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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继续批驳欧阳健等人所谓“程前脂后”的谬论3
作者郑无极
标签钗黛形象的B面 红楼梦 林黛玉 论宝钗 人物形象 薛宝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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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充说明之四:


铁证如山:程甲本中确有同词脱文的现象!


前面已经说过,程甲本相对于庚辰本亦存在所谓“同词脱文”的现象。这对于欧阳健等人所竭力宣扬的“程前脂后”一说而言,乃是具有毁灭性的一大致命反证!以下逐一举证、简析程甲本相对于庚辰本的五处“同词脱文”的情况,并针对欧阳健的狡辩进行反驳:

例1:

庚辰本第22回作:贾政朝罢,见贾母高兴,况在节间,晚上也来承欢取乐,设了酒果,备了玩物,上房悬了綵灯,请贾母赏灯取乐。上面贾母、贾政、宝玉一席,下面王夫人、宝钗、黛玉、湘云又一席,迎、探、惜三个又一席,地下婆子、丫鬟站满。(影印本第502-503页)


程甲本第22回作:贾政朝罢,见贾母高兴,况在节间,晚上也来承欢取乐。上面贾母、贾政、宝玉一席,王夫人、宝钗、黛玉、湘云又一席,迎春、探春、惜春三人又一席,俱在下面,地下婆子、丫鬟站满。(影印本第589页)


简析:程甲本因脂评本原本“取乐”二字重出而发生了同词脱文。

欧阳健狡辩如下:

在这段异文中,程甲本较庚辰本少了“设了酒果,备了玩物,上房悬了綵灯,请贾母赏灯取乐”诸字,那么,这是不是“窜行脱文”呢?我们首先需要弄清的是:猜谜制谜猜谜活动的地点是在贾母上房,故书中写贾政朝罢,“也来”承欢取乐;而贾母上房中的一切,都是早早现成准备好的,根本用不着如庚辰本所叙的那样要由贾政来设酒果、备玩物、悬綵灯。制谜猜谜的中心人物是贾母,贾政反倒是不受欢迎的多余人,怎么能说是他来“请贾母赏灯取乐”呢?再说,大家取乐的活动是猜谜,庚辰本却说是“赏灯”,也是错了的。庚辰本之种种不通,证明它所多出的文字,完全是后人有意增添出来的。关于席位安排的交代,两本亦微有不同,当以程甲本为当。庚辰本“三春”名字之略称,黛玉之简写,亦是出于抄手的躲懒,决非原本所为。


郑无极批驳欧阳健之言如下:

很明显,程甲本较庚辰本少了“设了酒果,备了玩物,上房悬了綵灯,请贾母赏灯取乐”诸字,这正是最典型的同词脱文!道理很简单,因为当时贾政确实另外准备了“彩礼酒席”,并非如欧阳健所言,当天的游乐活动全部仅限于贾母上房一处:

贾政忙陪笑道:“今日原听见老太太这里大设春灯雅谜,故也备了彩礼酒席,特来入会。何疼孙子孙女之心,便不略赐以儿子半点?”(庚辰本第22回,程甲本“略赐以儿子半点”作“略赐与儿子半点”,其余相同)

以上文字庚辰本与程甲本均有,惟有庚辰本多出“设了酒果,备了玩物,上房悬了綵灯,请贾母赏灯取乐”诸字,正可以同上述引文前后呼应。若按程甲本的写法,贾政不过是空手赴会,他后面自称“也备了彩礼酒席”,岂不是空言谎话?可知程甲本此处发生了同词脱文,乃是毫无疑问的!又,欧阳健攻击庚辰本的“赏灯”二字,只能说明欧阳健根本没把原文看懂!当时猜谜制谜猜谜活动的地点固然是在贾母上房,但与此同时,贾政也备有彩灯准备供贾母等前来观赏。故庚辰本此处用“赏灯”二字,不用“猜谜”二字。欧阳健分不清这两处分别发生的事,只为了给程甲本曲为辩护,就不惜信口开河胡扯一气,这实在是十分滑稽可笑的做法。再一个,庚辰本“三春”名字之略称,如何就一定出于抄手的躲懒?欧阳健能给出确凿的证据么?显然不能!退一步说,即使那是抄手的躲懒,也完全无法证明庚辰本是“抄袭”自程甲本!

