包卿到崇政殿议事。”
包拯拱手称是。
包拯在崇政殿外等候片刻后,只听赵祯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包卿在外面久候了,进来吧。”
包拯进去后见礼完毕,站定在崇政殿的书桌前,赵祯方道:“包卿,你今日一清早递进来的折子朕已看了,倘若我大宋朝真有人暗通西夏,则西北边境危矣,你可能查出这暗通西夏之人的身份来历?”
“此事臣定当仔细调查,而事关西北战事,臣不得不小心谨慎……而调动军力的命令很显然是出自枢府,因此臣请陛下容许臣与晏相合作调查此事。”包拯道。
“包卿,你是怀疑晏相与此事有关?”赵祯微微皱起了眉。
“不,晏相应该与此事无关,因为情报的泄露已经至少有三年——陛下可还记得三年前的三川口之战?而且,单说去年二月的好水川之战,倘若不是因为军情泄露,深通军事的范大人与韩大人又岂会败得如此之惨?而晏相就任枢密使乃是去年,在那之前他虽然也曾担任过一段时间的枢密副使,但时间太短,而且与三川口之战的时间不相符合。”包拯继续着自己的分析。
(范大人=范仲淹,韩大人=韩琦,皆是北宋庆历名臣)
“就算依卿所言,晏相也依旧无法完全证明自己的清白,毕竟这是在他任上所发生的事。”赵祯沉吟着道。
“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任何人都是无罪的。”包拯续道,“但臣知道此事关系重大,所以请陛下在臣调查清楚之前,勿将此事告知朝中其他大臣。”
“那是自然,朕还是知道这个道理的。”赵祯点头道,“由于此事关系重大,牵扯的人员也必众多,所以包卿你务必小心调查,切勿打草惊蛇。另外,朕知道此事急不得,所以朕也不会限定卿必须在多少日内破案,但此事事关西北边陲安危与万千将士的身家性命,还望卿能尽速查明真相。”
“臣自当竭尽全力。”
“此外,在此案稽查期间,如果需要的话,卿可以随时调动皇城司与京畿其他部门的力量,稍后朕会颁一道密旨给卿,望卿能够善加运用。”
“多谢陛下。”
离开皇城后,一直等待在右掖门外的展昭迎了上去,问道:“大人,可还顺利?”
“基本顺利,我们先回开封府用早餐,巳时本府前去枢府找晏相商议具体事宜,至于展护卫你……还要麻烦你到时去一趟皇城司,这些年皇城司一直不曾放松西北边境,在那里或许会有我们想要的资料。”
“是。不过叶捕头那里的事情……大人打算如何处置?”
“既然叶捕头能到开封府来向本府讨还公道,那说明刑部那里已经有了那件事的第一手资料,否则他不会放着正事不做,跑到本府这里说长道短。”包拯微微点头,却又摇了摇头,接道,“杜世昌当真有个好属下,只是他这名属下未免太不顾惜自己性命……说起来此事也算是开封府的职责范围,如今杜世昌受伤卧病,而刑部侍郎高若讷守成有余,却是精干不足,只怕此事迟早也要交到我们头上。”
“其实刑部碰到的这件事,与属下追查的刺杀官家一事,应该是大有关联才对,倘若真要查访起来,大可一并进行,二者并不冲突。只是目前刑部尚未正式移交此事……”展昭亦点头道。
“的确,现在我们并无越俎代庖的必要,但为了避免日后开始追查之时手忙脚乱……依本府看,只怕还得从叶捕头那里先问明一些情况,只是不知他伤势如何……”
“……大人,我们就相信公孙先生的医术吧……”展昭不由苦笑着抬头望天,心中先为叶青默哀一下。
说到这里,展昭突然觉得心里一动,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但他细细将这几日的事情理了一遍,却是再也想不出什么特别的事物。
二人回到开封府用过早餐,展昭便依包拯吩咐去了皇城司。他才刚走到皇城司的门口,看门的小厮早就看到他了,连忙上前打招呼:“展大人来得好早,不知今日前来有何贵干?”
“展某有些事找你们指挥使方诤询问,还劳烦这位小哥帮忙通传一声。”展昭微微一笑,说道。
“好的,您请先到偏厅喝杯茶,小的这就去帮您通传。”那小厮倒也伶俐,将展昭迎进门后就一路小跑,到后面去找人了。
“方诤这家伙,倒是置办了点好东西……”展昭坐在桌边,拿起桌上精美的龙泉青瓷茶杯啜了一口,不由又想道,“前段时间听说他去南方办差,这龙泉青瓷难不成是才从那里买回来的……”
他正在想这些有的没的,忽听门口一个年轻而清澈的声音笑道:“今日熊飞兄大驾光临,我这皇城司可说是蓬荜生辉啊。只是不知熊飞兄今日来此,有何贵干?”
展昭将手中茶杯轻轻放下,淡然一笑:“几日不见,鉴心兄倒是学会了说客套话……”
“要知道方某之所以会说客套话,完全是因为近墨者……那个……”方诤有些不怀好意地望着展昭,清澈的眼睛里有一丝揶揄之色。
“难不成鉴心兄近来结识了一位擅长客套的朋友?哪天可要介绍给我认识一下。”展昭不着痕迹地将话题转了开去,随即说道,“对了,你这里可有近期西夏相关的情报?”
