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与海

作者：夜の路 标签：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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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去教练家做客时，他帮我泡了杯咖啡，时我常喝的“鸟窝”。可不知为什么，他泡的那杯特别好喝，比我泡的任何一杯都好喝。我不认为那是心情的原因，也不是自我。大概是他真的放了什么料，让咖啡的香气越发地浓郁，从我的嗅觉神经传入大脑中枢。我迫不及待地呡下一口，一股熟悉而畅快的滋味在口中慢慢化开，然后在胃中暖暖地酝酿。虽然知道冲咖啡也有一种文化，教练大概并没有研究过那种文化。
　　于是晚上，听到张雨生的《大海》时，突然想起咖啡来。
　　我想我大概并不十分喜欢海。比起大海，我宁愿选择碧蓝溢静的湖。对我来说，大海太汹涌，太澎湃了，我负担不起。我只能浮在平静的湖面上，伸展双臂，慢慢地滑动水面，让身子平行似地移动，睁眼可以看见白云缓缓地爬在蓝色的天网上。然后，我慢慢地移动，白云缓缓地爬，如果方向相同，就会有一种相伴的乐趣。
　　以我这种资质，如果不自量力地跑去大海，一定会毫无阻碍地沉底的。
　　那么我为什么对海的歌那么情有独钟呢——那个并不喜欢大海的我。
　　有时，人的情感时复杂地连自己也难以解释，而我终于也明白了Vajra说她喜欢的那句“算了吧！心理学”时的心情了。即使如此专门地研究，也不可能完全了解每个人真正的想法。那么学心理的人是怀着怎样的目的的呢？为了透析每个人的内心，挖掘每个人深埋心底的秘密吗？
　　似乎，有些跑题了。
　　可我认为咖啡也是一种心理学，或者说，是一种哲学。对于贵族来说，咖啡是一种哲学，而对像我这样的平民来说，咖啡也只是一种咖啡罢了。只要好喝，它就是一杯好的咖啡。我也不否认我是一个杯食欲控制的人，这并不可耻。我并不是不想研究咖啡里的哲学，而是研究出来后，它也只能成为我笔下的庸品。于是，我怀着无比敬慕的心，抱着不破坏完美的崇高品质品那咖啡，细细地在脑海中，在心涧里，在用汤匙不停地搅动时，一遍遍地重复我的平民式咖啡哲学。
　　在练笔集四中，《咖啡与牛奶》的序言里，我提到咖啡与牛奶的隐喻。那时有稚气转向成熟的一种象征，很多人都追求的象征。可并不代表，屏弃了牛奶而习上咖啡便成熟了。这应式一种潜移默化的转变，无形中心理上的成长吧！
　　我也没有研究过咖啡文化，如种类、味别、特色、冲泡煮的方法、调制的份量……我想好友水大概可以轻易地拿捏这种份量，她实在可算式一个美食家。心理测试中有：拿铁咖啡、卡布其诺咖啡、黑咖啡、三合一即溶咖啡。我原想选卡布其诺咖啡，附庸风雅一番，可我毕竟没喝过，还是三合一即溶咖啡比较实际。
可是，我依然不喜欢海，或许是因为我还小吧！
　　我所见过最像海的海，是西沙的海。层层分明，嶙峋可见。站在码头上，可看见海底清晰的岩石、海植物、热带鱼、不知名的浮游、各式各样的珊瑚，及一些阴暗的由于角度问题而难以窥见的角落，我常为那些无法测知的角落而心悖。想起来，我对海的不舒服的感觉就是从那时开始的。
　　这也与我的平民式哲学有关。在人性方面，如果突然间发现一个人的内心是如此奇异、突兀、复杂，相对的，那及少数的难以测知的角落，便使你不得不防备。或许在你兴致盎然地畅游时，那岩石后的角落突然窜出一种看似熟悉的巨型软体动物的肢爪，鼓起灰色的泡沫，咻的一声将你整个卷住，猛地拉向暗处……唉，有种几欲呕吐的感觉。像你突然发现灿烂多姿的外表下，那极其丑恶、迅猛得可以伤人的一面时的感觉一样。
　　所以，我觉得人性丑恶的一面，正如那深海暗礁，崎岖狰狞，变态且又合乎常理。于是，我大概是对这种丑恶抱有一种逃避的态度，包括对自己。我只是在逃避罢了。逃避到咖啡之中，咖啡式的哲学可以让我的心境平缓，使我不羁的心绪暂缓休息。
　　咖啡与海，咖啡海，咖啡似的海，海似的咖啡……我一定会选择最后者。因为重要的是出发点和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