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就这么随意了……
作者:箫狐 标签:文学漫步 | 阅读次数: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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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一儿童节的晚上,已经高三的我仍旧乖乖地坐在教室里靠窗的位子上安静地看书。一个晚上三个小时,2/3是学习,余下的一个小时是我的自由时间。我不是那种会为了一个什么事情而硬把自己的命给拼掉几乎整条的人。物质上我十分不会照顾自己,思想上精神上我却会给自己足够的优待。我是一个可以没有物质但思想上绝对不可以贫乏的人,所以即使是将要高考的现在,我仍是会让自己去听古典音乐去看优秀的名著去欣赏经典的美文,或是什么也不干,让自己的脑子有一小时的好好休息。然后通常,我就会想起梦初,或者蓝烙。
我没有见过梦初,尽管我常常很想见一见她。我不知道那个周末的晚上我算不算是看过了她的相片。那一天我在梦地带看到她的“自暴”帖,后边写着30分钟后自删。我忧郁了很久终于还是点进去看,很失望却也松了一口气地发现30分钟早过了。然后我把这事在QQ上和她说了,她就把她的相片传给我,我没接收。她问为什么,我说算了,错过了就算了。也许我真的是听天由命的那一类人。后来梦初把相片又发到了网上,而且写明是为我而贴的完全版。我没去看,任时间自己流逝。然后她说:快点去看吧,不要再错过了。我说好,却还是忧郁了一分钟,点进去后也只是匆匆看一眼,然后把视线移开,在回复里说她笑得很甜。因为那匆匆的一瞥只来得及让我看到她甜甜到让人觉得也开心的笑容。从此,心里的深刻在继声音之后又有了一个具体的印象。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很喜欢梦初,常常想起她,有时会想到在发呆的时候突然叫出她的名字,可我却不想看她在网上的照片。也许,我是想能够去到她所在的那个繁华却又冷漠的城市,亲眼见她一面,真实的,有生命的,会对我微笑的,活生生的梦初。我是个有着怪异想法的人,有时候会怪到连我自己都无法理解。 我见过蓝烙。QQ上的视频。看起来很安静的一个女生,不喜欢说话。事实上她也远没有我在网络上的那么多说话。她只是很安静地坐在那里,有信息来了,回复,没信息的时候,便只是看着。但是她身上的气质,不是和我一样的寂寞,而是叫做“恬然”。这个小我一岁却总是得以长者的身份与我说话对我劝说教育的女生,与梦初一样是我很喜欢的人。不管她是在文字里华丽在坛子上泼辣凶悍,还是在现实中寡言。不会改变。 下课铃声突兀地响起来了。我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一个月来我总是习惯叹气——望出窗外,外边很黑,却也可以在清寒的薄暗的天幕上认出大山纯黑色的轮廓。没有星星。窗外唯一的光亮是隔壁特殊学校的小窗户透出来的冰冷人造灯光。今天确实是有一点点冷的。我穿着短袖,写着字的时候以便打着哆嗦。 展开来空白的信纸,信纸里一个寂寞的女孩独自一人坐在造型简单的古老石桥上仰头望着远远未知的前方。 我想写信。我想给梦初,或者蓝烙写信。但我不知道要写些什么,我只是很想写,给她们写。可是最后我还是收起了温馨暖黄的信纸,拿出一个小笔记本,开始写一些也许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的文字。心里太压抑了,满满地塞着一大堆我早已辨认不出是何物了的东西,但是满塞的同时又空空的,空到我什么都无法从里边找到。我常常这样。一个人,坐在一个热闹的小世界里,埋头写字,周遭的人声鼎沸,没有我可以插足进去的角落。所以我只能是写着,飞快地,没有一次回过头看写下的文字。我常常是不知道自己都写了什么的。偶尔,抬起头来,听身边一群又一群的人聊着他们的话题,听到一些什么好玩的,笑了笑,又埋下头去写字。我总是在写字,一直写字,一句句或简单或复杂或朴素或华丽的文句,成为了我所能够拥有的天下。 有过很多人问我,你每天,都在写些什么呢?我摇头,我说我不知道,因为我事实上就是不知道。然后转过头,透过四格的窗子,望那被大山遮住了2/3视线的天空。有的时候我也会将下巴搁在窗台上右手抓着黄漆的窗条两眼无神地望着窗外的世界,稍稍抬些角度就可以看到单薄的天空。这样的时候,我总会感觉自己像个囚犯,坐在牢中,向往自由。除了写字,我也一直在向往中仰望天空,可是我从来不知道,究竟自己,在向往些什么望些什么,我似乎只是习惯性的,笔一停下来,就抬首望向了头顶那远远不知的前方。哪怕在夜里,我的眼睛闭上的时候。 夜里有的时候,我会做梦,梦见我的小雪,或是梦初。我没有梦到过蓝烙。