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白露)樱殇(下)
| 作者:天空の神官 标签:动漫 | 阅读次数:4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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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参天的古木有着遮天蔽日的绿荫,阳光从枝叶间碎片般掉下来。草地无边无际地温柔蔓延,离离的野花一直烧到天边。 白哉独自立于高耸的悬崖边上,落寞地注视着崖下的女孩灿烂的笑容,满脸仰慕之情地和身旁有着一头蓬乱黑发的男子交谈着。风从他的脚下汹涌而起如同咆哮的海啸,他的队长服起来犹若无边无际的白色翅膀,仿佛展翅欲飞的苍鹫。 你变快乐了…露琪亚…… 是因为他吧……那个自由奔放到令人生厌的家伙…… …也好……我所无法做到的事,就由他替我完成好了…… 带给你温暖、笑容、欢乐…… 一切……我不能给予你的东西………… 窗外的雨很大,滂沱而至,像是倾泻无尽的凄凉。夜风呼啸着卷起一地残樱,鲜红如血,仿佛垂死之人的挣扎和苍凉的哀号。 白哉略显烦躁地倚窗伫立,内心隐隐感到不安。 都快深夜了,她还没回来……不会出事吧……? 心神不定的走出房间,却意外的看见露琪亚竟站在雨中。豆大的雨点砸落她身上,冲刷着死霸装上的斑斑血痕,那满身血污的样子顿时令白哉惊呆了。 “露…琪亚!?” 露琪亚缓缓回过头。原本苍白的脸庞因溅上血迹,显得异常凄美动人。失却光芒的黑瞳在看见的一刹,渐渐有了焦距。 “…兄长……大人……”她的唇瓣一张一合,艰辛地吐出几个字节。 “海…燕…殿下……” “求求你……” “求求你不要死啊………………” “…不要连最后的温暖都……求求你…………” “好冷…好可怕啊………” “…兄长…大人………” “请您…救救我…………” 怀中陷入昏迷的娇小身躯紧紧攥住自己的衣服,彷徨无助地呢喃着。冰冷的雨水无情地打在她的额上、脸上,甚至是身上,他也早已分不清,她脸上的究竟是泪还是雨………… “没事了,露琪亚…………” 白哉轻轻将她抱紧胸前,低柔地安抚着,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她冰冷的身体。 那一刻,他的眼里只剩下频临崩溃的她。 脑海里任何多余的想法都被要好好保护她的念头所取代,不见其他踪迹…… “我不会再让你受伤了……永远都不会了……” 永远………… (十 二) 露琪亚静静卧在病榻上,孤单且毫无生气, 惨白的脸上看不见一丝血色。整个人虚弱得好似清晨的一滴露珠,随时会蒸腾幻化掉。 白哉默默守在她身旁。望着露琪亚憔悴的容颜,锥心的疼从他的心尖蔓延开,止也止不住。 十几年前,同样的位置,他眼睁睁的看着最爱的妻子离他而去,却无能为力。 十几年后的今天,他仍是跪坐于此,面对病重的她,束手无策。 “令妹的病情虽然不重,但她却没有丝毫的求生意志,照此拖下去,恐怕……” 卯之花队长的话真是一点不错,从刚才到现在,喂下去的汤药被她尽数呛出,另他根本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露琪亚…你已决意用死来赎罪了么?即使那不是你的错………… 不!!我不会让你死的!! 那种莫大的伤害,我不想经历第二次!! 我要你活下去!!——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 白哉伸手,小心地抱起塌上的露琪亚,将药碗凑近唇边,含下一口。低头,吻上她柔软的唇。 “呜…………” 露琪亚轻微挣扎着,抗拒着滑进嘴里的苦味,却仍是被迫一点点咽下。 白哉缓缓松口,嘴角浮起一抹凄然的笑容。 对不起,露琪亚…… 除此之外……我别无选择……… (十 三) “谢谢…多亏了你,我的心…才得以停留这里…………” 当海燕倒在自己的怀中时,露琪亚感到整个世界都崩溃了。 “…殿下……燕殿下……海燕殿下…………!!” 她哭喊着抱住他渐渐失去温度的躯体,任雨水混杂着滚烫的血液肆虐横流在脸上。 不…我并没有做过任何值得你感谢的事………… 我之所以回来,是为逃跑的我感到羞耻………… 我之所以用刀刺穿你的身体…是因为我不忍心看见你痛苦………… …我所挽救的……仅仅只是我自己………… 丑陋的自己………… 清寒的雨水咆哮着打向她的脸上、手上、身上,彻骨的寒意令她惊恐。 不要死——!!! 求求你不要死啊——!!!海燕殿下………… 失去你的笑容和关怀的我……该怎么办………… …好冷……好可怕啊……她真的不想再独自一人了…… …谁来救救她…… ……兄长大人………… 恍惚间,似乎有谁轻柔地将她纳入怀中。 宽阔的胸膛,安心的体温………… 好熟悉的味道……淡淡的桔梗清香……就像是…… 兄长大人一样………… 呵…她是不是快死了!?竟会产生这样的幻觉…… 兄长大人他…… 是永远不可能如此对待自己的啊………… “我不会让你死。”冥冥中,谁的声音,遥远而熟悉。 却……不容她抗拒………… 当露琪亚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熟悉的枕头,熟悉的房间,熟悉的摆设,还有……倚窗而立的那个挺拔身影。 “…兄长大人……?”露琪亚张了张嘴,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 白哉转过身,望着她,不发一言。背着光,他的表情很模糊。 露琪亚轻“啊”了一声,挣扎着坐起。 “兄……” “躺下。” 命令式的口吻。 “呃?” 露琪亚微愣,却还是依言照做。 白哉仍然靠在那里,也不走过来。过了很久很久,久到露琪亚以为他会站成一块化石。然后,房外传来侍女恭敬的声音: “少爷,药煎好了。” “对、对不起……兄长大人……” 露琪亚慌乱地坐在塌上,低垂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她没想到自己竟虚弱到连碗都拿不稳。 白哉望着她,手中端着险些坠地的药碗。 眉头微皱,他俯身跪坐下来,舀起一勺碗中的药汁,凑近她唇边“ “张嘴。” “吓!?” “张嘴。” 他重复了一遍,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漠。 “…………” 露琪亚愣愣地喝下。苦苦的味道自舌间漫溢开,夹着些许的清凉滑进喉咙。 这是……梦么…… 如果是的话……真希望从此都不要醒来…… (十 四) “…啊……” 一声讶然的叹息从露琪亚的嘴边溢出,像是注意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白哉放下手中的汤匙,“怎么了?” “不,那个…”露琪亚犹豫着,终于掩不住内心的好奇,试探性的问道,“您手臂上的伤痕…好特别。” 白哉的视线落在了右手臂上。 那是个很淡细的伤疤,状若月牙,看上去的确有特别。 “这是……”他冰冷的眼神突然化为如水的温柔,“齿痕……” “齿痕!?”露琪亚不小心叫了出来,慌忙捂住嘴。“是谁呢……?能伤到兄长大人……?” “一个女孩子。”白哉轻声答到,浑未注意她语调的颤抖,“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是啊……快三十年了吧…… 没想到她狠命的一咬,居然“重创”到留下疤痕。 “兄长大人…当时一定很疼吧……?” 白哉怔住。 露琪亚凝望着月牙的疤痕。像幽谷的百合绽放般,嘴角轻轻上扬,显露出绝美的笑颜。 “因为…那个女孩咬得那么重。” 她抬头。望向面前的他,漾着湖水蓝光芒的黑眸澄澈透明,仿佛错坠时空的仙子般纤尘不染。 “谢谢您的宽恕,兄长大人。” 夜凉如水,皎月当空。粉红的樱花在风中悠悠地舞,真正的舞,每一片有每一片的风姿,翩翩如蝶翼。 纷纷扬扬的樱雨中,寂寥地坐着一位抚琴的男子。他弹的那样专注,仿佛世间已无比这更重要的事情。琴声哀婉。他面容苍白,远远望去,好象有种绝望的悲伤笼罩着他。 