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故事

作者：庄晓晓 标签：爱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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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K 是傻妹高中的同学，老K 是同学们起的绰号。傻妹读师范时，老K 内招进了教师队伍，老K 的父亲是傻妹的嫡亲老师，对傻妹特别看重，而且傻妹读师范时才15岁，一点点小的小不点，老K 的父亲怕师范不录，特地去了一趟师范，毕业后，傻妹被分回母校，老K 的父亲在调到另一重点高中临走前的前一夜，和傻妹谈了几个小时的话，朦胧之中傻妹只记得老师要她多读书，干好工作，不要考虑个人问题，因为还很年轻，傻妹记住了老师的话，但是，傻妹收到了一个同学的信后在信中开始在谈恋爱了。
　　
　　老K 在另一学校，常常在月夜朦胧之际骑着自行车来找傻妹聊天，口头禅是“这你该不懂吧，这你该不知道吧？”傻妹也只是笑笑。
　　
　　老K 谈得最多的是一个已经毕业了的他的学生，为那位学生的美丽写了很多诗歌、散文，傻妹常和老K 在江边散步，傻妹说的很少，老K 总是滔滔不绝的说。江风习习，对岸夜灯的璀璨，江中传来的汽笛，老K 说多美啊，傻妹，你不说点什么？傻妹也只是笑笑。于是老K又说起那个学生，还有他妈妈在给他物色女朋友，他妈妈厂里的女孩太俗气。傻妹只是听，最后的一次散步，在老K 说地口干舌燥之后，老K忿忿的说：“你怎么一点没有激情，老在那里傻笑，或者恩呀的。”
　　傻妹说“我就这样。”
　　
　　老K和那学生结婚了，他家里断绝和他的关系，不给他提供任何资金，所以，老K 几个相处得来的同学都去参加他的婚礼了——就在一起吃顿饭。
　　
　　大家了解老K ，他喜欢写作，生活懒散。现在他的工资要养没有工作漂亮的妻子，还要抽烟喝酒，日子也是很艰难。写作成了他的主要工作，而教书却成了他混工资的副业，自然遭到领导的另眼，好在他常有豆腐干见于本地小报，加之领导是他父亲的学生，大家也就由他去了。
　　
　　商潮涌来的时候，老K 也下了海，于是这样的一个老K 常在众人面前：戴一副大黑框眼镜，骑着一辆雅马哈——他说这是他给老爸养了一个孙子后，老爸用他的私房积蓄偷偷地不让老妈知道给他的奖励,他总是戴着和红色雅马哈一样颜色的头盔，若是在冬季，厚实的黑皮子飞行服上还系着一条暗红色的围巾，他说这叫色彩的和谐，美学，你们不懂，他神气十足地说，却不知道，他那一米七已经发福的笨垒垒的臃肿，象一个彩色的球。
　　
　　下了海的老K 接触了更多的漂亮女孩，他为他们写诗歌，散文，却让人读后有一种怪怪的说不清的感觉，远不于以前的清纯高雅。仅只有一篇写的很成功，叫《爱情故事》，把一个在漂亮女孩面前摆谱充大款的三十岁的男人，在和情人偷情约会时，一掷千金，而在回家的路上买一斤小白菜还讲了半天价的男人，活灵活现地展现在市民面前。在朋友聚在一起为他庆贺时，几杯酒下肚后，老K 说话含糊不清地说：嘿嘿，那是写我自己。当朋友们问他的情人是什么样子时，他便暧昧的说，傻妹知道。是的，傻妹当然知道，那是她的同事，一个很漂亮的女孩，清纯可人，那天，老K 找傻妹，而她在上课，于是耐不住寂寞的老K 便和坐在傻妹对面的女孩谈起来。他说他写小说诗歌，还上了报纸，那女孩也看过报纸，知道老K 就是那个笔名叫赫尔蔓的是面前的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时，那种敬佩之情溢于言辞，当傻妹下课回到办公室时，老K 潇洒地打了一个响指，说晚上请傻妹吃饭，顺便把那小老师带去，在手机还不是很大众化的时候，老K 拿出那要用手提包装的手机和全城最好的阳光大酒店联系，订一个房间，一桌酒席，傻妹听后惊呼“你发财了？这么破费？”看看那小老师羞涩中红红的脸蛋，傻妹就不傻了。从此，老K 就常常窜到傻妹办公室，对傻妹特热烙，改变了以前同学之间的那种随便，成了一个彬彬有礼，事业有成，爱好文学，懂生活的男人，那小老师对老K 更是钦佩得五体投地，于是，每次来。老K 就要带来一些诗歌，如“峡谷里的风吹送着我对你的思念”“你那粉红羞涩的笑脸是我永远的太阳”还有散文 “你象小草，深深扎根，顽强生长，如蜡烛，无怨燃烧，发热发光，似春蚕，默默无闻，恪尽守职”，每次，他都要那小老师念，直念的那小老师光洁漂亮的脸蛋红红的，在老师们的喝彩声中，老K 竟象小学生一样忸怩起来，“呵呵，写得不好，多多指教。”大家理解作为文人的老K 的这种对情的疯疯傻傻，加上老K 还有一张八面讨好的嘴,用他的话说“这是他最值得骄傲的器官”，所以，老K 赢得了傻妹办公室同事的好感，更赢得了那小老师的芳心。
　　
　　有一天，老K 心事重重的约傻妹出去吃饭，仅只请了傻妹一个人，老K 一边吃一边窥着傻妹的神情，傻妹知道老K 一定有什么事，便极力劝老K 喝酒，不善喝酒的老K 几杯酒落肚之后，竟象小孩一样哭了起来，然后擦干眼泪，似乎是下了决心说：“我要娶她，没有她，我一天都活不下去了。”
　　“谁？”傻妹问。傻妹只知道老K 接触的女孩太多。

