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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龙记01-03

作者农场经理 标签文学漫步 阅读次数:1
龙床霸业之降龙记

  

第一集

  “抓到了!”
  一片黑暗之中,突然在头顶显出一丝亮光,随后一缕清风挟来一股幽香,一只手突然扯住我的头发往外拉。
  “一群饭桶!”

  等我头上紧扎的麻袋完全松开,才看清抓着我一束青丝叱骂下人的竟是个花枝招展的女人。
  “你们看他头发的颜色,根本不对!”
  “……非,非常抱歉,因为当时天色已暗,米看清楚。”
  她沉默片刻,又注视了我好半天,叹了口气说,“罢了,你们去找汗青编的人来把他的头发给我染成黑色。”
  她竟可以这样不问我的意见就自己做主吗?

  不过,算了,反正我是行同死人,不如最后做件好事,也算是功德一件。于是,接下来我的手还被反绑着就被丢进了热水里洗了干净,又被一些口音奇怪的儒生染黑了头发,眉毛,他们甚至又往我天然水色的嘴唇上擦上淡粉色唇膏,然后又给我换上黑呼呼的衣服,最后又拉我去见那个女人。

  刚才这女人是正服严装,现在却穿了件抵胸唐裳外罩芙蓉色秀花丝袍,头发披散,好象睡前的打扮,再观她的闺房内却也已是烛火摇曳。我应是半夜被擒,清晨来此,不想被他们折磨了一整日,入夜又被送来见这女人。本来只以为是富家刁蛮女儿,欺人解闷;没想到原来误入贼子巢穴,难道这下要贞洁难保?

  我这厢在心里百转千回,这女人却一直死死的盯着我。忽然又是叹气,又是拿手帕拭眼。莫非,是我想错了?她难道是我失散的亲人今日好容易寻到我,一时千头万绪百感交集,故而未曾开口先下泪。
  
  “……姑—”
  我刚叫一字,突然一股剑气直冲而来。本来根本一心求死的我,这时刻却下意识地偏开了头。宝剑擦着脖子飞过,把我身后一只描花大琉璃瓶打了个粉碎,我却连她出剑都没看到。
  原来是个武艺高超的魔头……

  “不像!不像!不像!看得我眼睛都酸了,也不像!”
  那女人说完,又用手帕揉了揉眼睛。

  然后,她走近我,又带来一阵早上闻到的幽香。我才发觉这女人身材高大,仅比我略矮一点。她既然不愿意看我,我又何必再望她,于是一低头视线无意落在她脖颈与胸口之间。这一低头不要紧,竟让我发觉这位掳我前来的“姑娘”竟然是个男人。
  他没发现我的惊愕,还以为我是被他的一剑吓破了胆“我看你很怕死的样子,便不为难你。不过你每天晚上都要在这里给我讲好听的故事,要是说的不有趣,当夜就杀了你。”
  他还拿我当成说书的了。

  
  这个不男不女的魔头,杀人来消磨时间,临死之前我到底要看看他生得如何模样。我于是抬起头,正对他说:
  “在下不会讲故事,只能给你讲在下自己的事情。但是恐怕你听不完,今夜就要动手杀死在下,因为在下的故事从头到尾都不有趣。”这话说出,令我心口一酸,竟然又想起了他重伤往引灵山去的情景。
  
  “潇潇……”
  结果还没等我继续说下去,那个魔头却突然抱住了我,叫我一个陌生的名字。
  


第二集

  第二天,那魔头晚上又把我找来,我就只好开始给他讲我的故事:
  
  我家地处中原而世代走镳,到了我爹这一代生意开始格外地好。江湖混乱,世道险恶,货物必得押送;就是有些个员外庄主的出门,也有的要请好几位镖师。十二岁那年,我爹为保护一个人出门,回来的时候却成为拉在牛车上的一具尸体。
  我娘早亡,爹爹又新丧,族内没有叔伯兄弟能够继承祖业,镖局也只好关门大吉。靠着一身从小练的功夫底子,我投进本县最大的镖局做徒弟勉强混口饭吃,这一吃也就吃了四年。

  拳脚功夫我学得很快,刀枪棍棒也都跟师父学得使他们无可再教。不光是同是混饭吃的师兄弟,就连师父和镖局老板也对我另眼看待。武功的精进几乎给了十几岁孩子的我,所需要的所有尊重,爱护和希望,因此那时候武艺也就是我唯一追求的东西。十六岁的时候,老板要让他的女儿和我定亲,以后把镖局传给我。我没有答应,倒不是看穿了他们要留住我的伎俩,而仅仅是为了去找更好的师父学更强的武艺。