漫天飘散的粉樱似也被他的琴声所感染,悲拗地旋舞在他四周,凄美决绝。 啪! 琴声应声断裂。 白哉定定地望着沁出指间的血珠,一抹苦涩的笑意染上他的唇边。 “兄长大人…当时一定很疼吧……?” “因为…那个女孩咬得那么重。” “谢谢您的宽恕,兄长大人。” 露琪亚…… 原来你……才是她么………… 他想起了曾经的那个傍晚,被灵压压制到无法动弹的她,毫无惧色的冷眼注视着他。夕阳的晕红投射在她小巧的脸庞上,绽放出晶莹的光辉,有种令人屏息的华彩。 空灵的神韵,典雅的气质,倔强坚毅的眼神。她就想个天性高傲的公主,纤弱的身体散发出的摄人气势,让他一瞬间神为之夺。 很难以置信呢。 第一眼的邂逅,她已烙在他心上,涂抹不掉。 然后,他遇见了绯真,那个柔静温婉如诗般清丽的女子。 酷似的容貌,相同的出身,他一直以为她便是她。 更重要的是,他在她身上看到了当初的震撼。 “无论如何,我都一定要找到妹妹。” 岑寂的黄昏中,她仰脸望着天边的残霞。夕阳西下,淡红的晕彩把她娇小的身躯柔柔裹住,仿佛那种光华是自她体内迸射出的。眉宇间决绝的美丽,撼人心魄。 也就是那一刻,他知道自己爱上了她,无可救药的。 即使娶她为妻有违家规,他也毫不在乎。 ……………… 他早该察觉的…… 从她不顾一切地当在他副队身前时,他就已经感应到了什么。 倔强的眼神,坚定的神情…… 一切都是如此熟悉………… 真的很悲哀。 就像一个天大的玩笑。 上天居然把真正的她送到了他身边,在那样的时间,以那样的身份………… 指间的血珠越渗越多,像月光下的颗颗露珠,静静淌落。 滴答的轻响,古朴的琴上绽出一朵朵血花,鲜红而透明,恰似他凋零的心。 对不起,露琪亚……我是不会爱上你的………… 应该说,我会尽全力去阻止自己爱你…… 因为我有不能摆脱的束缚…………而且…… 既然有过一次错过……就不怕…… 错过千回………… (十五) 深冬的天空似乎总是灰色,树木落尽了叶子,淡黑的枝桠在连日不散的雾气中若隐若现。 六番队队长室内,白哉临窗而坐,静静品茶。 “露琪亚三天后会去人界。” “是吗?劳烦前辈挂心了。” 浮竹皱了皱眉:“为什么突然想到送她去人界?还那么匆忙?她的病才刚好……” 茶气淡淡轻袅,氤氲住白哉死水般的黑瞳。 “这应该超出您关心的范围了。” 浮竹等了他一眼,端起案上的茶盏, “已经无法继续压抑了吗?” 手,剧烈一颤,滚烫的茶水溅出少许,熨烫白哉的手。 “我不明白前辈的意思。” “她…对你而言,究竟算什么?” “…………” “是令你嫌恶的包袱?妹妹?还是绯真的替代品?” “前辈!!”白哉极力克制心中的恼怒,森然道:“请注意您的措辞!” 浮竹恍若充耳不闻,悠闲地抿着手中的碧螺春: “爱上她,很痛苦吗?或者,你所介意的只是她是那个人的妹妹……” 白哉霍地起身,冷然道:“如果您没什么别的事,就请回吧。白哉还有公务缠身,恕不远送。” 浮竹斜了他一眼,“怎么?被我说中心事了?” 起身,放下手中的茶盏。 “别怪我没提醒你,不好好珍惜的话…迟早会失去。” 寂静的月光,淡淡飘起少许夜雾。如白的夜雾月光下袅袅如烟。 白哉静坐在走廊上,慢慢饮着手中的酒。 夜风呼啸,卷起一地残樱,鲜红如血,像是尘世间至深至沉的哀怨和伤痛,带着清淡的香气,洒落他的头发,肩头,衣襟。 白哉默默出神。 明天……她就要离开了呢…… 也许……以后将很难再见到她吧………… 目光不自觉朝走廊深处望去—— 她……终于要远离他的视线了么………… “已经无法继续压抑了吗?” 是的……他已经无能为力了……… 所以他才会决定让她去人界……让她远离他…… 否则……他总有一天会崩溃…… “爱上她,很痛苦吗?或者,你所介意的只是她是那个人的妹妹……” 是的……爱上她……很痛苦……痛苦到不能自拔…… 因为………… 她是她的妹妹………… “白哉大人,请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妹妹。” “我舍弃了妹妹,没有能令她认我作姐姐的资格,因此,我希望那孩子能称呼白哉大人为哥哥。” 绯真……你可知…… 这个宿命的安排……造成了莫大伤害的降临………… (十六) 初冬的深夜,寒风凛冽,草木轻轻作响。