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中央]《周年》
记者:那什么,先恭喜俩位,迎来组合成立五周年。
一只:你弄错了好吧!是明天好吧!
另一只:换人,换人,这种采访我俩不作lia,你干哈,干哈不尊重人。
记者脸都白了:我查过资料的,是今天没错啊……721啊……
一只:啊?今天不是20号?
记者:…………
一只:井——柏——然!!你怎么看日历的,你识字吗?阿拉伯数字!
另一只:那是你说周四……我才看成前一天的……
一只:你还有道理是不是。你的尊严呢?
另一只:对待你这种贱人,动用尊严实在太严重了。
记者:……那什么,那什么…请问,五年里每一个今天,都有特别的庆祝方式么?
一只抿着嘴,突然不说话了。另一只说我都没脸红,你脸红算好看啊。
“有啊,当然有的。”井柏然笑开满脸欢喜,付辛博转头看他,自然而然就专注起来,眼神黏乎乎,荔枝般蜜糖水,周围人没觉得肉麻那是已经被他俩恶得麻木了。“第一年,我俩去动物园看熊猫了,第二年,我俩给猴子喂香蕉,第三年,象山前留下我俩的足迹,第四年,老虎隔着笼子眼泪汪汪看我俩在它面前吃肉……”
众人满脸黑线,付辛博终于从黏乎乎中清醒,瞪起斑比眼,“干哈?”
记者被那西安腔东北话惊出一身盗汗,“不干哈,我就想问问,你俩就不能有些人性化的回忆么?”
——2012.7.21《bobo组合专访》
真正有厚度的东西,在岁月面前,会变得云淡风情却深入人心。在很多年后,再被问起——当初为什么分开住,付辛博会不置可否地看人一眼,“忘了。”
——是因为那段时间感情出了问题么?
神色不变,眼神却凝固起来,即便日趋成熟,有些孩子天性却实在刻在骨血里,“别什么都拿感情说事儿,多腻歪,谁还没个感情啊,如果感情能解决一切问题,就没人抢银行了。”
每次,他都这么说。每次,井柏然都这么听,听完了就笑,绷也绷不住的欢喜,两个脑子搭错线的人,就是觉得对方很可爱。笑完了,井柏然脸上是他惯常的天真中带忧郁,“两个人如果天天在一起腻着,谁也不会想到要为谁去寻死。”
这话当然太严重,付辛博却能听懂,还心想,臭小孩,你就不能说些距离产生美这类文艺话么?死不死的……真他妈晦气。
[2008年4月26日,泰州]
“井宝我跟你说,”付辛博靠在人身边,低头看着井柏然被造型师摆弄化妆,仰着脸皱紧眉头,那模样跟一小狗似的,要不是别人看着,一准就生扑了他,让你往死里撩人,“刚我在酒店大厅,被一小粉撞个正面,估计是你家的,见了我点儿都不激动,就那么直愣愣看。”
“那也许是激动坏了。”井柏然意思意思地拍拍他,“旺才你要对自己有信心,我每次出门遛你,都有人夸你毛色漂亮。……那人看着你,你咋办?”
“我就还吃冰淇淋。”
造型师姐姐在旁听着,都听笑了,说你俩那海狮海豹电影啥时候拍?
“就一客串,”井柏然被付辛博搞弄衣服,越搞越心乱,忍不住伸手扯他裤子边,“不过咱包子哥可是认真,买了多少大师级别的电影蹲家看啊。”
“哎,我跟你说——”付辛博一听,来劲了,“积累是绝对有好处的,大电影越看越有学问,一遍不够得两遍。每个镜头都有说法的好吧!”
“比如?”造型师姐姐被他吊起胃口。
“菊花告状。”完全不用思考的。
“菊,菊什么??”有这片么?造型师姐姐猛想。
“菊花告状啊。”付辛博抬头看人,特无辜一双湿漉漉眼珠。
“菊花告,告什么?”