“西夏是我大宋的头号敌人,我这里自然是有,只是不知道你想要的是哪方面的情报。”方诤也在核桃木的桌边坐了下来,拿起了自己面前的青瓷茶杯。
“不知鉴心兄这里可有近年来西夏探子在我大宋境内活动的详细资料?如果有的话我想看一看。此外倘若有数日前刑部剿灭那群西夏杀手的相关资料,也请一并取来。”
“……哦?”方诤沉吟着放下了手中茶杯,微微一笑,“前者自然是没问题,但是后面这件事就发生在三天前,你怎么能肯定我这里有情报?”
“倘若皇城司指挥使是别人也就罢了,但现在是你方鉴心坐在这个位子上,你这里就一定会有,我相信你的能力。”展昭淡然啜了一口雨前,继续说道,“刑部与皇城司从今年三月开始就逐渐实现情报共享,更何况叶捕头与你交情不错,他现在伤得只剩一口气,自然会送一份情报到你这里。”
“什么?”方诤霍地从椅子上站起,一手撑着桌边,另一手却止不住地颤抖,“你说小叶现在只剩一口气?他到我这里来的时候,也只是脸色苍白些,看不出有受伤的样子!他现在在哪里,马上带我去!”
展昭叹了一口气,也站起来道:“叶捕头现在就在开封府,公孙先生已经替他治过伤,想来已无性命之虞,鉴心兄请勿担心。你若是想去探望他,随时都可以,只是……”
说到这里,展昭心里突然又是一动,和今天一早他在右掖门外那种感觉完全一样,但他却是怎么也无法弄清这种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
“放心,我会吩咐小厮将你要的资料送到开封府,现在我们去开封府!”说着,方诤几步走到门外,叫过一个小厮吩咐了几句,随即向大门外走去。
“……等等,叶捕头是什么时候将那份资料送到你这里的?”展昭也跟上一步,边走边问。
“昨天一清早,小叶就来敲我皇城司的门了,那时候我才刚起身,还有些奇怪他怎么这么早来找我……”方诤毫不犹豫地道。
“当时的他是什么样子?我是说,他除了脸色苍白之外,还有没有别的不对头的地方?”展昭再问。
“……他看上去相当疲惫的样子,眼里也全是血丝,好像又是很长时间没好好休息,我记得我还告诉他要注意身体的……”方诤想了想,回答道。
“他还说了什么没有?”
“他让我好好保存这些资料,因为开封府很可能会用到它们。结果今天你果然就来了,小叶真是料事如神……说起来,小叶那个时候应该已经是受了重伤才对,他是怎么把自己的伤势都遮掩过去的呢?”
这时两人已经走到皇城司的门口,展昭听得方诤说出这句话来,顿时醒悟——他终于明白那种“心中一动”的感觉到底是什么了。
“糟了!我得立刻回去!”展昭脸色骤变,也来不及向方诤解释什么,足尖一点,绝世轻功“燕子飞”施展开来,顿时从方诤眼前消失了身形。
“喂,喂!到底出了什么事啊?”方诤的武功轻功都远不及展昭,只能看着展昭远去的方向,认命地快步向开封府方向走去。
第六章后记:
好吧,我承认,这篇后记写得要比第六章要早,谁叫我是“后记党”呢……果然我对后记比较有爱。
嗯,其次,后记的内容不一定要和该章内容相关……这次我们就来讲讲北宋的服装颜色与常见礼仪的问题。
我实在是弄不清楚从什么时候开始,凡是出现在电视剧中的皇帝,就一概是裹着一身明黄龙袍在镜头前大摇大摆。现在看到那身明黄的龙袍我就黑线满头……其实除了满清的那些个所谓皇帝,我国历朝历代都是没有把明黄这种颜色当作龙袍的主色的,更别说让皇帝穿了这么一身在那里招摇过市,下面的大臣若是见了,肯定也和我一样黑线满头的。
当然了,我国也是有服色尚黄的朝代的——大唐就是,不过大唐的龙袍是那种赭黄色,与明黄实在差得太远。宋朝作为“火德”的政权,服色尚红,皇帝平时的常服都是以红色为主的,大家可以在宋朝历代皇帝的画像里看得很清楚。就算是类似祭天这种超级正式的场合,也没有穿一身明黄在那里晃悠的道理。只是很可惜,我迄今都没有在任何一部电视剧或者电影里,看到宋代的皇帝穿着红色的龙袍,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
那么,为什么“明黄”这种颜色会这么泛滥成灾呢?或许考古工作帮了一些小小的倒忙——对历代皇陵的考古结果,里面皇帝都是穿着明黄龙袍下葬的,结果大家就以为皇帝应该穿这么一身明黄在大臣面前晃悠了……其实这实在是冤枉了那些皇帝——明黄色,那是自古以来的“明器”,也就是冥器,说白了就是死人才能用的。皇帝活着的时候该穿啥就穿啥,大行之后才是统一套上明黄龙袍,以示其已经驾鹤西归……