“就是她，你的小同事。”老K 说得气壮山河。
　　“傻妹啊，你不知道我是多么爱她啊，可是她竟然要谈男朋友了，我要离婚娶她，你知道我接触很多女孩子，别看他们长的漂亮，一个比一个俗气，在舞厅，在酒吧，在夜总会，那一个个的女孩的每一处都标了价，摸她的手多少钱，亲一下多少钱，摸乳房多少钱”
　　
　　没等老K 说完。傻妹忙打断，叫服务生送茶上来，不知道喝了酒的老K 又要胡说些什么，傻妹知道老K 爱过的女孩太多了，在结婚以前曾许诺和很多女孩结婚，结婚后又爱过很多女孩子，但是结婚后从来没有提离婚的话，因为他那学生妻子仍漂亮温柔，而且还有一个可爱的儿子。
　　
　　“你在发烧啊，老K ？慎重，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还是少男？”傻妹说。于是，带着呜咽沙哑的声音，老K 说他如何如何深爱那小老师，如何挥不去那甜蜜可人的笑脸，如何忘不了她的温柔，如何听到她说不可能的那种心碎，以及如何在夏夜在她的窗下傻呆直至天明还有回到家面对学生妻子那笑脸和温柔开不了口，“我心里多苦啊，傻妹，你知道吗？”老K 终于以这句话结束了他的抒情般的演讲。
　　
　　傻妹建议老K 带着妻子孩子出去消夏，傻妹给师范的一个同学打电话，听说他在那里混的不错，于是，老K 带着妻子孩子在那有温泉的地方住上了半个月，回来后，神采飞扬的老K 说他在这半个月里重新认识了他的妻子，他觉得和妻子儿子呆在一起的轻松以及那份母子俩对他依恋的亲情，让他觉得他永远是他们的大树，还有，嘿嘿 老K不好意思的说，当他的妻子深情的柔声叫他老师时，他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在小树林，在落日下，在青青的山坡草地上，在蝉儿鸟儿的鸣奏下，他和妻子自然而然地，嘿嘿“爱情诚可贵，老婆价更高”，老K说，这是他的肺腑之言。
　　
　　从此，老K 的爱情故事结束了，只有家庭故事，老K 对傻妹这一帮子同学说。
　　
　　商海里如今也不好游了，老K 又上岸了，不过回不了教委所属的学校，去了不太景气的中专学校，老K 又开始写小说了，写商海里的事，没有写多少诗歌和散文，于是这帮子同学又谈论老K 的小说，从小说里面可以找到老K 的影子，市民又熟悉了老K 的小说。很久了没有了老K 的爱情故事，大家觉得这才是正常的生活。
　　
　　这一天，傻妹接到老K 的电话，说晚上去吃饭，傻妹问是一支什么队伍，老K 说你来就知道了，等到傻妹来后，才发现温馨的地方就只和老K 俩人，傻妹知道老K 又要给她讲爱情故事了，这么多年傻妹对老K 太了解了，果然，几杯酒落肚，老K 就开腔了，说他从读高中时就爱上了一个同班同学，这么多年一直深爱着她，傻妹的脑子里把班上所有的女同学扫描了一遍，仍找不到合适的人选，迷惑不解的傻妹问：
　　“是谁啊？”
　　“就是你，傻妹！”老K 说得斩钉截铁。 　　

傻妹目瞪口呆，几乎当场晕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