“姐姐你真累,秋菊打官司——这么有名的,你不晓得?”井柏然纳闷地转头看付辛博,“包子,她居然不知道这电影。”
“你要么?我俩那盘可以借给你看。”付辛博满脸诚恳,“挺好一片子。”
井柏然抓着付辛博裤子边,都快剥出肉来,跟着点头,“真挺好的。”
~~~~~~~~~~~>o<~~~~~~~~~~~造型师姐姐的眼泪掉下来之前,心想,这俩究竟是成心联手捉弄人,还是……脑子进水的主人,养出来的一定也是脑子进水的宠物??
[2008年5月23日,武汉——音乐集结号]
行者无疆。走过的每一处秀丽山川,都希望——嗯,还是那句,可以不被记得彼此的名字,但是必须,bobo组合,就是我俩一块儿的。
“爽啊——”付辛博坐在侯机厅,一口一个小粉送的樱桃,红彤彤甜味,只想和人分享,“宝?”四处找寻,却只看到两个小粉丝女孩挽着手守在一旁,穿一色儿的蓝衣裳。他走过去,“呦,穿的差不多,双胞胎啊?”说完了憋不住fufu笑,觉得自个儿幽默死了。
俩小女孩低头看看胸前硕大的fans’ club logo,只能脸孔抽搐地捧场跟着笑。
井柏然从机场书店走回,一抬眼就是笑意盎然的和乐,小孩尾巴冒出青烟,那绿闪儿,都他妈冲上云霄了,走过去一个大白眼丸,“唠嗑啊?挺开心吗。”
“宝,”付辛博扔下人双胞胎,贱的真心诚意地跟上去,“你让他们等我会儿,我去个地方。”
“哪儿?”
“……”为难地把剩下几颗樱桃塞过去,“我好像吃伤了—”
“靠,”一看就怒了,“付辛博你二不二啊!这么大一袋你全给吃了?搁奥特曼也得吃伤。”
“那不是特别好吃么……”拔腿往洗手间跑,都到门口了,就听井柏然在身后火急火燎吼叫,包子,那女厕!
自己人,仗义。付辛博都不带抬眼的,一拐弯冲进另侧门——
“啊——!!!!!!男人!!!怎么进女厕的吗!!!啊————”
“井柏然你等着,我待会儿就办了你——”抱头逃离的流氓进男厕前,扔下威胁。
“我偏不给你办~~~”井柏然把最后几颗樱桃丢进嘴里,笑的脸都皱成汤团,该,让你惹我喝康乐饮料。啪啪,尾巴褪去绿色,一派五彩斑斓,拍拍地,啪啪,有益健康。
什么不好玩,偏拿这个捉弄,历史说,没办法,人有这缺陷。
[2008年6月7日,上海——好男家族足球赛]
他俩站在绿草荫荫的土地上,四处张望,每个城市都有相似之处,而所谓原点,就是即便到了白发苍苍的年华,还愿意亲一口年少青涩时自己,隔着遥遥的岁月,说臭小孩真可爱。
少年人都无耻,无耻者无畏,就敢豪言壮语,就敢说我喜欢你,就敢说别的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好,总是有原因的。而我对你好,偏偏什么原因都找不到。
“kimi~~~”井柏然张开手臂扑,乔任梁黑着脸说包子不在,你就四处撩人……,“你头发长了,也瘦了。”
“没听过么,智叟都瘦。”乔任梁一把揽过小哥们,“怪猎2g的记忆棒几时还我?说!”
“还不出来,被包子吃lia。”井柏然拉着路过的壮士喊救救我,“柏哥……柏哥……”
柏栩栩笑着,刚想伸手,就觉得眼前一花,瘦高个子窜过来,一手一拍,打开乔任梁的钳制,另一手拉着井柏然往身边,被救了的傻小孩闭着眼,还在瞎咋呼,“柏哥……清华哥……”
“我是谁?看清楚,别叫错。”付辛博喉结滚动。一边拖家带口往舞台走,一边还死着一张脸,作黑屏状吓唬人。
吓唬人,吓唬人,柏栩栩都被唬打嗝了。
只有小朋友看小朋友,才能不知死活地对上了不能自拔,连给别的谁乱抛媚眼都不行,连给别的谁传小纸条也不准。
[2008年6月2x日,北京]
书柜积了厚厚的灰,淡黄色地板留下依稀脚印,打开门,噶吱的寂寞声响里,是久不回家的疲惫。井柏然拿着抹布,仔细擦拭,在书桌的玻璃面上哈气,那朦胧里映出自己的脸,他在那一秒钟里怔愣不已。
“恩,恩……我知道了。”付辛博听着电话,边听边踱到门边看他,沉思地答应几声,然后用肩膀夹住听筒,向井柏然招手。
井柏然举高抹布,摸摸索索走过去要给他擦脸,被笑着一手打开,付辛博用力把他带进怀里,挂了电话说你现在最想做什么?
