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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真理
作者就这样不写了
标签中秋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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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上终年不散的阴云遮蔽了太阳的光辉,阿释密达的黄金圣衣并没有折射出应有的灿烂,一种阴暗的色调笼罩在他的圣衣上。处女座的圣斗士从来没有睁开过双眼,却拥有无形中洞察一切的能力。他已猜到了几分这个小姑娘为什么此时这样惶恐这样无助地探求阿斯普罗斯的事情。

“你真想要知道这件事的真相吗?这世间充满了痛苦,而真相往往会更加加剧你的伤痛的。就算这样,你也确认要知道这个真相吗?”

蝶墨心头一紧,极不妙的暗示压抑着她的身心,但到此地步,再不揭示真相,她觉得自己更要疯狂起来,于是,她坚定地回答:“是的,阿释密达大人,哪怕再痛苦的真相,我也想要知道,拜托您了。”

阿释密达听罢,神色依旧淡然如故,他左手一挥,黄金小宇宙如同扬起的沙一般飘到了蝶墨身上,蝶墨发觉周围的一切都在发生着变化,岛上的景色渐渐从视野中淡去,她仿佛置身于时光隧道的穿越。

“如果要知道真相,道听途说他人的转述一定是很不可靠的。我就把多年前发生了什么,通过这个幻境让你看个清楚吧。”阿释密达的话宛如从天边传来,蝶墨定了定神,她自己将要亲眼目睹圣域发生的不为人知的事情了。

挥舞在空中的皮鞭发出令人心悸的呼啸,从小被视作灾星戴上面具的倔强少年,兄弟情的掩盖之下却是幻胧魔皇拳的控制,风度翩翩看似完美到无懈可击的男子为了野心竟然如此利用受尽了苦难的弟弟……

蝶墨呆呆地站立着,事实的真相……远比残杀小孩的冥王亚仑描述得更加凄厉:并不仅仅是当教皇的野心而已,孪生兄弟的双子座,本该是世界上最亲的人了吧?赤裸裸地利用却将这份宝贵的亲情无耻践踏到无以复加的悲惨。不仅仅是阿释密达的幻境,站在一旁被当地居民称作“鬼”的双子之弟德弗特罗斯更加为这段不可回首的往事增添了佐证的真实性。

为什么,那一件圣衣,要好友们要互相残杀?为什么,那教皇之位,让天幕中最灿烂的双子座手足相残?为什么……为什么……难道说,为了成为黄金圣斗士,雅柏菲卡……他真的……

蝶墨大叫一声,不顾一切地奔向了海岸线,去往圣域的方向。

“把这样的真相全部透露给一个十多岁的女孩,真的不要紧吗?”被称作“鬼”的德弗特罗斯,其实拥有着不下于任何一位黄金圣斗士的正义之心。

阿释密达双手合十,这样回答了他:“探求真理本就该是人类应有的责任和觉悟,哪怕真理之焰灼伤了人,人类也应该在这条路上坚持着走下去。我只是把全部真相告诉了她,她要怎样选择,怎样相信那是她自己应该完成的事情。”

追求真理,确实是这位处女座的黄金圣斗士终身执着的信念。为了这份信念,哪怕真的要质疑圣域,质疑雅典娜,他都是在所不惜的。

再怎样无助,再怎样失落,蝶墨终究在圣域修炼了多年,从一座孤岛独自重回圣域对她并不是不可逾越的难题。只是天空打起了晴空霹雳,风雨中,本就连续体力透支的她,此时已是步伐都不稳了。远处,一点金色却迅速地向自己移动而来,蝶墨抬起头,看到来人渐渐清晰了起来:霹空的闪电晃亮了黄金圣衣,天蓝色的长发,关切的眼神……

“你是雅柏菲卡?我的师父?”蝶墨的声音不是从嗓子里发出的,她感到内心的疑问在轰鸣着。

惊雷过后,雨开始小了下来。雅柏菲卡惊喜而心疼地看着眼前的孩子,并没有把她眼神中流露出来的质疑和敌意当一回事:“蝶墨,你真的回来了吗?太好了,有没有受伤?对不起,我可以想象你经历了什么,我真后悔没有陪你一起去。但是现在,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了。”雅柏菲卡说到动情之处,就要上前一把抱住蝶墨,为这个孩子挡住凄风苦雨。

被雅柏菲卡的温暖感染,连续目睹世间最残忍的一幕幕情形的蝶墨,忍不住真的很想投身在师父的怀抱里,那是她最渴望的避风港湾,她最信赖的依靠,不是吗?管它什么争夺圣衣是不是很残忍呢?她自己没有做任何残忍的事,不就可以了吗?她只是个15岁的少女而已,为什么要承担这么多呢?

