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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情,化不开——记章瑞虹和她的“青衫•红袍”

作者轻云避月 标签戏剧 阅读次数:365
浓情,化不开——记章瑞虹和她的“青衫•红袍”
龚晏
越剧《青衫•红袍》刚演完,“瑞虹论坛”上便撒满了各式各样的帖子。有人说,《青衫•红袍》就像个心理测试,对剧中四个人物的喜好可以反映你的年龄和心态;有的则对章瑞虹的演技赞赏有加:“看见瑞虹的笑脸,就如看见一汪清澈的泉水”,更有来自我国香港、日本、新加坡的30多个“虹迷”,悄悄在网上约定了日期,要与他们喜爱的演员进行一次小小的联谊……
《青衫•红袍》的导演曹其敬曾经说“越剧就是个‘情’字。舞台上是浓得化不开的情,舞台下也充满了彼此间的深情厚意。”正是这一份浓情,架起了章瑞虹和越剧、和越剧戏迷间的桥梁。

魅力,究竟何在
有人问章瑞虹,你最喜欢《青衫•红袍》中的哪一位?章瑞虹不假思索地回答是司马相如。无独有偶,一位中山医院的教授在看完戏后,冲上台的第一句话竟是:“我就是司马相如”,而一个去美国签证未果的朋友也把自己的郁闷情绪比喻成司马相如。
不同年纪、不同际遇,不同心态,却吐出了近乎一致的回答。司马相如,究竟魅力何在?
章瑞虹觉得,司马相如这个人有无穷的丰富性,能让人看后有思考、有嚼头。司马相如为陈皇后写的《长门赋》,就把中国古代文人内心最深刻的东西抽丝剥茧般地揭示了出来。赋的开始是一段白口,越剧原是不擅长白口的,但曹其敬却处理得很讲究,她要求在吟诵中借鉴昆曲曲牌,以昆曲的韵味把握节奏的疏密。前面的伤感、失落和无奈,渐渐演变为妒忌、悲愤和呐喊,直至最后一句“我就是不甘心啊”,节奏剧变,情感如火山般喷溅而出。
回忆这段表演时,章瑞虹说当时自己的心咚咚直响,都快要跳出来了,司马相如对红袍和乌纱帽的渴望,如同男人对女人的贪恋,这种“馋”,显出了文人内心的猥琐。一般戏曲舞台会把文人加以美化,但这出戏却要把文人的缺点用显微镜放大出来。因此,这出戏在肢体表演上也不同以往,甚至有点张牙舞爪,有些丑态,有些变形,目的就是嘲弄和讽刺。不过,这种讽刺是善意的,只是想把人物内心的真实感受放大、细化,这也是为什么要称为“漫画式越剧”的原因。同时,现场配乐也恰到好处地带上了诙谐、变奏的色彩,用另一种语言诉说着一场黄粱美梦的破碎。

