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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野弘元:求法僧和法显(选自《经典成立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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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野弘元:求法僧和法显

(选自《经典成立史》) 

 

  从事经典翻译的大部分都是印度人或者中亚人,他们带来经典的原本,然后翻译成汉语,向人们传播佛教。然而译经僧当中也有不少中国人,他们为了求法亲自到中亚和印度游历,取回经典进行翻译。在这种意义上的求法僧,最出名的要数法显、玄奘、义净三人。

  法显著有《法显传》(《佛国记》)一卷,记录了他在印度旅行的实况。玄奘写了著名的《大唐西域记》十二卷,详细记录了他在中亚和印度各地旅行的经历,从中可以了解到七世纪中叶印度各地的风俗习惯、地理历史,以及佛教和其他宗教的情况,等等,是非常珍贵的资料。义净著有《南海寄归内法传》四卷,相对旅行记而言,它更侧重于具体介绍印度佛教寺院的僧侣在日常生活中的行仪作法等,它的序文描述了当时印度佛教的情况,也是很有益的著作。

  三人之中,法显身在罗什到来之前的中国。虽然由于道安的努力,佛教已经得到相当程度的整顿,但是弄不明白的地方还有不少。尤其是戒律,大家对于僧侣的日常生活的规定等一无所知。因此他感到非去一趟本土了解真实情况不可。于是为了求取戒律,三九九年他踏上了求法之旅。

  ……

  法显和前面提到的四个人一起踏上了求法之旅,途中还先后会合了其他出发的僧人继续旅行。关于法显出发时究竟有多大年纪的问题,我们虽然找不到确切的记录,但是各种迹象都表明,他踏上求法之旅的时候,可能已经有六十岁了。以如此高龄,克服千难万险,耗费十四年才返回祖国,这是何等地伟大!但凡不是为法豁出身命的人,那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玄奘旅行的时候在三十岁到四十岁之间,正当精力旺盛的年龄。而且他体格魁梧、仪表堂堂,单凭这样的风貌,就容易让人尊敬。除了这些优势以外,他的记忆力、理解力和学习语言的能力也非同凡响,所以走到哪里似乎都不会遇到什么障碍。跟他相比,法显不仅身体已近衰老,头脑也不那么灵活了,说话又不自由。他曾经在摩揭陀(Magadha)附近滞留数年,粗通当地的语言,好像还不十分熟练。

  通过《法显传》我们可以了解到,法显在旅途中不断遇到怎样的困难。从长安出发进入中亚,然后经过敦煌以西的广袤的戈壁沙漠(沙河)。……即使终于进入印度境内,仍然是险峻不断。……通过上述种种危险,他们终于到达西北印度。一行人中,慧达、宝云、僧景三人已从丈夫城(Peshawar)返回故国。

  剩下法显、慧景、道整三人继续前进。不久,慧景在途中病故,只有法显和道整进入中印度的摩偷罗(Mathurā),从那里出发去了拘萨罗国(Kauśala)的祇园精舍、释迦国的迦毗罗卫(Kapilavastu)和蓝毗尼园(Lumbinī),以及佛入灭的地方拘尸那揭罗(Kuśinagara)、毗舍离(Vaishali),然后渡过恒河,来到摩揭陀国的首都波吒利弗多罗(Pāaliputra,即Patna)。此时,从中国出发算起,已经过了整整六年。

  他们两人一路旅行,去了摩揭陀国境内的王舍城(Rājagha)、灵鹫山、苦行林、佛成道的菩提伽耶(Buddhagayā),再返回波吒利弗多罗,然后溯流进入恒河上游,拜访波罗奈城(Vārāasī)郊外初转法轮的地方鹿野苑,连更上游的憍赏弥(Kauśambī)至南方的温迪亚山脉(Vindhya Range)这些地方都去过了,可谓遍访佛教遗迹。

