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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得多了会怎么样?——贺兰山·中国摇滚的光辉道路纪实

作者海杰哥哥 标签海杰 贺兰山 摇滚 阅读次数:140
摇得多了会怎么样?


——贺兰山·中国摇滚的光辉道路纪实(8月6日-8月8日)


海杰


(一)
  
  “宁夏川
  两头尖
  东靠黄河西靠贺兰山
  金川银川米粮川”
  当苏阳和乐队8月6日晚上在贺兰山下的艾克斯星谷举办的“贺兰山·中国摇滚音乐节上”唱出这首歌的时候,将注定那晚再不会有比这速度更慢的音乐了。从兰州到银川,我憋足了气对这些乐队抱有了很大期待。在唐徕小区朋友的家里,我还是没能把票价搞下来,心存忧虑之际,又想既然来了,就忍痛吧,我依然以原价380元的阔绰买下了这次演出的套票,事实上,我损失了一大半,因为我不喜欢摩托,所以更不喜欢摩托车旅游节,本来5天的盛会,我只能参加3天,何况我白天不去。但我还是对此次的演出抱有了美好而理想化的期待。
  从兰州离开之前,我为了热身,重新翻了一次郝舫的《伤花怒放》,从银川出发前往荷兰山下艾克斯星谷之前,我在朋友的家里的vcd机上看了《呐喊·为了中国曾经的摇滚》碟片,我俨然觉得我将是那晚的呼喊者、呐喊者甚至是疯狂者。
  汽车在经历了一个小时的飞驰之后,终于到达了艾克斯星谷,左面便是贺兰山,阴霾沉重如黑铁的神秘之躯。因为白天举行国际摩托车旅游节的缘故,晚上,那里是人头攒动,漫坡便场(请允许我在这里调换一个词:漫山遍野)。
  在我经过检票口,到舞台附近的时候,我看见了一个穿类似于道士服的人,他的脸上收集了太多的闪光灯,他就是本次活动策划人、乐评人黄燎原,我在看《呐喊·为了中国曾经的摇滚》时还仔细看了看他。
  有人说,这将是中国的伍德斯托克,场外精心设计的几个破碎的手扶拖拉机焊接而成的废铜烂铁多少也营造了气氛。那些穿迷彩服,穿大头皮鞋的男人,那些穿吊带群的女人和女孩子们,他们都慢腾腾爬上山坡。我在舞台的正对面山坡上选择了一个位置坐下来,打开早已准备好的雨伞,雨滴了几下就没了。
  离我最近的是一个北京姓朝的哥们,他和女朋友一起来,他说,他们是专门来看布衣演出的,顺便来看看汪峰有没有新东西,他抽着我的兰州烟,我喝着他的燕京啤酒,他说到AK47,他说地下。
  晚上八时,演出准时开始,感谢这次的灯光和音箱,让我们有了冲动的理由。宁夏本土的苏阳和乐队出场了,他们在经过了好多的寒暄,好多的问候和感谢之后,奉献了他们的力作《新鲜的空气》、《宁夏川》、《凤凰》、《早操、晚操》、《贤良》、《长在银川》,他们的大都建立在西北民谣的基础上,加上些许的摇滚改造,这样的手法我们都习以为常了,比如说野孩子,显然可以看出来,他们的舞台经验还是不足,现场明显很疲软。我们都说他太规矩。苏阳在结束之前说,下面是汪峰和鲍家街43号给大家演出。
  八时四十分,一个乐队出场了,这个乐队无论从音乐还是舞台经验来说,都棒极了,观众开始骚动了,在不久之后,便出现了骚乱,山坡上的部分观众冲散由1000多武警围成的人墙,到了舞台跟前。我说,汪峰什么时候留长发了,北京的朋友说,汪峰怎么好象模仿王磊。所以我们觉得这个乐队怎么一下子变了,主唱开始说话了,说的是生涩的普通话(汪峰的普通话是很好的呀,怎么?),他说,音乐是和平的,是非暴力的,音乐是需要身体的,也是需要生殖的,然后大喊对面的观众,“过来,过来,你们都过来”,他的喊话很有效,果然有几百人冲下山坡凑近他们。他们进行了一段音乐,迷幻而随意,其中夹杂了错位实验。
  这时候,台下开始扔矿泉水瓶子,有人继续喝酒,有人抽万宝路,并扔掉了烟盒。我不知道到底是谁在演出,就绕到前台附近,但是由于武警围得水泄不通,我还是进不去。最后在一个灯光不太强烈的地方给一个山东来的子弟兵哥们说了几句好话,递了一支兰州烟,才悄悄溜进去。
  那个舞台上动作夸张的家伙,不是汪峰,而是王磊,那个张得还真有些像木子美的男人,他穿着白色背心,红色运动裤,面部抽搐,声嘶力竭,他的歌词不是很清楚,但我听出他的歌词里要么是诅咒,要么是挑衅,“才发现,就要完蛋”、“狗,狗日的狗”这样反复而持久的歌唱把现场带入了高潮,中间的水声和狗叫声采样完全把听众弄糊涂了,也征服了。后面的disco节奏的出现,使得台下比台上更加精彩。一个束着长发,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外脱掉碎布片做成的蓑衣和鞋子在沙子上狂舞,他的脊背上有网状的纹身,下面是一只线条粗糙的乌龟,最下面很可能就是他心中的上帝的模样,后来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进来,特别是几个外地来的身材高挑、动作火爆的美女尽情施展了她们腰部的魅力。后来我用可怜的英语问那个老外叫什么名字,他说:“beidou”,我问他来自哪里,他一脸神圣指了指天上“beidou ”(北斗星),这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的浅薄和无知,在这个时候,现场本来就是无国界的,也是心灵相通的,而我却非要去问清他们的名字。
