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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紫鹃与黛玉的关系

作者南天泓℡ 标签紫鹃 阅读次数:536
  我觉得对“紫鹃与黛玉”这对关系的认识,一直没有什么突破,今观《最辛苦的丫头——紫鹃》(这篇文章大家都看过吧),忽然想起一点来,说出来大家评评。

  紫鹃待黛玉不用说是好的了,说它超越了一般的仆主关系,都不夸张的。分内的不说,分外的,凡她能帮上的,无不竭尽全力。第三十回开篇写紫鹃体谅到黛玉的心思,作一番劝:
  “若论前日之事,竟是姑娘太浮躁了些。别人不知宝玉那脾气,难道咱们也不知道的。为那玉也不是闹了一遭两遭了。”黛玉啐道:“你倒来替人派我的不是。我怎么浮躁了?”紫鹃笑道:“好好的,为什么又剪了那穗子?岂不是宝玉只有三分不是,姑娘倒有七分不是。我看他素日在姑娘身上就好,皆因姑娘小性儿,常要歪派他,才这么样。”
  既是为黛玉的爱情幸福着想,亦是教导她怎样为人了。语气不可谓不诚,心思不可谓不苦,但是黛玉好像不怎么领情!若说林姑娘是碍于女儿家身份,不便承认,那话里头活泛一点难道不行么?第三十五回开篇紫鹃劝黛玉该吃药了,黛玉的言语里也是不冷不热;第五十七回『慧紫鹃情辞试莽玉』,紫鹃在宝玉那里折腾的够呛,回来后,不仅不辞劳苦,反一片真心建议了黛玉那么多话,黛玉心里虽然听了,可好脸子仍没给瞧,倒是“以怨报德”的泼了紫鹃的冷水;后头紫鹃给薛姨妈的建议更是遭了骂了。
  翻遍前八十回,黛玉竟未对紫鹃说过一句热乎话。如果是莺儿之与宝钗、侍书之与探春等等也就罢了,毕竟莺儿和侍书不能与紫鹃相提并论。可是紫鹃待黛玉那样,还这样,不得不令我们生疑了。
  这里我先扯开话题,提一下曹雪芹对主奴关系的态度。从他的家史说起:
  曹雪芹的高祖父曹振彦原为明代驻守辽东的下级军官,大约于天命六年后金攻下辽阳时,做俘虏归附当了包衣人即是当了奴隶。后来又归了多尔衮属下的满洲正白旗,当了佐领,旋即随清兵入关。曹振彦不管在入关前的明金战争中以及入关后平叛的沙场上,都立过战功。但其出身仍是奴隶。曹振彦的儿媳即曹玺的妻子孙氏,当了康熙的保姆,成为皇室非等闲的家奴。曹玺作为皇帝宠信的包衣人,放任江宁织造。死后,康熙命其子曹寅任苏州织造,后又继任江宁织造、两淮巡监御使等职。曹寅病故后,又特命其子曹顒继任江宁织造。康熙五十三年曹顒病故,康熙又特命曹寅的胞弟曹荃(宣)之子曹頫(即曹雪芹之父)过继曹寅并继任织造之职。直至雍正五年十二月二十四日曹頫被抄家败落。曹家在江南祖孙先后共历六十余年,一家子当了六十余年的包衣奴,终落得这般下场。
  曹雪芹有他祖先一样的血液,有热情、有抱负。所不同的是他蔑视并由衷地痛恨那种必须通过奴性才能达到的富贵和权势。他为著《红》,穷困潦倒,“举家食粥酒常赊”。他的好友郭诚郭敏为他谋到一宫廷管理书画之职(此职有机会与乾隆接近),虽然当时曹已然像个叫化子了,仍然慨然拒绝了。因为他不愿像他的祖先那样再去做皇帝的奴才了,他痛恨那种以奴性获取的富贵荣华。于是便有这千古遗憾,他过早地被贫苦夺去了他富有才华的生命,而没能完成他这部呕心沥血的杰作。曹雪芹四十几岁就死去了,身后留下一个新婚不久的妻子许芳卿(结婚历两年。前妻柳惠兰先病逝)和几束残稿,连埋葬的费用都是他几个好友资助的。
  回正题,紫鹃对黛玉是发自内心的关怀、照顾甚至于提携。有时候,那些“教训的言语”(实质上也是)因是以一个奴婢的身份说出,却要达到姐姐、母亲、甚至师傅才能达到的目的,显得有点底气不足了,实在令读者可叹可怜又可气。叹者,紫鹃何其有胆有识至斯;怜者——这样行事,难道不是好心者一种无奈的可怜;气者,黛玉竟如此待紫鹃!于情于理,文字不应该这样写。由此,我认为作者写黛玉对紫鹃不怎么热乎,不全从人物性格需要出发,竟是揉入了他的主观喜恶成份——即这里他把真的黛玉晾一边去,自己站出来了。他不欣赏奴性,不欣赏紫鹃!紫鹃越忠,“奴化”就越重。在他的心目中,紫鹃是不及晴雯的,甚至也是不及袭人(袭人首先是一个怡红院的大姐姐,接着才是一个侍女!)。她性格方面的弱点几乎没有,然而骨子里的弱点却是巨大的!
  只因紫鹃本质是善的,作者也无法阻止人们喜欢她。所以,曹雪芹不惜让黛玉再多一个让人嚼舌头的把柄,也要托她之口略泻他对“奴”这个字眼的憎恶!

  补充两点。第五十七回,紫鹃对宝玉道:“……偏生他又和我极好,比他苏州带来的还好十倍,一时一刻我们两个离不开……他倘或要去了,我必要跟了他去的。我是合家在这里,我若不去,辜负了我们素日的情常。”这是侧面描写黛玉对紫鹃不薄,实际一厢情愿的“忠”仍是主要的,这也正是忠的特征之一。后四十回倒有几处正面描写,细看也不足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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