不问也就算,你既然问了……井柏然兜脸给他一个哈欠,连蛀牙都看见,指着还未整理的旅行箱,“睡觉。”
叮———虎狼少年脑门上的灯傲然呼啸,“一回家就睡觉,这不好吧?”付辛博打从心里害臊,“搞得就跟我俩成天总想那档子事似的……”
井柏然脸都木了,“付辛博,看着你,我终于明白‘人是要有一些精神的’这句话的意思了……”
“哎,刚公司给我电话,”想起正事,“这屋的租期到了,可能会换。还有……”他抬眼凝视他,“说你在1号回沈阳时,对人凶了?”
“没有,”井柏然不可察觉地皱眉头,“你知道,我回去是给奶奶庆生,总被跟着,老人家都吓到,我就说了几句给点私人空间,我语气挺好的。”
“那你回来不告诉我?”
疲惫到了极限,勉强支撑的精神崩溃一个角,不够好好思索,井柏然猛地站起身,自己都不知道脸上流露反感的神色,“有那必要么?你懂我那话的意思么?私人空间,属于我一个人,告诉你干吗?”
一些话出口,满地碎片。
付辛博喉结猛力滚动,他不出声,凶狠地咽下口水,以及许多汹涌而起的情绪,付辛博,付辛博,你不是小孩子了,不要赌气不要冲动,口水咽的太猛,喉咙渐渐泛出带血腥气的干疼,付辛博一手扶着桌角,尖利的直角刺入掌心,就算流血,我也不是被你伤的,“……”张嘴,太过干涩,竟然发不出声,付辛博懊恼地捶桌子一拳,盯着井柏然,“你刚才那话,是认真那么想的?”觉得自己音量太轻,他努力,再问一次,“你那话,是认真想的?”
井柏然看他,眼神沉的滴出了水,付辛博模糊地想着难怪他姓井,“认真那么想的。”
“那你能认真想象我听了这话的感觉么?”
“包子,”井柏然懊恼地抓着头发,一切都不对了,这不是合适的时间,更不是合适的话题起头,他知道,可必须,必须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袒露开来,小朋友还不够成熟到了解行使爱的技巧,“你听我说,我只是觉得,两个人如果天天在一起腻着,是谁也不会想到要为谁去寻死的。”
“你是想我为你寻死?”付辛博笑的讽刺,“感天动地证明我没你不行?我没你活不下去?井柏然你几岁?你没断奶就出社会抛头露面?”
“包子,你听我说……”
“说个屁。”电话铃响,付辛博一手按下免提,工作人员在那头问,刚才说的另搬租房的事儿,你俩有什么要求么?
“井柏然你听着,我成全你。”付辛博用嘴型对他说话,狠绝狠绝,然后提高声音,“有,我俩要分开,俩屋住。”
“啊?”那头犹疑反问。
井柏然猛地冲过来,“啪嗒”挂断,“我是那意思么?付辛博你可不可以冷静下来,先想想我那话?”
“这会儿舍不得了?”想个屁,付辛博笑得自己都觉得象哭,我活这么大,对别人好都有原因,唯独对你好,连原因都找不出来,全世界都看出来我对你多认真,瘟生。“所有的话都是你在说,你自己去想。”
说完,他按下“重拨”,对那头扔下一句清晰“分开俩屋”,掉头就走。
门被用力摔上,井柏然茫然看着窗外夕阳,说什么了作什么了?自己还没解释清楚,一切怎么就变成这个局面?他觉得有些东西不对了,摇摇欲坠,便低头,先是诧异,然后惊骇,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手在抖,涮糠似的,那么抖着,完全不受控制。而他一无所觉,没有觉得痛,也不曾发麻。
十指连心,是因为心脏被什么捏痛,指尖才会挣扎般的发抖?
