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辰本校注拾零——邓遂夫(第十六回)
作者:yupeng信箱 标签:邓遂夫 庚辰本 庚辰本校注拾零 红楼梦 | 阅读次数:29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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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七)
[朱旁]灭一(此二字原误不)双美满夫妻。﹡(第十六回) 俞辑原文照录作:“不双美满夫妻。”陈辑、朱辑均校作:“不(一)双美满夫妻。”前者是无可奈何,任其不通。后者表面通顺,却与所批内容南辕北辙——男女双方皆因不能结合而悲惨地死去,还能称其为“一双美满夫妻”吗?更何况,“一”字被误抄作“不”,从字形字音字义上都找不出致误的根源。此处校“不”为“灭一”二字,正是从误抄的根源上着眼的。过录者或因不识俗体之“灭”字(略同于今之简体),便想当然地写作“不”;又见与后之“一”字犯重,便又想当然地擅删“一”字。这样,原批之“灭一双”便成了“不双”。也许在过录者看来,“不双”即“无双”也,亦即“举世无双的美满夫妻”之谓也。这和陈、朱二辑校“不”为“一”,其实犯了同样的错误。 (四八) [朱旁]忽然接水月庵,似大脱泄;及读至后〔文〕,方知为紧收。此大段有如歌疾调迫之际,忽闻戛﹡(原误忧)然檀板截断。真见其大力量处,却便于写宝玉之文。(第十六回) “戛”,据甲戌本改。共有此批的三种本子中,蒙府本同误“忧”。这又是甲戌本独存其真之证。但此批最可注意之处在于:连己卯、戚序、戚宁本皆缺失的一条批语,何以在蒙府本中却有?这正是蒙府本所据之立松轩本旁批中有一部分是据甲戌本或直接据脂砚甲戌抄阅自藏本补抄之证。蒙府本同误“忧”,则可证脂砚原批之“戛”字确与“忧”字繁体之草书形近。 (四九) [墨夹]大奇至妙之文,却用宝玉一人,连用五“如何(原误为何如)”,隐过多少繁华、势利等文。试思:若不如此,必至种种写到,其死板、拮据、锁碎、杂乱,何可胜哉?故只借宝玉一人如此一写,省却多少闲文,却有无限烟波。﹡(第十六回) 此批中的“五‘如何’”,据甲戌本改。在共有此批的六种本子中,其余各本同误“为何如”,明系原稿本抄录者自誊录甲戌定本起,便作此妄改(说明此公并未读懂原批)。这既是甲戌本独存某些正文和批语真貌之证,又可证明脂砚斋并非历次稿本抄录者,同时也可证明现存甲戌本之底本确为脂砚甲戌抄阅自藏本。但此批“何可胜哉”一语,却比甲戌本“何不胜哉”更佳(或为甲戌本过录者因“可”、“不”二字草书形近而讹,与底本之正误无涉)。 (五○) [墨夹]世界上亦如此,不独﹡(原误读)书中瞬息。观此,便可省悟。(第十六回) “独”,据甲戌本改。在共有此批的六种本子中,其余各本同误“读”。此亦原稿本抄录者因误读脂批而在历次定本中妄改,却由脂砚自藏本独存其真之证,亦是稿本抄录者非脂砚斋之证。 (五一) [墨夹]问得珍重,可知是万﹡(万字原误外方)人意外之事。 脂砚(第十六回) “万”,据甲戌本改。共有此批的其余四种本子,同误“外方”。这也是脂砚自藏本独存其真,而历次定本在誊录中均被妄改之证。因稿本抄录者不辨“万”字简体而误作“方”,再妄添“外”字所致。 (五二) [墨夹]如此故顿一笔,更妙!见得事关重大,非一语可了者;亦是大篇文章抑扬(原误柳杨)顿挫之至(原误致)。﹡(第十六回) “抑扬”、“至”,皆据甲戌本改。原误“致”字,除甲戌外,共有此批的五本皆同误。己卯本与此本则兼误“杨柳”二字。怡亲王府过录此回之抄手竟出现如此低级的错误,可见其文化水平亦不高(王府中的纨绔子弟?清客中的南郭先生?)。 (五三) [朱眉]自政老生日,用降旨截住;贾母等进朝如此热闹,用秦业死岔开;只写几个“如何”,将泼天喜事交代完了;紧接黛玉回,琏凤闲话,以老妪勾出省亲事来——其千头万绪,合笋贯连,无一毫痕迹。如此等,是书多多,不能枚举。想兄在青埂峰上经煅炼后,参透重关至恒河沙数。如否,余曰万不能有此机括,有此笔力。恨不得面问“果否?”叹叹。﹡ 丁亥春,畸笏叟(第十六回) 此批前半段至“不能枚举处”,文字条分缕析,通脱自然,殊无瑕疵。至后半段,却在“如否”二字处顿显梗塞不畅,与前后之连接皆感困难。 故俞辑曾在囫囵录出的“如否余曰”四字后,加括号注明“似有误字”。误在何处?迄无索解。陈辑、朱辑则在断句和标点上下了些功夫。前者录作:“……想兄在青梗峰上经煅炼后,参透重关至恒河沙数,如否。余曰万不能有此机括,有此笔力,恨不能面问果否,叹叹。”后者则录作:“……想兄在青梗峰上,经煅炼后,参透重关至恒河沙数,如否?余曰:万不能有此机括,有此笔力,恨不能面问果否。叹叹!”这两种辑录方式,不论是加了问号或未加问号的“如否”二字,皆被置于上句末尾,全然成了如同后面“果否”似的面问作者之辞。这样既和“果否”重复,又和下文断然否定式的“余曰万不能”云云语意矛盾。这就仍然回到了平伯老“似有误字”的疑问起点。本书将后半段录作:“想兄在青梗峰上经煅炼后,参透重关至恒河沙数。如否,余曰万不能有此机括,有此笔力。恨不得面问‘果否?’ 叹叹。”将“如否”二字作下句开头,使之和“余曰万不能”云云形成“否定之否定”的肯定句式,方能勉强可通。然“如否”二字的生涩别扭之感终难消除。为尽量保存底本原貌计,大约也只能如此了。不过,以平伯老“似有误字”的思路,亦可试补四字供读者参考:“……想兄在青梗峰上经煅炼后,参透重关至恒河沙数,〔方能〕如〔是〕。否〔则〕,余曰万不能有此机括,有此笔力。恨不能面问:‘果否?’叹叹。” (五四) [墨夹]忽接入此句,不知何意,似属无谓﹡(原作味)。(第十六回) “无谓”,据甲戌本改。此外惟一有此批语的己卯本亦同误“无味”——此误实属大谬,曲解脂砚本意也。明系稿本抄录者妄改,独脂砚自藏本得以存真。 (五五) 东海少了白玉床,〔龙王〕来请江南王﹡(第十六回) “〔龙王〕来请江南王”,“龙王”,据各本补。“江南王”,除舒序、列藏本作“金陵王”外,其余各本同。是历次定本如此。与四回护官符上此语之差异,似反映了早期稿本即作“江南王”,后来才修改为“金陵王”的。但作者只改了护官符,却忽略了对这类散见于各回的偶然提及之语作通改。此处仍存底本原貌。 yupeng信箱(yu_peng)于 2004-4-16 17:20:48 编辑过本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