月亮是一袭淡淡的痕,浮光掠影的,衬得天空格外纯净。 露琪亚漫无目的地徘徊在走廊上。 映入眼帘的景致是如此熟悉,却又如此陌生。 明天……她就要离开了呢…… 露琪亚忽然觉得很不舍—— 尽管这里几乎未给她留下任何值得铭记的回忆,但终究是她住了二十余载的地方啊……… 而且………… 她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露琪亚惊讶地抬头,望向前方—— 她的兄长大人长身而立在距她七八步远的地方,黑玉般的长发随风飘舞,俊美得犹若一座冰的雕塑。 “晚、晚上好,兄长大人……” 露琪亚微微躬身行礼,行礼。 没有应答。 诡异的寂静,让她隐隐有些不安。 她感到她的兄长大人一点点朝她走进,在她面前站定。 然后—— 白哉的拇指和食指轻轻扣住她的下巴,扬起………… 夜,清凉如水,漆黑似墨。 月,澄明如镜,温柔似水。 白哉的手轻轻抚上露琪亚的脸,修长的手指悠然地摩挲着她的肌肤。 他是那样小心翼翼,好象他触摸的,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宝贝。 他的嘴角染着淡淡的笑意,犹若绽开的樱花般温柔明净。 露琪亚清晰地在他眼底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苍白,纤细而柔弱,像月下初绽的百合。 只是……他眼中的人……真的是她吗………… 鼻间嗅到的清冽酒香和他眼中薄薄的醉意,都分明告诉她他喝醉了。 露琪亚莫名的慌张起来。 不要……求你不要………… 不要……唤出那个名字………… 求你……… 我…………我不是………… 白哉低头,吻上了她颤抖的双唇。 他的吻,冰冰凉凉的,却奇怪地包含了那样深刻的感情,那样滚烫的感情,仿佛要透过她的唇吻到她的灵魂。 他轻轻启开她的唇瓣,探入,勾缠着她的丁香。 露琪亚呆了,只觉得天旋地转,瞬间她的脑中一片空白,连呼吸似乎都已被夺走。 她楞楞的看着微闭双眼的白哉,月光照在他的脸上,使得他长长的睫毛在他的脸上透下扇子状的阴影。 心,恍若坠入无底深渊…… 她知道她吻得不是她…… 她知道只要自己用力推开他,便能让他从醉意中清醒…… 可是、可是她却像受到蛊惑般动弹不得,酸涩像颗石子卡在她的喉咙,令她发不出半点声音。 “不要离开我好不好……”白哉呢喃着,吻上她小巧的耳垂,呵气如醉。 露琪亚死咬着下唇,努力不让吟哦逸出喉咙。 她……终究只是个替代品啊………… 她近乎绝望地闭上眼睛,任他雨点般冰凉的吻落至她白皙的脖间………… 身上的和服悄然滑落………… (十 七) 夜空仿佛是幽蓝色。 新月的光芒皎洁而温柔。 白哉怒视着面前的露琪亚。 他原本平静无波澜的脸上写满了震惊,还有说不出的狼狈。 “你知不知道我喝醉了?!!” 露琪亚轻轻拉好褪至肩下的和服,“知道。” “你知不知道我把你误当成绯真了?!!“ “知道。” “你知不知道后果是什么?!!” “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阻止我?!!” 白哉怒吼,严厉的语调中有一触即断的脆弱。 他紧握的手心中早已汗湿一片。 如果……如果他没有清醒过来的话………… 他不敢往下想。 因为那后果…………太可怕了………… 他恨,恨自己为何刚才要喝那么多的酒,恨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没有自制力。 还有…………他恨她为何不做任何反应………… 露琪亚抬头,微笑,伤感似深夜中绝美的白花。 “我不知道。” 夜色深沉。 空旷的走廊上,他和她无言地对峙着。 白哉怔忡地望着面前的露琪亚。 她矜持地站在那里,素色的和服随风扬起,宛若雪白的蝶翼。 皎洁的月华淡淡笼住她全身,由内而外的光华,使她仿佛沐浴着圣洁的辉芒。唇边的温婉笑容,淡雅润泽,却一直撞进他的胸口。 良久—— 他修长的手指抚上额头,闭眼,转过身,恢复一贯的冷漠口吻: “回去休息吧。明……” 他没能把话说完。 一双纤细的手臂犹豫着,从背后环抱过他。接着,抱得更紧些。 