用力闭闭眼睛,他猛地大喊,“付辛博!!”
后来,付辛博说,自己出了门,脚抖得几乎站不住,只能坐在楼梯口,那一声喊,把他的心都吓灰了。
[日子]
如同年少的心情在岁月尘埃里难辨真假,两个人生活在一起,必定有太多的细枝末节会被日子隐去姓名。
比如已经无法追究是谁主动敲另一扇门,说去不去吃烤鸡翅?吃着吃着眼眶就泛红。
“哭了?”
“我干哈哭?”
“怕就这样真的分手了?”
“……”
“傻子。”
以为一定会回嘴,却没想到井柏然抬起眼睛,乌哩乌涂地发出小动物声儿,“欺负傻子你就不心疼?”
还真是……一下子就觉得心口被小猫爪子撕扯一把,痛不可当,“……难得你说这么清醒的话。”伸出手,粗鲁地抹那张褶子奶娃脸,“人当我欺负特奥会选手呢。”
也无法追究是谁在度过静谧的阅读时光后,渐渐明白私人空间的可贵,继而懊恼自己的冲动。两个人如果天天在一起腻着,是谁也不会想到要为谁去寻死的。他妈的,这话还真见鬼的有道理,自个儿当时怎么就不明白。于是,千万人看到6月25日的采访里,有人被刺激的眼冒绿光,没有最抽,只有更抽,“我们还是住一起呀!一栋楼的两个单元……”
更无法追究谁先跳上谁的床,赖着不肯回自己房。
追究了,也没人承认。两个人过日子,就是无赖,日子不能欺负人。
——包咋,下不下来打牌?
——包咋,下不下来打牌?
——你干哈发两条给我?
——喔,忘跟你说了,我找到一饭票,特爱我,往死里爱我,给我手机卡里充满了钱,咱现在发短信就发俩条,一条给你读,一条给你删。
——井柏然你去冷静一下。发烧了就吃药,这年头能有人往死里爱你?
——我也没想到,那人说多痴情就多痴情,你快恭喜我。
小区很宁静,住户多以车带步,绿化带,木栅栏,小小的石凳子通常没人坐,一盏蓝色的灭蚊灯明明暗暗的闪着。偏有人所谓的“下来打牌"就是聚众赌博。什么高级,他俩就不会什么,一副扑克牌,分成三堆,两头小毛狗玩最最基础的争上游,小毛狗们不认输,小毛狗们脸红脖子粗。
“先说定规矩,”付辛博一手拿牌,一手往嘴里塞山竹果子,“牌不好不许怪别人,不许无理取闹,”说着,抓起一张大鬼,绷不住了,“呀哈哈”春意啊,荡漾起来。
“不许浪笑!”井柏然看着一手34567,怒的俩眼冒火。通常笑得很骚的人,都不自觉。浪笑。“不玩了!我被蚊子咬死!!”
摔下牌就走,付辛博哑然看着绝代双鬼,收拾了牌,追上前,“井柏然,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赖!太赖!”