品位,需要提升
《青衫•红袍》的起源,不过是一个个人专场演出,对演员以前的成就做个总结。但这一形式的演出,最多来个两三场就了结了。章瑞虹可不愿这样。她希望《青衫•红袍》能成为一个完整的作品,可以在舞台上留传下来。在选定四个人物后,她忽然发现,将四个人物串起来,不就是文人读书做官的心路历程吗?虽然题材相对独立,但精神与气韵却是贯通的。首次执导越剧的曹其敬根据这个思路,选择了“章回体”这个舞台样式。
曹其敬的加盟,为章瑞虹带来了全新的创作观念。曹其敬是搞话剧的,话剧与戏曲最大的不同就是人物节奏的准确把握。话剧不像戏曲有许多程式可套,而需要靠内心感悟去体现此时此刻的情境。曹其敬总是对章瑞虹说,你拿到剧本后要会分析只有把“为什么”和“怎么办”弄清了,心里才有内容去呈现。以往的戏曲剧目都是演故事,以故事带人物;而《青衫•红袍》就是要演人物,用生活化、人性化的表演去走进古代文人的内心深处。从这个角度说,《青衫•红袍》的出现提升了越剧的品位,提升了章瑞虹的表演艺术,同时也提升了越剧观众的欣赏水平。
剧中的四个人物难点不一,亮点也不一。但要在一个晚上将四部经典剧目的高潮一并呈现出来,这是章瑞虹的前辈们没有做过的尝试。为此,编创人员投入了大量的精力。章瑞虹说,这部戏从编、导、演,到音乐、舞美、灯光,可以说是精英的汇合,正因为有这批文化人的参与,才使该剧呈现出一种独特的“雅致”。但这种“雅”不是脱离观众、难以逾越的,它可以与人沟通、被人接受。
章瑞虹感慨地说,越简单精致的东西,把握起来也越困难。现在戏曲舞台上都是大规模制作,看到的尽是灯光舞美的堆砌,这对演员来说,其实是种淹没。《青衫•红袍》是向越剧本体与传统的回归,虽然编、导、舞美也有其个性在内,却并不张扬。整出戏简单中带着古朴,留下大量的空间给演员去展现,以他们的真情表演来征服、感染观众。

戏迷,需要引导
章瑞虹总用“可爱”两字来形容她的戏迷。她说,当年袁雪芬、范瑞娟老师培养了一批年轻观众,然而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们如今已是老观众了。“以前越剧擅长演悲剧,一些老观众怀着期待走进剧场,然后拿块手绢哭着出来,这是一种满足,但今天的年轻人还会这样做吗?他们或许只希望在剧场中度过轻松而愉快的两小时。所以我前一部戏《梅龙镇》就采取了全新的形式,它最大的意义便是找回了越剧失去的青春。毕竟越剧需要有个美丽的爱情故事,需要有才子佳人的戏,故事虽是传统的,但却把生活中最鲜活的状态提炼出来。”
当然,在照顾年轻观众的同时,也不能把老观众丢了。事实上,那些可爱的老观众们也在努力随着章瑞虹“与时俱进”:“受传统观念影响,他们总希望一出越剧首先是个故事,这样欣赏起来不觉得累,然后再细细咀嚼一段唱腔,遇到感人之处便掉几滴眼泪。这就是他们的思维定式,却也是他们可爱的地方。当看完第一遍《青衫•红袍》时,许多人纳闷:怎么是台折子戏呢?于是不甘心地又去看了第二、第三遍,方才嚼出点味道来。如此往返几遍,他们也觉得这出戏比以往都要深刻。”章瑞虹饶有兴味地说着。谈到戏迷,章瑞虹三天三夜都讲不完。

快乐,无法言喻
1986年,章瑞虹从越剧的故乡浙江来到上海,一晃已近20年了。回顾这段人生历程,她感慨良多:“上海越剧院是个明星云集的地方,演员每年最多也就排两出戏,而轮到我可能要五六年,更多的时间是在等待。我也曾整整七年没排过戏,这种等待对一个演员来说耗不起,演员在很多时候是被动的。”针对这一情况,上海越剧院采用了新的创作机制,推行“项目责任制”,由政府、剧院和个人三方出资进行剧目创作。这样不仅借助社会力量丰富剧院的创作生产,而且极大地开发了演员的潜力和积极性。从此,章瑞虹有了属于自己的艺术天地“《梅龙镇》是个尝试,《青衫•红袍》是种提升,尽管这一过程很辛苦,但你投入了就会有一份责任心,不仅台上呈现了许多优秀的作品,而且赢得了台下戏迷的关心和支持。”
在为《青衫•红袍》举行的座谈会上,各行各业的文化人从不同角度为该剧作出了独到的诠释,章瑞虹听后很受启发。她觉得,面前呈现出一个前所未有的宽广艺术空间。“这个艺术空间竟然这么大,如果能够进入其中,快乐是无法言喻的。”
《上海戏剧》十月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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