每一次梦里,小雪或是梦初,她们中的一个人站在河的彼岸微笑看我,眼神里有一句话反复地在说,可怜的孩子。而我站在此岸,茫然无措。我冲着彼岸,大声地喊“小雪”,急急地唤“师父”,可是风却走过来把我的声音吹散,让她们什么都听不到。然后如果我会醒来,便再也睡不着。我会缩到床角靠着墙壁,抱着双腿一阵阵孤单恐惧寂寞,却还盯着窗外那依旧被大山遮去了2/3的天空,看那上面闪亮的星星,给我安全和依靠。 我很怕黑。就像Xiha说的。我害怕黑夜里世界发出的所有让敏感的我觉得到的各种声音。我怕病恹恹的我会突然某个早上醒不来。生死是早晚的事。对我这种大小病痛不短免疫力极差体质极坏又极度不会照顾自己的人来说,尤其是。可是,我不要,不要在黑暗中那样孤单地第去,孤独得连一只在阳光里欢快鸣唱的小鸟儿也不知道。我不要有人为我的所有事情伤心,但我想有一只荒谷里的小鸟儿为我最后送行。死前,我唯一的愿望不是要见亲人友人,我只要,再听一次大自然的歌声。 呵,如果,写的这些话被东岑看到,她一定会用力地敲我的脑袋大骂我一声臭丫头笨,然后跑去网上告诉所有的沙罗人,让梦初让蓝烙让香草让沙儿谊儿小妖小亚小原还有许多许多的人都过来骂我劝我吧?不过可惜,她是无法再看到,也无法再迫害我一次了。死人可以迫害活人吗?不能的,所以! 又一次超没意义的叹气,我的目光又一次被自己扔出了窗外。窗内很亮,日光灯映着纸张白得扎眼,可窗外还是一样的黑暗,深邃的黑暗,望不到尽头。 我想起记忆中的梦初轻而细柔的声音,想起她曾给我唱过的歌,有一曲特别好听,但我不知道歌的名字。我想给她打个电话,给蓝烙也打一个。常常都想。可很多次,最后都没有。因为不知道打了之后可以说什么。虽然蓝烙曾不止一次和我说,没事给她打个电话,没话说也没关系。但我现在的情况是,想要说很多话,但是语言系统却仿如出了故障般地什么也说不出来了。而梦初。其实有好几次给她打电话都不是因为有话要说,而是因为想听她的声音,或感觉她在那边的默默的气息。所以通常都是无话可说的。我只是想要抓一种她离我并不那么那么遥远的感觉。我感觉,只是我自己感觉,梦初,已快成为我的依赖了,一种,心灵支柱的墙壁。 人只会在需要时才想要依靠墙壁。就像她对我说的:你没事不会给我打电话,你每次给我打电话,都是因为出了什么事! 她是对的。但我从来不和她说所发生了的事,虽然事发当时我总有一种冲动想要打电话给她,把所有所有都告诉她,狠狠地哭。但我最后都没有。然后会有我的其他一些朋友,去把一切都告诉她。一次。两次。三次……终于,她对我说:我不要什么事情都最后一个知道或从别人那里知道,我要你亲口对我说!她说丫头,你有事千万不能再瞒着我!我在她绝对看不到的电脑的这一边答应说好,然后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说但是,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做得到!电脑上映出我苍白的苦笑。 我不是个言而无信的人。但有的事,真的不是说说就能做到的。 理由?不知道。很多是的发生其实都是寻不到原由的。我不想说那句老到快烂掉了的“我不想你担心”、“我不想影响你的心情”,虽然也有那么一些些是。所以当她问起时我通常都是无言,或说一句,没什么…… 因为这个原因,我的许多许多事情,蓝烙也都是根本不知道的。 把视线收回来,伸手抱住被夜风吹得冰凉的双臂,不停颤抖。我觉得很冷,非常冷,冷到我快不行。但是窗子依然开着。因为我自己一个人觉得冷,却有许多的人在热。风一直在吹着,但是没有平日里树叶的沙沙声响,所以很多人,其实不知道风一直在吹着。 很多年前有人说过我是个风一样的孩子,他说我以后一定会写很多的字,然后去流浪。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句话的关系,但我的确是从四年前开始写字的时候起就一直向往流浪渴望流浪。虽然明知道会很苦很累很孤寂,却还是向往并渴望,不愿永远停留在同一个地方。然后到后来,离现在并不很远的后来,一个我很喜欢很依赖的人在离开我去到法国之前,揉着我的黑发无奈地说了一句“也许,你真的是注定要流浪的孩子。不管何时出发,一路上,都要照顾好自己”!然后走了。我身边的朋友,从他之后开始变得一个不剩。然后在一个夜晚,我向着天空对自己说:也许,你真的只能够选择,不停流浪,好让自己遗忘长久以来独自一人时的深深孤寂! 我没有告诉过梦初,我也没有告诉过蓝烙,我是一个注定会去流浪的孩子。我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真的,有时候,我做许多事情,都是不知道原因的,也许,是根本就没有…… 就好象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么样极端矛盾不可捉摸的人……一样………… 2004年6月1日晚 冷风吹过 箫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