例2:

庚辰本第51回作:宝玉喜道:“这才是女孩儿们的药。虽然疏散,也不可太过。旧年我病了,却是伤寒,内里饮食停滞,他瞧了,还说我禁不起麻黄、石膏、枳实的狼虎药。我和你们一比,我就如那野坟圈子里长的几十年的一棵老杨树,你们就如秋天芸儿进我的那才开的白海棠,连我禁不起的药,你们如何禁得起?”麝月等笑道:“野坟只有杨树不成?难道就没有松柏?我最嫌的是杨树,那么大笨树,叶子只一点子,没一丝风他也是乱响,你偏比他,也太下流了。”(影印本第1200页)

程甲本第51回作:宝玉喜道:“这才是女孩儿们的药。虽疏散,也不可太过。旧年我病了,却是伤寒,内里饮食停滞,他瞧了,还说我禁不起麻黄、石膏、枳实等狼虎药。我和你们就如秋天芸儿进我的那才开的白海棠是的,我禁不起的药,你们如何经得起?比如人的家坟里的大杨树,看着枝叶茂盛,却是空心子的。”麝月笑道:“野坟只有杨树,难道就没有松柏不成?最讨人嫌的是杨树,那么大树,只一点子叶子,没一点风儿他也是乱响,你要偏比他,你也太下流了。”(影印本第1352页)

简析:程甲本因脂评本原本“你们”二字重出而发生了同词脱文。宝玉的本意是说,他跟女孩子们相比,他是须眉浊物,是“野坟圈子里长的几十年的一棵老杨树”,而女孩子们是水做的骨肉,“就如秋天芸儿进我的那才开的白海棠”,比他更金贵、更娇嫩。连他都受不了的猛药,女孩子们怎么受得了?由于程甲本漏抄“我就如那野坟圈子里长的几十年的一棵老杨树”,下面麝月有“野坟只有杨树不成”等话,前后不能接榫,故程甲本又不得不补上“比如人家坟里的大杨树看着枝叶茂盛却是空心子的”云云。但实际上,补上去以后,仍然显得莫名其妙。既然贾宝玉把自己和女孩子们都比成了贾芸送他的白海棠,那么“坟里的大杨树”又是怎么凭空钻出来的?完全不伦不类。而且贾宝玉说杨树“枝叶茂盛”与麝月说杨树“只一点子叶子”,也纯属自相矛盾。

欧阳健狡辩如下:

在这一段异文中,既有所谓漏抄的内容,又有所谓补写的内容,故不是用简单的“窜行脱文”所能解释得了的,还需要根据小说情节与人物性格作综合的考察才行。大家知道,宝玉在思想感情上是与女孩儿们认同的,所以他的两个比喻“如秋天芸儿进我的那才开的白海棠”和“如人家坟里的大杨树”,在性质和喻指的对象上是一致的,都是为了说明他们(他本人和女孩儿们都在内)身体的柔弱(大杨树“看着枝叶茂盛,却是空心子的”,白海棠又何尝不是如此呢);而决不会如庚辰本那样,将“那野坟圈子里长的几十年的一棵老杨树”比自己,将“秋天芸儿进我的那才开的白海棠”比女孩儿们。这种将两个比喻对立起来的做法,纯粹是自作聪明。再从细微处,也可见庚辰本的不通。如“疏散”一词,乃是指药物的效用,如程甲本作“虽疏散亦不可太过”是对的,而庚辰本作“虽然疏散”,把“疏散”当作形容词,就完全错了;又如“禁不起”和“经不起”,在分寸上有所不同,程甲本区别使用,说“我禁不起的药,你们如何经得起”,是正确的,庚辰本混同起来,则不妥矣。

郑无极批驳欧阳健之言如下:

