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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路无泪的心语

作者箫狐 标签文学漫步 阅读次数:4

很久没有写随心随性的文字了,久到我已经忘记我曾经也是写过它。
同样的,很久没有在深夜里仰望星空了,很久没有在假日里登上高山吹着凉风了,很久没有在好天气里骑着一部脚踏车去搜集阳光了,也很久,很久没有,在蓝天白云下,躺在青青的草地上,看一整个大白天的书了……
我高三了。
突然间很怀念高三以前的自己。那么快乐,那么潇洒,那么地自视高过一切,那么单纯地孤芳自赏,那么地惬意。我都已经忘记了惬意的感觉了。
觉得自己,已不再真实。
周围尽是水泥的高楼,大路旁的绿树上满是尘埃,坛中的玫瑰被人折去去了无数,只剩花梗孤单单地立在那里,无声无力地向培育了它的人类抗议。我抬起头,看身边来来往往的车水马龙,拥挤不堪。我看着身边匆匆而过我的每一张陌生脸庞,我想找一丝纯然的快乐与真诚。但是我找不到。我所存在的这个社会早已不知道了什么叫做单纯的快乐与真诚。高度发达的社会是很麻木冷漠的。
我一个人在马路上走着,随着人流,漫无目的,没有方向。
如果妈妈看见,会怎么骂?如果爸爸看见,会怎么训?如果老师看见,会怎么念?如果同学们看见,会怎么说?
你高三了!他们只会说,你高三了!就好象妈妈说的:你活着就是为了高考,为了考上大学!
我不说话,我不置可否,我只是默默的听。尽管我在心里已将泰山推倒,无力地做出了抗议。我突然想起了玫瑰的花梗,我和它其实是一样的。
有风吹过来了,是凉的,不冷,可我依然打了寒战。我不知道为什么,也再没有力气去深究。我已经向父母妥协了。我答应了他们不再想着哲学的事情,专心地去考大学,去念新闻系,去当记者,去做他们眼中的风风光光了。
我屈服了,我便失去了谈哲学的资格。我即不勇敢,也不坚强。
我没能坚持。有什么好的粘贴剂,能把一块一块的梦想碎片从新拼好吗?梦想破碎了,便再也筑不回来了。
抬起头去看天,想看一片蔚蓝。但我的思绪在短暂的一瞬间愣住了小歇,之后又往前走。在那短暂的一瞬间里我以为我看到了一片很大很大,大到足以遮蔽整片天空的云,继而我想起来,我最近半年所能看到的昼键的天,都是白色的。还有人口越来越多的西藏,还有帕米尔的天空,不知它现在,是否依然纯净?我想到穆先生,如果他仍在,如果他看到昔日巍峨连绵的雪山在越显拥挤的人群中缩小了身影,慕士塔格所嵌的天空已不似天堂般蔚蓝,已没有了流动的感觉,喀拉库勒倒映出的也不再是那派纯然的明净,风起时将一切都破碎。如果,穆先生看到这些,他会哭吗?峰回路转处,静静孤单的穆公馆缄言不知已有多少年。
轻轻叹口气。思绪停止了短路,我继续往前。
也许是走得太久了吧,开始觉得口渴了。于是又想起从前。
我已经很久没有喝红茶,也已经很久没有喝咖啡,更很久没有喝橙汁了。我记得我以前口渴了找不到水喝时便会跑到龙头前猛灌一气。我想起我现在口渴了,瞅瞅身边无水,便忍着,对自己说写完这篇作文,默完这道论述题,或算完这个数学公式了,再去找水喝吧……然后?然后我就忘记了。忘记了自己不久前曾觉得口渴,忘记了自己说做完了正在做的事便去找水喝……我今年十九岁,未满,可是我已经开始老了……
我这个十九岁的老人,背了一座太沉太重的山,山的造者是父母与恩师,他们爱我,却又使我成为了人生虚华追求的奴隶。手执皮鞭的催促者名叫高三,或是高考,亦或更是,大学,与将来要过上的好日子,光宗耀祖……
我突然很想很想,写一个超级大悲剧,让自己为自己,痛快地哭一回。
可是,我连哭的能力,也早已失去了。
我已经很累很累了,从身到脑到心。
想找一个空间,让自己消失,然后沉睡,永远地沉睡,不要做梦,也不要醒来……
转过身,找到来时的路,穿过拥挤的人群,我走回家。

2004年3月29日   天气晴朗  箫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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