  王磊在舞台上作了一个动作,两只手握住什么,这个动作,也充满了色情的隐喻,他说,“十个兄弟抓住一个家伙” 很显然,是他的歌曲《十个兄弟抓住一个家伙》,他从华丽摇滚转换为实验电子,曾经一首《十个兄弟抓住一个家伙》以三个版本贯穿整张专辑,他反对暴力,但不反对暴力美学,他的暴力美学散发出了生猛、凶险,并让人兴奋和冲动的力量。他的现场显然不同于以往的《出门人》里的话题取向了。后来,王磊说,下面的音乐是来自非洲的音乐元素。更加复杂,更加刺激。他们拥有一个非常不错的鼓手。
  最后,他说,我们是来看你们的,没有你们,所有的东西都只是模式。
  九时四十分,汪峰正式出现,还是那么清秀,粉色的T恤和牛仔裤使他县的还是那么标致,他跟搭档们在长时间的乐器调试之后,开始了长久的猛烈扫弦,他的现场动员也是很牛比的,人们习惯的喊着“汪峰”、“英雄”、“在雨中”,他说,这是最新的鲍家街43号。他唱的第一首歌就是他的第一张专辑中的《我真的需要你》,自从汪峰被“招安”以后,他的摇滚就很流行了,很好听了,显然少了感动和阵痛,那个曾经玩布鲁斯玩的特别好的汪峰不见了。他接着唱《花火》,他的“没有眼泪,没有哀伤”别人不再深有感触,在后面的《彼岸》、《门开了》、《飞得更高》、《小鸟》等歌曲中,他除了加大分贝,就平淡无奇了,而他的给观众带来回忆的是他十年前的一首歌《晚安,北京》,释放之后的无奈,高潮之后的降落。
  感人的场面出现了,当罗琦穿着黑色的长裙,染着暗红色头发走向前台时,人潮涌动,他们以这样一种失控的方式来表现对罗琦回来的兴奋与狂喜。人们不惜声带地喊着“小小鸟”。罗琦说,“现在就让我们随心所欲”,随即放开狂放的舞蹈,那样更加果断的嗓音让人们觉得,罗琦还是以前的罗琦,只是多了些感叹。在她唱完新歌《永恒的一天》之后,她介绍了新的指南针乐队成员,她说,经过十多年的风波,我还能重新回来,非常激动。这个中国摇滚的“大姐”在经历了打架事件之后,再次走上舞台,她的魅力愈久弥新。她选择了《选择坚强》、《回来》等歌曲表达了自己重返舞台的内心感受。值得指出的是指南针的萨克斯手,他的宗教式的透亮的演奏给现场增添了砝码。
  台下,这时候出现了有趣的一幕,一个从重庆来的身着红军服的高个子男人手拿一面中国工农红军第一方面军的军旗走到台前,引起了现场局部的兴奋。
  十一时十分,人们期待已久的张楚出现,他由于紧张或者激动,连续说了三个“大家好”。然后就没有什么话可说,那就演出好了。比以前更加瘦弱的张楚这次差不多是光头,他的表情羞涩而痛苦,嘴角不停的抽搐,像一个受伤者,人们喊着“姐姐”,他却不唱。他唱的是《夏天》、《造飞机的工厂》,这会人们喊的还是“姐姐”,张楚就是不唱《姐姐》,台下有人生气了,说“下去”,但张楚依旧抓住麦克风,一动不动,最后,他的《混》和《孤独的人是可耻的》让人们的心理稍稍平很了一些,但他跟不上节奏的演唱,的确表明,张楚在退步。
  对于任何一支摇滚乐队来说,创新都是最重要的,张楚的演唱是失败的,即便是更加庞大的黑豹也没能实现创新,他们依旧是一些老歌,所不同的是,黑豹的出场,就是主唱秦勇的演讲表演,而秦勇充当了此次音乐节新闻发言人的角色,他问人们,你们知道今天晚上有多少人,人们没有回答,秦勇说,今晚到场的有40000人。我看了看周围,这个数字是有些勉强,但也差得不多。尽管他是作为第一晚上的压轴出场,但还是有一半人开始退场,去寻找公共汽车,趁早回家,剩下的一半在跟着他唱《别来纠缠我》、《生活方式》、《我们这一代》。
  摇滚歌手们并没有保持与观众的协调,当观众喊“英雄”的时候,汪峰没有唱《英雄》,当观众声嘶力竭喊“姐姐”的时候,张楚已没有唱《姐姐》,当观众喊“小小鸟”的时候,罗琦没有唱《我是一只小小鸟》,当观众最后喊“别去糟蹋”的时候,秦勇早已全神贯注在演讲上。
  中国摇滚一走到地上,就开始造反,不思进取,庸碌无为。当摇滚渐渐疲软,我们还能等着他们能给我们摇出什么?在看了《呐喊,为了中国曾经的摇滚》之后,我记住了上面结尾的一个对照性的话语:“地上原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中国原本没有摇滚,摇得人多了……”,试问,摇得多了,会怎么样?请等后面两场,再做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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