在这一段异文中,程甲本那句不伦不类的补文,完全是由于漏抄了庚辰本上所载的原文,而不得不采取的补救措施。因此,追根溯源,这仍然属于程高本相对于庚辰本发生同词脱文所致。按,贾宝玉的本意是说,他跟女孩子们相比,他是须眉浊物,耐受力相对还要强一些。女孩子们比他更金贵、更娇嫩,更受不了猛药。所以,他把女孩子们比作白海棠,把他自己比作坟地里的老杨树。欧阳健为了给程甲本遮丑,楞是把贾宝玉的本意歪曲为他把他自己和女孩子们一并比作了白海棠。还强作解人,煞有介事地宣称“宝玉在思想感情上是与女孩儿们认同的”云云。欧阳健的狡辩究竟能不能成立,看看前文便知。在这一段文字的前面,写的有贾宝玉看了胡庸医开的方子以后的表现:

宝玉看时,上面有紫苏、桔梗、防风、荆芥等药,后面又有枳实、麻黄。宝玉道:“该死,该死,他拿着女孩儿们也象我们一样的治,如何使得?凭他有什么内滞,这枳实、麻黄如何禁得。谁请了来的?快打发他去罢!再请一个熟的来。”(庚辰本第51回,程甲本同)

所谓“他拿着女孩儿们也象我们一样的治,如何使得”,清清楚楚地写明,贾宝玉认为他自己和女孩子们的体质是不同的,不能用一样的药!因此,贾宝玉后面看了王太医开的药方,才说“这才是女孩儿们的药”、“连我禁不起的药,你们如何禁得起”。这里贾宝玉分得很清楚,他是坟地里的老杨树,所以用的是男人们用的药。女孩子们是柔弱的白海棠,所以用的是“女孩儿们的药”。具有讽刺性的是,这么一句“他拿着女孩儿们也象我们一样的治,如何使得”,在程甲本里也有。欧阳健楞是装作看不见,还嘴硬强说什么“宝玉在思想感情上是与女孩儿们认同的”。套用贾宝玉的话说,这叫做:他拿着女孩儿们也象我们一样的胡比乱喻,如何使得?

更滑稽的蠢话还在后面。前面已经阐明,贾宝玉说的那个坟地里的老杨树,本来是用来比喻他自己的。而现在欧阳健居然说,贾宝玉在把他自己和女孩子们都一并比作了白海棠以后,又一并比作了老杨树。若贾宝玉果然是这个意思,连如今的中学生都看得出来,其正确的语序应是:

我和你们就如秋天芸儿进我的那才开的白海棠是的,又如人的家坟里的大杨树,看着枝叶茂盛,却是空心子的。

应该将两个比喻句紧接在一起,并且使用“又如”二字,作为关联词,以连接上、下两句。这才是通顺的句子。但程甲本实际上是怎么写的呢?

我和你们就如秋天芸儿进我的那才开的白海棠是的,我禁不起的药,你们如何经得起?比如人的家坟里的大杨树,看着枝叶茂盛,却是空心子的。

不仅用“我禁不起的药,你们如何经得起”一句,将“我和你们就如秋天芸儿进我的那才开的白海棠”与“人的家坟里的大杨树”云云间隔开。还另起炉灶,给“人的家坟里的大杨树”云云,冠以“比如”二字,另作句首。连如今的中学生都知道,如果一句话是用来总括、说明前后两个比喻句的,它要么应该放在两句的前面,要么应该放在两句的后面,断没有横插在中间的道理!而且“就如……又如……”才是通顺的搭配,而“就如……比如……”根本就不通!这个欧阳健居然还闭着眼睛瞎讲一气,胡扯程甲本如何如何“正确”,庚辰本如何如何“不妥”。这不是公然颠倒黑白又是什么?

例3:

庚辰本第53回作:一时只见乌进孝进来,只在院内磕头请安。贾珍命人拉他起来,笑说:“你还硬朗?”乌进孝笑回:“托爷的福,还能走得动。”贾珍道:“你儿子也大了,该叫他走走也罢了。”乌进孝笑道:“不瞒爷说,小的们走惯了,不来也闷的慌。他们可不是都愿意来见见天子脚下世面!他们到底年轻,怕路上有失,再过几年,就可放心了。”(影印本第1233页)