  后来我进了省城,随便找了个茶楼,就问小二本城最大的镖局在哪。于是又很轻易地入了新镖局,可没做几天徒弟就意外成为了正式镖师,这让我很生气。只因带我的师父死了,我便补了他的空缺,据说他是被江湖上一个厉害的杀手组织“做生意”的时候,顺便给杀了的。

  “吃这碗饭,就得把脑袋别在腰带上。”我第一次分镖银的时候,老板如是对我说。镖局里谁又不知道这个道理,但就是老板本人也未必真能做到,这这里肯定是再也学不到什么了。因此出了几趟镖我就准备和老板告辞,他却让我帮他走最后一趟:押送一个什么人人想要得到的“武功秘籍”。

  “武功秘籍”其实是个半死的人,混身是血的腥臭气,被锁在一辆四面安了铁栏杆的马车里。他因是货物,镖局的人便也不太搭理他。他倒也不闹不喊,一路上太平无事。走到第七天,这天晚上正轮到我在外面守夜,他哼哼叽叽像是受着什么大病痛似的,搞得我睡不着,我就摸到客栈想找老板出来看看。但他早睡死了,叫起来呢我又嫌麻烦,也就径自拿钥匙开了马车,心里想好歹把他的嘴堵上得了。
  马车里没有火烛,自然漆黑一片,可我身上有火折又顺手拿了老板房里的半截的蜡烛点上,于是就着烛光往里望去:只见里面的人缩成一团,身边倒还有干粮水壶,看来不是为了饥渴,倒真是病了。就用脚踢了踢他,他没反应;又冲他喊了几声,他仍不理我;我也是急了过去就去拉他,却不经意着了他的道,封住穴位动弹不得。
  
  这厮难道是想杀了我,自己逃跑不成?不行,我尚学业不精怎么能不明不白死在这个个污臭的所在。所以就好言规劝这“秘籍”道:
  “你身上有伤,武功又被废,点穴只能趁人不备出手,明早等他们醒了,很快就能追上你,便是跑了也没用。”
  “即便你这样说,我也要杀了你。”呜……被他识破了。
  他这么说着,不知道从那里拿出把小得出奇的匕首,凑近过来。可刚要下手,却又犹豫了。我也吃了一惊,因为他竟然看着我的脸叫出了我爹的名字。
  “你认识我爹?”
  这满面血污的人没回答,只看了我半晌,笑了起来。自语道:“五年前你救过我一命,现在你的儿子又来救我,啧,怎么欠了老实人这么许多人情呢。”
  “罢了,我不杀你,只要你帮我逃跑,事成之后我教你三成我会的武功。”


  我并不在乎这个心狠手辣的“武功秘籍”跟我爹有什么瓜葛,但既然他答应教我武功,我就不妨带他逃了吧。把他背在背上,还好也不很重,就展开轻功跑了一宿,天蒙蒙发亮的时候,我们赶到寒月江边,只要过了江就不再是中原地域了。
  背上的人睡了半天,这时却醒了,说是闻到了水味。他一下来就跳进了江里,扔掉了破烂血污的衣,洗掉了一身血污,找我要包袱里我替换的衣服。我这才看清,“这本秘籍”不过是个二十一二的青年,他身材细小嗓音沙哑,背他的时候还以为是个枯干的老头,不过把我替换的一套衣服穿上倒也正好。洗了澡,穿上干净衣服,他显是舒服了很多,脸上也稍微有了点人色……


  在逃亡途中实在不适宜看风景,我却不得不为了寻找渡船东张西望。此江甚是宽广,决非一般凫水便可通过,况且我还带着个身上有伤又没武功的废人呢。  正是士大夫常感秋悲的时节,鱼肚白的天空与鱼脊青江水之间,还有一层朝雾未曾散去,近岸处又生着几许芦花,但却根本不见渡船。
  “秘籍”他却扯着脖子往江上喊:“小熊猫,你死到哪里去了!”我以为他疯了,可不一会,从芦花里竟摇晃出一条破破烂烂的小渔船,“秘籍”跑过去很快上了船,我也连忙追了过去。
  “来,我来拉你。”
  “秘籍”说着朝我伸出手来,我迟疑了一下却还是下意识地拉住了他。随即,他又点了我的昏睡穴……呜,不好,又着了他的道也。在朦胧中,我听见“秘籍”哑着个嗓子说:“放心,我会遵守约定的。”