然而,内心良知的底线却如无形的藤蔓却蔓延开来一点点将蝶墨的身体缠住,让她无法靠近一步。“难道只因为我喜欢他,我就应该无视他可能曾经犯下这么大的罪吗?”

“像你这样连真相都不敢面对的小孩,有什么资格谈正义?”亚仑轻蔑的声音尚在脑海回荡,对正直的坚守,直如自身尊严的宝贵,一样地重要。而尊严的高贵,又恰恰是雅柏菲卡一直以来对她的言传身教,这是她绝不可能放弃的做人根本。

“不行,我一定要把这件事问个清楚。虽然阿斯普罗斯是叛变了,但这并不表示,不表示师父就……对,这件事没查清楚前,我当然还要当他是师父。待我把这件事打探清楚,只要他亲口否认那件事,那么我就还像以前那样敬他爱他,不管谁胡说八道都没有用的!”蝶墨暗暗下了决心。

蝶墨退开几步,回避了雅柏菲卡,郑重地说:“师父!我现在心中遇到了很大的困惑,需要您帮我解释疑惑。我才能和您回去的。”

雅柏菲卡听到蝶墨说话,还是很清醒的状态,不禁更感欣慰:原来还有点担心她是否也和白银圣斗士一样被控制了……不,即使被控制了,我也要想尽办法让她恢复回来。现在,真是太好了。他连忙回应:“好的,你有什么疑问尽管问吧。”解惑当然是师父对弟子义不容辞的责任。

“师父,你还记得我们在海上花园度过第一个中秋节时,我问你的话吗?我问你,你还有什么亲人吗?”蝶墨开始紧张了起来。

雅柏菲卡微微一凛,不安掠过他心头:“我记得,我告诉过你我只有师父,但他已经去世了。”

“那你的师父是谁呢?”

“他是前一代的双鱼座黄金圣斗士鲁格尼斯,是他把被父母遗弃的我抚养长大的。”说到亡师的名字,雅柏菲卡充满了尊敬和感恩。

“哦,那他应该也算是我的师祖了……我……我想问你的是,鲁格尼斯师祖到底是被谁害死的?”说完这句话,蝶墨只感到万钧重压快要将自己压得粉身碎骨了。

雅柏菲卡顿感身子一颤,他的脸色也在瞬时变得惨白,他颤声道:“你……为什么突然问起来这件事?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蝶墨见他神色异样,难过痛心立刻化作的愤恨,就像被毒蛇咬了一口发出的叫喊一般,蝶墨失声大叫道:“是不是你毒死了鲁格尼斯师祖?”此言一出,蝶墨内心却是在无助地祈祷:否认吧,师父,求求你否认吧。只要你否认了,我一定完全相信你,我再不会提起这件事来,我们还像以前那样地生活,好吗?

谁知,雅柏菲卡却已是无法说出任何话来回应。蝶墨的质问,宛如飞射而出数根飞羽利箭,雅柏菲卡呆呆地望着箭尖直指自己的胸前,而他却无力躲闪,任由箭羽穿过他的身体将他牢牢地钉在了惩罚柱上,玫瑰般的鲜血飘洒了一地,如果真能痛得无法呼吸,也许对他反而倒是一件好事。

沉默比承认更加让蝶墨不堪忍受,她此时完全失去了理智,她怒吼道:“你很早就告诫我不能用毒伤害任何一个无辜的人,对不对?可是,你为什么不否认你毒死了鲁格尼斯师祖?难道说……鲁格尼斯师祖是死有余辜吗?”此话一出,虽是出于近乎癫狂的状态,蝶墨还是发觉大地都在颤抖了,那是一个黄金圣斗士愤怒到极点所燃烧起来的小宇宙。

那种能毁灭一切的力量伴随着激愤急剧升腾起来,宛如晴天再度响起霹雳,蝶墨只觉眼前金光一闪,巨大的声响过后,她的身后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深坑。雅柏菲卡森然道:“谁叫你这么胡说的!你敢对鲁格尼斯师祖不敬!”