程甲本第53回作:一时只见乌进孝进来,只在院内磕头请安。贾珍命人拉他起来,笑说:“你还硬朗?”乌进孝笑道:“不瞒爷说,小的们走惯了,不来也闷的慌。他们可不是都愿意来见见天子脚下世面?他们到底年轻,怕路上有闪失,再过几年,就可以放心了。”(影印本第1392-1393页)

简析:程甲本显然是因为“乌进孝笑”四字重出,而发生同词脱文,漏掉了中间的一问一答,结果答非所问。贾珍问的是乌进孝的身体是否硬朗,乌进孝却完全避而不谈自己的身体状况。而且突然冒出“他们可不是”云云,完全莫名其妙。

欧阳健狡辩如下:

按庚辰本的说法,乌进孝的儿子辈此番都没有来,故令贾珍发问道:“你儿子也大了,该叫他走走也罢了。”只是它忘了交代一个重要的问题:如许堆积成山的“孝敬”物品,难道是乌进孝一个人运了送来的吗?不可能。主要的劳动力还是那乌家的小字辈,乌进孝则是带队的。再说,乌家的小辈们难道不愿意“来见见天子脚下世面”?当然愿意;实际上,这班年轻人都已经跟着来了,乌进孝只是担心他们太年轻,怕路上有闪失,所以还得亲自押运前来。再过几年,等他们再大一些,就可以放心,不必自己再跟着来了。这里的“小的们”,乃是乌进孝的自称,而非指他年轻的后辈;庚辰本不明此理,妄加贾珍的发问,既弄巧成拙,又无端地美化了贾珍,实属败笔。

郑无极批驳欧阳健之言如下:

欧阳健试图将程甲本中因突然出现而显得没头没脑的“他们”二字,解释为跟随乌进孝前来交租的年轻劳动力。如此千方百计地为程甲本遮丑、解套,亦可谓费尽心机。但欧阳健显然忽略了另一个致命的问题:所谓“他们可不是都愿意来见见天子脚下世面”,事实上,只有以前从未到过京城的人,才存在“来见见天子脚下世面”一说。按,“见世面”的定义就是“去见以前未曾见过的东西,去经历以前未曾经历的风雨”。若是来过京城的,就无所谓“来见见天子脚下世面”。而乌进孝是常年来送租的。这么远的路,送这么多东西,他怎么可能把手下人一下子全部换成从未去过京城的生手,连一个熟手都不用?纵然要用年轻的小字辈,乌家小字辈中那些往年跟随着乌进孝走过一两趟的熟手,也肯定不会是连一个也找不出来。怎么可能一次性地全都换成是初次来京“见见天子脚下世面”的楞头青?难道乌进孝是不明事理的蠢蛋?按庚辰本的写法,贾珍问的是乌进孝的儿子。而乌进孝的儿子们确实都不曾来过,故云“他们可不是都愿意来见见天子脚下世面”。一切都顺理成章。欧阳健反倒攻击庚辰本“不明此理,妄加贾珍的发问”。真的要让人笑得直不起腰。如果按欧阳健逻辑,现在程甲本这种不通之至的写法,那才叫做既弄巧成拙,又无端地蠢化、丑化了乌进孝,实属败笔。

例4:

庚辰本第70回作:-正说着,只见湘云又打发了翠缕来说:请二爷快出去瞧好诗。”宝玉听了,忙问:“那里的好诗?”翠缕笑道:“姑娘们都在沁芳亭上,你去了便知。”宝玉听了,忙梳洗了出来,果见黛玉、宝钗、湘云、宝琴、探春都在那里,手里拿着一篇诗看。(影印本第1702页)

程甲本第70回作:正说着,见湘云又打发了翠缕来说:“请二爷快出去瞧好诗。”宝玉听了,忙梳洗出来,果见黛玉、宝钗、湘云、宝琴、探春都在那里,手里拿着一篇诗看。(影印本第1888-1889页)

简析:程甲本因“宝玉听了”重出而发生同词脱文,致使下面一句的“都在那里”不知是在何处。

欧阳健狡辩如下:

宝玉听说有好诗,便忙忙出来,并不需要多问什么,庚辰本连用了两个“宝玉听了”,行文亦过累赘。尤其是下文叙宝玉到了以后,大家一齐往稻香村来,则众人先汇集沁芳亭,专等宝玉一人,就显得毫无必要,倒是模糊一些的“那里”,更觉贴切。可见庚辰本所添翠缕答话之无稽。