  第三集 

  等我再睁开眼睛,已躺在张硬得让人脊背生疼的木板床上,眼前是个小茅草屋的顶子,橘红的阳光从床对面的小窗斜斜地投在我胸前,已经黄昏了。
  屋子里陈设很简单,就是床和一张三条腿的木桌,缺的那条腿用几块砖头垫着,竟连把椅子都没有。门米落锁,一推就吱吱地开了,出来是个场院,用稀稀落落的篱笆围起来。屋前有棵大枣树,树阴下一把破长凳,坐在上面的正是被我所救却害我两次,现在还穿着我的衣裳大嚼苹果的“武功秘籍”。

  他瞧我走近,说了句“醒了?”就嘻嘻地自己笑起来。“脸色这么难看?放心,我是个知恩图报的好人,答应了你的事自然会做。”
  “我也不让你拜我为师,毕竟我顶多教你三成。不过,这三个……”他这么说着,就向树上打了声呼哨,一转眼竟然下来三只偌大的猴子。“你得喊他们师兄。因为毕竟以后你我的生计是要靠他们解决的。”

  我原道这秘籍是个性格古怪的世外高人,没想到……竟然是个跑江湖耍猴子的。可怜我辛苦帮他出逃,连此次马上要到手的镖银都不要了,谁曾想最后竟然是这种结果……

  “哎呀,刚才阴云万里,现在就要暴雨如磐了?好象我在欺负小孩子似的。我说你这个孩子,一直沉默寡言,好象很酷的样子,其实心里想的全写在脸,知不知这样更能激发别人欺负的欲望呀?哦……对了,闲话少说,你定是看不起我这三个猴子徒弟吧?”

  我负气说,“正是看不起又如何?”

  结果秘籍又嘻嘻地笑了,“孩子你有所不知,我这三只猴子不是普通的猴子,乃是经过进化的飞猿。”听他这么一说,仔细向那三只猴子背上看去,果真是每只背上各有两片明晃晃的什么东西。“有这翅膀装在身上,不但行动如风,而且还有其他的妙用。你看!”他说着从怀里又掏出个苹果“飞猿接着!”。与话音同时,一刀寒光挟风闪过,再一闪,苹果已落在地上完好无损——除了苹果皮已经被削得干干净净。我一时看傻了眼,没想到秘籍却勃然大怒地站了起来。

  “蠢材!又把苹果掉在地上弄脏,我不是总跟你说要放在钢翼上一块带回来吗?呜呜……我的宝贝。”他怜惜地拾起地上的苹果,好象完全忘记了要展示他徒弟功夫的事情,去找水清洗苹果去了。

  结果折腾了半天,太阳已西沉落下,看着面前的三只猴子,日晚凉风打在我单薄衣上,,颇觉几分寒意。
  一会儿,我跟着突然开始往前走的三只猴子,出了场院,又走出一片小林子,才发现秘籍的茅屋原来就在寒月江的另一岸的不远。他肯定是发现我们压镖把他压回了家,才用计让我帮他出逃的吧。所以我心中又是一阵暗火翻腾……

  月亮升起来半天高了,江上却只映着月光,不见一点渔火。据说寒月江浪急滩险,要行船尚且不易,想必打渔的也不多吧。一天米未打牙,腹内正是饥饿,我刚想下去摸鱼碰碰运气,却听见个熟悉的喊声:“小熊猫,我都快饿死了,你还不回来!”
  我寻着声音方向,竟在江边看见了“秘籍”。一会儿,摇我们渡江的破烂渔船也摇近了岸。借着月光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从船上下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竹笼,秘籍一把抢了那竹笼抱在怀里,男人则低下头不知和他说些什么。月光照着他额前奇怪地竖起来的一撮白发,更觉得雪白雪白。

  我把故事讲到这里,夜鼓已敲过三更了。再看魔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熟……卸下浓装艳抹,在不看那亮缎面彩线鸳鸯锈的唐裳,其实也不过是个长相清秀些的青年罢了。算了,反正都是男人,我也不怕毁他清誉。被抓来说了一晚上的书,也得让我睡个好觉吧,想到这,我抬脚把那魔头往床里踹了踹就躺了下来。说来也奇怪,我竟没怎么胡思乱想就轻易地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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