到此地步,蝶墨已是万念俱灰,她什么都不在乎了:“黄金圣斗士大人,您力量强大啊,不是吗?可惜您这一下子力量全用偏了,您打在我身上多好呢?我从8岁开始,就那么崇拜你,我视你为我的真理,我的光明,我的信仰。到了今天,我究竟得到了什么!我究竟做错什么了!哈哈,多么可笑呀,我宁可自己身体腐烂掉,也怕让你有一丝的内疚!我还那么傻乎乎地相信你因为身体有毒血而回避他人的生存方式是值得尊敬的,我把这样傻的想法还传达给像阿加莎那样单纯的女孩子……我……”蝶墨再也哽咽难言,她回身扭头就向远方跑去。

再怎样悲苦难过,雅柏菲卡也立时马上醒悟,眼前的一切并不能完全责怪蝶墨,她受了这样大的刺激,这样离开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呢?念及于此,他不得不追上前去。

却见蝶墨骤然回头,极度深寒的冰冷出现在她的目光中:“不要靠近我!”雅柏菲卡对别人说过无数次的话,蝶墨竟然如此顺口就说了出来,两人共同走过的生命轨迹,这样深刻地印在了彼此不经意的行为中。蝶墨心下大悲,她嘶哑着嗓子:“我最后再问你一句,你能不能否认是你毒死了一手将你抚养长大的师父?”

雅柏菲卡低下头,蓝色的发丝浸着雨水垂下,遮住了眼眸:“对不起,我不能否认这点。”

这一次再不是回避沉默,而是正面的答复,蝶墨内心最后的一丝侥幸被这现实粉成了碎片,无数个碎片将她的心切割得千窗百孔,她的心里全都是洞,被冷风吹来吹去。

蝶墨留给雅柏菲卡最后的一句话是:“那么,我们之间的一切到此为止,你有两个选择,一是让我立刻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让我伤心失望的圣域;二是就在这里杀掉我,把你们的罪恶统统掩埋。”

在雅柏菲卡的沉默中,蝶墨远去了。雅柏菲卡一个人留在旷野中,无边的黑暗包围了他,黄金圣斗士的披风被吹起,宛如怀旧的风,带着他的思绪走向了多年以前的时光。很早以前,就成为了黄金圣斗士了,但在他记忆的深处,还是有着那么一个脆弱得哭泣的孩子。

“师父!师父!你怎么了!振作呀,你生病了吗?”蓝发的少年眼睁睁地看着师父伟岸的身影轰然倒下,忙惊慌失措地跑去扶起师父。

“雅柏菲卡,了不起呀,你的毒终于超过我了。”前代双鱼座黄金圣斗士仿佛一下子就衰老了几十岁,生命终于无情地要从他体内流走了,但他脸上却带着希望的微笑。

“雅柏菲卡,原谅我吧。我一开始就欺骗了你,换血仪式我们俩人只有一人能活下去,我很高兴你终于超越了我。”

天大的谎言正在一点点地被揭开,花朵一般俊美的少年发出了此生此世最痛苦的悲号:“不要——我绝对不要这样——我本以为这个仪式结束后,我们就会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了,只要我有师父,我们谁都不会再孤单的呀。”

高傲得目空一切的少年,此刻也只能如同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地在哀求:“师父,求您了,您不要死,请不要留下我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
鲁格尼斯的手无力地轻抚在雅柏菲卡的脸上,他用尽最后一点力量在帮雅柏菲卡擦拭着泪水:“你真的是个很温柔的孩子呢,为了陪伴孤独生活在玫瑰花园的我,而选择了这样一条艰难的路,你是神给我的最后的恩赐啊。请——原谅我……”

唯一的亲人的生命在自己的手中渐渐流逝,而自己却无能为力,一个声音在生命深处呐喊着:“我的血毒死了鲁格尼斯师父!”回避他人的生存方式,就在这个蓝发少年身上成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雅柏菲卡闭上了双眼,他觉得眼睛里是干涩的,他已经很久没有过哭泣了,或者说他已经回忆不起来哭究竟是怎样一种心境了。蝶墨已离他而去,回想起鲁格尼斯的话,他不禁在内心深处自嘲起来:嘿,鲁格尼斯师父说得真对,孤独果然是属于我们双鱼座的宿命,我们都在劫难逃。不过,我一定会如此坚定地走向生命的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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