  当时印度各地大、小乘佛教都很繁荣,佛教的四大圣地——佛出生地蓝毗尼园、成道地菩提伽耶、初转法轮地鹿野苑、入灭地拘尸那揭罗,作为佛教徒的巡礼之处,更是繁荣之极。而到了两百年后玄奘的时代,印度的佛教逐渐衰微,有些地方的大、小乘佛教寺院已变成荒废的场所。

……

  法显又回到摩揭陀的首都波吒利弗多罗,在那里逗留了三年(406-408),目的是学习梵书和梵语,还有抄写经典。

  西北印度没有经典的写本,法显进入中印度的时候刚刚弄到一点写本,等来了摩揭陀以后他才好不容易实现求取许多经律论的愿望。与他同行至今的道整,觉得中国是边鄙之地,无以遇到正确的佛法,因此决定留在这佛教原本的土地上,不再回国去了。

  法显则认为自己的使命是要把正确的佛教传播给中国的人民大众,于是告别道整,独自一人继续旅行。他沿着恒河一路向下,到河口附近的多摩梨帝(Tamralipti,今加尔各答附近)逗留两年,在那里抄写经典、临摹佛像等。

  后来他听说斯里兰卡的佛教也很繁荣,便乘船渡海去了斯里兰卡。他在那里逗留两年(411-412),弄到《五分律》、《长阿含》、《杂阿含》、《杂藏》等经典。通过《法显传》,我们可以详细了解五世纪初叶斯里兰卡佛教的状态。

  斯里兰卡的首都阿努拉德普勒有一座无畏山寺(Abhayagirivihāra),是该国最有气派的寺院,住着五千僧众,是大、小乘兼学的寺院,法显好像也在那里待过。寺里有一尊高约三丈的青玉佛像,七宝繁饰、雄伟庄严。有一天,法显看见一个商人向这尊佛像供养了一把中国制造的白绢扇子。那时法显离开故国已经十二、三年,同行的旅伴不是生离、就是死别,最后与道整分手也已经两年多了。其间所见所闻无不是异国之物、他乡之音,话语隔阂,连山河草木都与中国的不同。十几年过后,突然看见一把中国产的绢扇,何堪此情,“不觉凄然,泪下满目”!

  该学的都学了,能弄到的经典等也都弄到了,最后,法显踏上归国之途,这一次他走的是南方海路。

  他把历年收集的,主要是经典和佛像,还有佛事用具、器物之类的,统统堆上一艘大船,幸运地乘上顺风船东向而去。可是不久他们便遭遇大风,船体开始漏水,旅客们纷纷将所带物品扔进大海,法显也把经典和佛像以外的东西舍弃殆尽,并默念观世音菩萨,最终得救。

  三个月后船漂到了苏门答腊。那里的婆罗门教很繁荣,佛教并不流行。三百年后到了义净那会儿,它的首都巴林冯(Palembang)已经变成佛教的一大中心,义净曾在那里学习梵语和佛教。

  法显在那里待了五个月,于四一三年四月十六日再次搭上开往中国的船。这次航行又遭遇特大暴风雨,经过八十多天,船被远远吹离了原先的目的地广东,最后在北方的山东省长广郡(青岛附近)登陆。

  法显南行来到建康(南京),在那里会晤了佛陀跋陀罗,在他的协助下,把取回的经典和《律藏》翻译了一部分,其中包括大乘的《大般泥洹经》六卷、《摩诃僧祇律》四十卷等,后来还有其他人翻译过一些。

注:

  法显取回的《杂阿含经》是刘宋时期的印度高僧求那跋陀罗翻译的,《弥沙塞部和醯五分律》也是刘宋时期的罽宾三藏佛陀什和竺道生等翻译的,等等。又,这里讲的大乘《大般泥洹经》就是《法显传》中提到的《方等般泥洹经》,同期(稍晚)昙无谶译出《大般涅槃经》三分、三十卷。

来源阿含学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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