白哉惊怔: “露琪亚,你……!” “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她打断他,声音飘忽而悠远,“我对您来说……究竟算什么?” “她…对你而言,究竟算什么?” “是令你嫌恶的包袱?妹妹?还是绯真的替代品?” 夜风带着香气袭来。 不是樱花香,不是脂粉香,冰清玉洁,清清凉凉的,似从她身上沁出来般,刺激着他每一根神经。 白哉咬牙,努力压下不断翻涌上来的酒意。 “…你当然是我妹妹………” “是么……” 如泉水般幽幽的话语自后方响起。 “可是……我不想做您的妹妹…………” (十 八) 夜空深邃得像黑幕,月亮不知何时躲到云彩后,只剩下满天繁星。 走廊上,娇小的少女努力想要把修长的男子整个抱在怀里。 她冰冷的脸颊紧贴住他的后背,贪婪地吸收着他的体温。 “我喜欢你,白哉。” 时间仿佛凝固了。 每一秒,都好象有一年那么长………… 白哉喉咙干涩得像在着火。 神啊…… 他是不是幻听了………… 她刚才说……喜欢他………… 而且……她叫他………… 白哉………… 他的手指嘎然紧握,指节铁青。 这一句话…… 多么轻易的一句话…… 却让他的心………… 灰飞烟灭………… 露琪亚,你怎么可以喜欢我………… 你可以选择去喜欢任何人,却惟独不能选择我,你知道么………… 因为…………我和你………… 白哉掰开露琪亚交握胸前的手,缓缓转过身。 他凝视着半掩住双眸地她,幽深的眼眸逐渐变淡,沁出一丝温柔,那种会让人心都碎掉的温柔。 “你可以喜欢我………——但……只能以妹妹的身份………” 很轻的一句话。 就像天地之初的第一片雪花,轻盈盈飘落………… 落在她的心尖上………… 亘古也不融化………… 露琪亚忽然觉得很冷。 她紧紧环抱住自己,却仍不觉温暖,只是彻骨的寒意。 “为什么?” 她抬头望向他,眼神执拗而倔强,敛着湖水蓝光芒的晶莹瞳仁,令天地万物为止失色。 她要一个答案………… 一个…………能够斩断她所有奢望的答案…………! 白哉定定地看着全身紧绷的露琪亚/ 她面容苍白如纸,嘴唇更是煞白恍若失血的花瓣。 她那样笔直地站在他面前,带着曾令他心动地固执与坚定。 他不自觉地伸手,在触及她脸庞的瞬间,却停了下来。 不可以…………!! 他咬牙,压下内心想抱她的冲动。 然后—— 他开口,声音暗哑,字字低沉: “因为…………我们相遇的时间错了。” (十 九) 天空浩蓝高远,一丝丝风烟飘着的云。 清晨的露珠从树叶上滑落到露琪亚长长的睫毛上。 她仰首望着梦幻般迷离飞舞的花瓣。 风,吹动她黑色的死霸装,猎猎向后仰起,因为无人,她洁白的脸上有淡淡的忧伤。 “露琪亚小姐。” 露琪亚回头,管家不知何时已立于身后。 他毕恭毕敬地说道:“该起程了。” “我要走了,兄长大人。” 轻若叹息的声音,透出一如既往的平静哀愁。 白哉的手不自觉地颤了一下,一滴墨汁溅落纸上,模糊了一片字迹。 他张嘴,想嘱咐些什么,但酸涩却像颗石子卡在他喉咙,让他说不出话。 最后—— 只是用一个最简单的音节代替所有: “恩。” “那……请您多保重。…再见………” 露琪亚伏低身子,朝门内的他行完最后的道别礼,起身离去。 留下白哉一人久久呆坐,连公文也忘记批阅。 终于……都结束了………… (尾声)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树枝无法相依,而是相互了望的星星,却没有交汇的轨迹。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星星之间的轨迹,而是纵然轨迹交汇,却在转瞬间无处寻觅。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转瞬间便无处寻觅,而是他和她宿命的错过,望得见彼此的脸,却牵不到彼此的手………… 樱花依旧凄凄地乘风岚舞,绯红的绝望,像一首没有韵律的殇婉,重复着无法更改的悲剧: 错的时间遇上对的人,是一生叹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