说到这里,大家明白了吧,所谓明黄色的龙袍不是不能穿,只是……那是穿在死人身上的……
其实在满清之前,都没有这个问题,问题是满清入了关之后,也许他们实在是没办法理解那么多汉人的礼仪和习俗,于是就把明器直接穿上了身,皇帝成天穿着死人的衣服在紫禁城里面晃荡,还下令别的亲王一类的不许穿一样的颜色……也不嫌晦气。而且满清作为“水德”的朝代,服装本来应该尚黑,不过满清的皇帝裹着一身明器招摇过市,下面的奴才(大臣?)全部穿成了蓝精灵在那里阿谀奉承,也算是另类的行为艺术了……
唉,蛮夷就是蛮夷……就算穿上衣服也还是衣冠禽兽……
至于北宋官员的衣服颜色,元丰改制以前是三品以上为紫色,五品以上为红色,七品以上为绿色,九品以上为青色。所以看到电视剧里的包大人穿的那一身黑金色官服,我也是有点黑线……不过,算了,谁让包大人的这个“黑衣”形象已经深入人心了呢,纵然我想改,恐怕也是改不了的……此外,宋朝有资格穿着紫、红二色官服的官员,都必须在腰间佩挂“鱼袋”,里面有金、银、铜制成的鱼,以区别官品。不过……我看恐怕没有什么电视剧的导演注意到这个,所以我们的包大人也好,猫大人也罢,其腰间依旧是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宋朝另外一个非常重要的服饰是“方心曲领”——就是白色绸缎做成的一个上圆下方的饰物,官员上朝的时候将其套在颈间,下面的那个空心小方块刚好能垂挂到胸前,很符合古人“天圆地方,天人合一”的思想,但比较遗憾地,我也没有在任何电视剧中看到这个东东,倒是在《北宋风云传》这部漫画里看到了,很是欣喜了一下。
至于宋朝的君臣礼仪问题……笑,我估计没什么电视剧能拍出那种精髓来的。好像《七侠五义》电视剧里包大人对着赵祯吼了两声,就要被撤职下狱的情节,我看只有在满清时候才会出现。而真正历史上的包拯可是敢于当着赵祯的面狠狠地教训这个皇帝的,而且还到了“唾溅帝面”的程度,而我们可怜的官家赵祯只能一边拿着手绢擦拭溅上来的唾沫,一边还得陪着笑脸继续听包拯的“教训”,还不敢让这位包大人停下来。
写到这里就开始在心里YY——什么电视剧能拍出这一幕来,那才叫真正地体现出了大宋的风采。
突然想起,在《包青天》和《七侠五义》的电视剧里还经常会闹出一个什么“抗旨”的罪名来,害得劲老大主演的展大人差点要在虎头铡下掉脑袋,焦筒子主演的猫大人也被涂善筒子的这一手搞得很是被动。而历史上的真实情况,又是如何呢?
事实上是——北宋的大臣根本就不鸟什么圣旨……表说什么钦赐的宝刀了,就算是赵祯筒子亲自下的圣旨又怎么样,大臣看得顺眼了当它是圣旨,看不顺眼就直接当它是废纸^_^。皇帝的圣旨么……只要政事堂不批准这个折子,就算皇帝在上面亲自御笔批了,还是一样要被Pia回来,弄得皇帝灰头土脸。大臣们性子好的还能好言给皇帝来两句委婉的劝告,性子不好的就直接指着皇帝的鼻子开骂了,而倒霉的官家只有洗耳恭听的份。至于说给大臣下圣旨,大臣不接旨的事情可是太多了——神宗年间,皇帝赵顼给司马光下旨,结果司马光就是不接旨,害得传旨的小黄门跑了九次,最后赵顼也只能不了了之……
虽说圣旨对北宋时代的平民百姓好像是稍微有点威信的,不过也有那种不鸟圣旨的主,这种人一般是隐居在山野间的名士,颇有魏晋遗风,根本不把圣旨放在眼里。宋朝的皇帝一般都比较求贤若渴,听说在哪里哪里隐居着名士就要下旨去请,但这种名士往往都是不买皇帝的账的,传旨的小黄门一到,他们不是跑得无影无踪,就是直接用大扫帚把人赶跑,而皇帝还不敢得罪他们——下旨求贤而名士不来,说明你这皇帝当得很有问题啊!
所以……历史的真实情况就是,北宋年间的圣旨根本就不会对大臣产生多大的约束力——那些大臣一个比一个牛X,别说什么抗不抗旨了,如果皇帝真的颁了这么一道“昏庸”的旨意下来,政事堂相公们的口水会直接把垂拱殿给淹了的……因此,我们的猫大人根本就不需要考虑“抗旨”问题,放心地按照自己的意思去做吧!
什么,你问电视剧里的猫大人为什么那么笨蛋地将圣旨当回事了?这个么,就得问问电视剧的编剧和导演了,为什么把满清蛮夷的那套白痴理论搬到了文采风流的大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