郑无极批驳欧阳健之言如下:

欧阳健说庚辰本让众人先汇集沁芳亭,专等宝玉一人,“显得毫无必要”。真的是“毫无必要”么?看看下文便知:

……见他来时,都笑说:“这会子还不起来,咱们的诗社散了一年,也没有人作兴。如今正是初春时节,万物更新,正该鼓舞另立起来才好。”湘云笑道:“一起诗社时是秋天,就不应发达。如今却好万物逢春,皆主生盛。况这首桃花诗又好,就把海棠社改作桃花社。”宝玉听着,点头说:“很好。”且忙着要诗看。众人都又说:“咱们此时就访稻香老农去,大家议定好起的。”(庚辰本第70回)

以上文字程甲本作:

……见他来时,都笑说:“这会子还不起来,咱们的诗社散了一年,也没有人作兴作兴。如今正是初春时节,万物更新,正该鼓舞另立起来才好。”湘云笑道:“一起诗社时是秋天,就就不应发达的。如今却好万物逢春,自然要有生趣儿。况这首桃花诗又好,就把海棠社改作桃花社,岂不大妙?”宝玉听着,点头说:“很好。”且忙着要诗看。众人都又说:“咱们此时就访稻香老农去,大家议定好起社。”(程甲本第70回)

不管是庚辰本,还是程甲本,都写得很清楚:一开始宝玉和群芳都聚在某处谈论重新起诗社的事,只是谈到后来才言及去稻香村找李纨的事。换言之,去稻香村并非起先约好,而不过是半途换场地罢了。在这种情况下,庚辰本交代众人先汇集沁芳亭,专等宝玉一人,不仅有必要,而且还非常重要!何也?由于前面有翠缕那句“请二爷快出去瞧好诗”,若没指明瞧诗的具体地点,只像程甲本那样以含糊不清的“那里”二字来搪塞,那就只能给读者一个印象:即众人是汇聚在怡红院的院门外看诗、谈诗,故贾宝玉只要“出去”便可以瞧见好诗,用不着再具体说地点。而要众人聚在怡红院的院门外等宝玉,那不仅谈不上什么“贴切”,简直荒谬怪异!不知道欧阳健何以认为众人汇集在沁芳亭宝玉是所谓的“无稽”,反认为群芳聚集在怡红院门口等宝玉是所谓的“贴切”?

例5:

庚辰本第72回作:贾琏因说:“我原要说的,打听他小儿子不大成人,故还不曾说。若果然不成人,且教管他两日,再给他老婆不迟。”凤姐听说,便说:“你听见谁说他不成人?”贾琏道:“不过是家里的人,还有谁?”凤姐笑道:“我们王家的人,连我还不中你们的意,何况奴才呢!”(影印本第1768页)

程甲本第72回作:贾琏因说:“我原要说的,打听得他小儿子不大成人,故还不曾说。若果然不成人,且教管他两日,再给他老婆不迟。”凤姐笑道:“我们王家的人,连我还不中你们的意,何况奴才呢!”(影印本第1960页)

简析:程甲本因“凤姐” 二字重出而发生同词脱文。

欧阳健狡辩如下:

庚辰本多出“凤姐听说,便说:‘你听见谁说他不成人?’贾琏道:‘不过是家里的人,还有谁?’”一段,甚是无谓。凤姐若想真的追究多嘴人的责任,岂贾琏几句话所能搪塞?若不想追究,则又何必多讲废话呢?凤姐的本意,无非是要借“王家奴才”的话头来发泄她的“家族优越感”罢了,中间若夹杂上追究的话,反而使意味索然,显系庚辰本的杜撰。

郑无极批驳欧阳健之言如下:

欧阳健的理解能力之差,简直令人叹为观止。凤姐何曾有什么“追究多嘴人的责任”的意思?又何曾“借‘王家奴才’的话头来发泄她的“家族优越感”?不管是庚辰本,还是程甲本,都写得很清楚,凤姐的不满是针对有人说旺儿之子“不成人”而发的。正因为贾琏听别人说旺儿之子“不成人”,说亲的事才被他暂时搁置下来。凤姐的不满全是由此而发。在庚辰本中,凤姐先是本能地反问贾琏:“你听见谁说他不成人?”贾琏则承认他是听贾府下人们说的:“不过是家里的人,还有谁?”于是,凤姐就立即联想到平时贾府下人们对她本人的不满,抱怨说:“我们王家的人,连我还不中你们的意,何况奴才呢!”把事情上升为贾、王两家之间的矛盾,弄得贾琏不敢再说反话,接下来就只得按凤姐的意志去打圆场了。这一切均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如果按程甲本的写法,凤姐连是谁在说旺儿之子“不成人”都没弄清楚,那个“你们”二字便冲口而出,那就太奇怪了。根据前文林之孝的交代,旺儿之子的恶行大多发生于贾府之外:

林之孝听了,只得应着,半晌笑道:“依我说,二爷竟别管这件事。旺儿的那小儿子虽然年轻,在外头吃酒赌钱,无所不至。虽说都是奴才们,到底是一辈子的事。彩霞那孩子这几年我虽没见,听得越发出挑的好了,何苦来白糟踏一个人。”贾琏道:“他小儿子原会吃酒不成人?”林之孝冷笑道:“岂只吃酒赌钱,在外头无所不为。我们看他是奶奶的人,也只见一半不见一半罢了。”贾琏道:“我竟不知道这些事。既这样,那里还给他老婆,且给他一顿棍,锁起来,再问他老子娘。”(庚辰本第72回,红字部分亦被程甲本脱漏)

林之孝答应了,半晌笑道:“依我说,二爷竟别管这件事。旺儿的那小子虽然年轻,在外吃酒赌钱,无所不至。虽说都是奴才,到底是一辈子的事。彩霞这孩子这几年我虽没见,听见说越发出挑的好了,何苦来白糟踏一个人。”贾琏道:“他小儿子原会吃酒不成人么?这样,那里还给他老婆,且给他一顿棍,锁起来,再问他老子娘。(程甲本第72回)

据庚辰本第72回,旺儿之子“在外头吃酒赌钱,无所不至”、“岂只吃酒赌钱,在外头无所不为”。程甲本第72回虽然脱去“岂只吃酒赌钱,在外头无所不为”一句,但“在外吃酒赌钱,无所不至”这一句也是有的。换言之,能够知晓旺儿之子的劣迹的人,既有可能是贾府中人,又有可能是外面的人。如果贾琏是听外面的人说的旺儿之子“不成人”,凤姐又怎么可能指着贾琏抱怨“你们”贾家人如何如何排斥“我们”王家主奴?庚辰本是把贾琏听外人说旺儿之子“不成人”的这种可能性给彻底排除了的。因而,凤姐脱口便是“你们”、“我们”云云,那是很正常的。反之,程甲本根本就没把这种可能性给排除掉,凤姐又怎么知道一定是“你们”贾府的人在在说旺儿一家的不是,而非贾、王两家之外的人在中间作梗呢?足见程甲本文字的似通而实不通!

另外,再顺便说一句,上述关于贾琏与林之孝的对话,程甲本相对于庚辰本,又一次发生了漏抄。结果,贾琏刚问一句“他小儿子原会吃酒不成人么?”还没被林之孝打消疑问,就直接想要下命令“且给他一顿棍,锁起来,再问他老子娘”。足见,程甲本此处虽非同词脱文,但一样属于窜行脱文。事实上,这也是上述5个例证之外的第6个铁证,足以证明庚辰本比程甲本多出那么多文字,绝不是出于什么“庚辰本的杜撰”,而实是程甲本自身漏洞百出所致!

总而言之,相对于庚辰本,程甲本中确实存在大量同词脱文或者窜行脱文的现象,不管欧阳健等人如何狡辩,如何强词夺理地程甲本的漏抄歪解为庚辰本的“杜撰”,都改变不了这一铁的事实,亦抹不去程甲本明显晚出的痕迹!所谓的“程前脂后”,不过是欧阳健、克非、陈林等人一厢情愿的梦呓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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