谁理你,井柏然迎着夕阳散步,有户人家遛了一条小小牛头犬,精神神的,跟在他脚边,一起昂首阔步,一起壮志骄阳,一起不知愁滋味,一起有些小赘肉,付辛博在身后看着,仿佛云彩都镶上金边,灿烂到了心里去。
那天晚上,付辛博就着月光,手枕在脑后,“哎,跟你说,比赛那阵子,我有一次做梦,梦见我俩很小时候就认得,我手上摇一朵野花,你从很远的地方走来,我就把花送给你。我俩一起读书,一起唱歌,一起晒太阳,很快就长个儿,蹭蹭地,后来……”
“后来我跟你下田养猪?”井柏然在他身边,拍着自个儿小白肚皮。
“后来我们吵架,你骂我,赶我走,还说那么多人我不根,老缠着你干嘛。”付辛博转身压他,“梦里都伤心,一伤心我就醒了。醒来之后没多久,我俩真吵了,你觉得我一定会不要你,于是决定先扔了我。”
2007年7月7日之前,井柏然心想我这辈子都忘记不掉那段时间的血肉模糊,这么想着,他安静专注地看着身上的人,“我那时候,真以为我俩不成了。”
“嗯,”付辛博把脸埋进他的肩膀,“我一直恍惚,发着烧,脑子就糊涂,老觉得自个儿是不是还在梦里没醒过来,我就恨,心想我有那么多人可以喜欢,我干吗喜欢你。”
井柏然抬手捂着眼睛,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真真心心问,有那么多人可以喜欢,你干吗喜欢我。
付辛博也真真心心咬牙,既然已经遇到你了,我还能去喜欢谁?我活该。
盛夏,日漫长,很早的时分,就有阳光钻过窗帘,顽皮跳动,井柏然困乏地转头,把脸埋在付辛博胳膊肘下,耳边依稀传来门铃声,讨厌——啊啊啊,讨厌。
“宝。”
讨厌——啊啊啊啊,滚开啊。
“亚历山大宝!”付辛博不由分说硬是拉起他,揪着他耳朵,让听走道上的埋怨。
送牛奶的大叔喋喋不休,这户人家怎么回事,老不拿牛奶,攥好几天了,这都没地儿放新鲜的,家里没人也不招呼一声,有这么浪费的么。
付辛博一听“浪费”就辣块妈妈激出血了,抬脚踢枕边人,“干哈浪费!你干哈浪费!要不要脸!与其这样,你不如不要订了。”
井柏然跟蚂蚱似的,被窝里蹦沓,“你踢哪儿呢!小心给我踢坏了!那什么……不是这几天都……睡在你床上么……”
“这是不行的!”付辛博痛心疾首,奔了,“这事儿必须尽快解决。”
公道,公道,是得赶紧解决,不然“分房住”硬生生成了你俩那什么生活的调情剂,多变态。
“今晚我睡你那儿去!”脑门上的灯“叮叮——”直亮,什么人想出什么解决方法,阿门。
“喔……”井柏然无所谓地哼了一声,“我那些牛奶准都坏了,你的给我喝。”
“凭什么!凭什么!”他最近迷上这句话,嚷嚷起来斑比眼瞪圆。
“那你自觉点,订两瓶,给我备着。”
付辛博裹紧了被子,裹紧了被子里的活物,翻身上马,直接灭口,“我的钱都拿去给短信发两遍的傻子充手机卡了,我是穷光蛋。”
他们日后还会有无数个这样平淡而温暖的早晨。
煮蛋器刺耳的蜂鸣声响彻满屋时,付辛博含着一嘴牙膏沫子,蹬蹬跑去餐厅,只看到井柏然垢着头,骺着背,一手堵着耳朵,探出脖子,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那个小塑料机器,很认真的,很可爱的,像准备偷吃蜂蜜的小布熊。付辛博忍不住就笑了。
“你一脸吃撑了的样子。”他笑话他。然后走上前,关了电源。
“新买的?”井柏然被香喷喷的煮蛋薰出一脸雀跃。
“嗯,尝尝。”付辛博盛了一小碟调料,放在他面前,看他咬碎嫩蛋黄时吁着气笑,就觉得时光像极了唱盘上的针,一圈,很快,一圈,很慢,岁月光阴流年,快乐雪白成珍珠,痛苦也是明媚光洁的石沙,说什么都多余,就一直这样好,不惊扰别人,过来了一年,就能过很多下一年。
“靠……”井柏然一口蛋汁,翻着手上的报纸给付辛博看,“这谁啊,恋爱谈得,比咱俩惊天动地多了。”
“有这么惊天动地,那叫作戏。”付辛博伸手抹去他嘴边的渍,“你觉得谁是那块料?”
嗯,你们俩。
谁都不是那块料,我们都知道。
赭砚
2008/7/21/一周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