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隼龙]MEMORY

作者：寞寞 标签：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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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隼龙]MEMORY
龙在上物理课。
早上10：42。
人不是很多。这个老头子的课实在是无聊的可以。
而且，快过年了。
周围还是坐的很密，有些缺氧。大家都是为了学习而努力的人吧。龙用冰凉的手拍了拍有些发烫的脸，想起如果隼人在的话，一定会握着自己的手帮自己取暖，一边还要嘀咕：为什么这么温暖的地方，龙你还是凉凉的？说完会更用力地握紧自己的手。虽然有时会冷得打颤，但是却永远都不会放手。
可惜，隼人现在不在。
龙的边上是陌生的女孩。带着很老式的黑框眼镜，认真地记着笔记。有时候她会无意识地噘一下嘴。这个时候，龙很想告诉她，虽然她这个样子很可爱，但是隼人这个样子更漂亮。薄薄的性感嘴唇来回地碾着，鼓起腮帮，咬着嘴唇，扯动嘴角……然后突然转过来对自己说：龙，我想喝冰可乐。

隼人一直很喜欢可乐，不过他只有在夏天的时候才会喝冰可乐。春秋季的时候会喝常温的可乐，而冬天甚至要把可乐放到微波炉里热一下。龙喜欢喝冰水。冬天的时候也是。从喉咙里冷到胃里，在从胃里冷到骨子里。可是心里会一直热热的，因为隼人会跑过来抢他的杯子，装着生气的表情恐吓他：不准喝冰水。然后把龙杯子里的水倒掉，换上一杯很温暖的水，是和隼人的手一样温暖的温度。

揉了下微红的眼睛，打了个哈欠，龙努力地睁大眼睛抄下满满一黑板的笔记。

以前上小美的课的时候，隼人从来都不记笔记。他可以从上课睡到下课，不停地流口水说梦话，连小美站在面前用眼神杀死他N次都不知道。接着每天放学的时候拖着龙说：龙，借我笔记。每次都借着这个理由，把龙扣留到很晚，和龙一起到很晚。有时隼人会很认真地请教：龙，这个怎么回事？有时也会死性不改，接着上课的继续睡。龙每次都很生气地想一走了之，但是每次都会等隼人等到自己也睡着。醒来的时候，隼人的衣服总是披在自己的身上，衣服的主人会装着一脸天真的表情记笔记。龙知道他在装，因为前一秒龙看到他拖着腮帮看着自己。龙知道他在装，因为自己也在装，装睡着着然后感觉隼人叹着气把衣服脱下来披在自己的肩头，将自己仔细裹好；然后继续装睡眯着眼看隼人俊美的脸。其实龙早就醒了，从隼人醒了的那一刻就醒了。
看到不忍心让隼人在黑暗里着凉的时候，龙就会揉着酸痛的眼睛醒来。真的很酸，因为一直眯着眼在看隼人。
扯下肩上隼人的衣服，恶狠狠地对他吼：穿上！你想感冒啊？！隼人会用无辜的眼神望着龙，慢吞吞地穿上龙扔给他的衣服，然后突然扑上来抱住龙笑着说：龙，你一脸没睡醒的表情骂人的时候好可爱。一只手把龙带进怀里的同时，另一只手不安分地在龙的脸上捏啊捏，龙每次都会吓得僵硬了身体，等隼人“非礼”了很久才想起来反抗。
龙讨厌别人说他可爱，龙讨厌别人捏他的脸。除非那个人是隼人。因为那个时候的隼人，眼里只有龙一个人。
龙喜欢隼人又大又亮的眼睛，因为他的眼睛里可以容下自己整个人。但是同时他又极讨厌隼人的眼睛，因为隼人的眼睛容下的不只自己一个人。
龙也很喜欢小武。那是一个长得小妖精般漂亮，也如小妖精般聪明的孩子。小武一直是一个善良的孩子，不过因为善良也老是被人欺负。不过就算被欺负哭了的时候，小武也不会去抱住从小一起长大的龙，或者是龙的隼人。
龙的隼人，小武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作为补偿，小武一定会一晚上缠着土屋不放，把小小的夹满了漂亮发夹的一脸委屈得粉嘟嘟的脑袋在土屋的怀里死命地蹭啊蹭，直到土屋的衣服湿得能滴出水来。这个时候，土屋只能搂着小武，轻拍着他的背，讲一些甜的溺死人的话，同时用眼睛瞪着在一旁看笑话的龙和隼人。龙一直直到小武其实很依赖土屋的，倚赖到土屋开玩笑说让他找个女朋友的时候，会气得脸色发白紧咬嘴唇咬到快出血的样子，眼睛里雾蒙蒙的一片，大颗大颗的晶莹水珠就在眼眶里打转，慌得土屋一把把小武抱进怀里，紧紧地抱住一边抚着他的头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再也不开这种玩笑了，小武你不要哭，我不会逼你找女朋友的，你不开心的时候就可以找我，我会一直保护你的，一直一直。小武你不要哭啊，不要再哭了，你再哭我也会难过得……等着小武安静下来的土屋眼里，只有小武一个人。看着小武把土屋的衣服一次又一次地染湿，隼人偶尔也会突然地把头扑进龙的怀里，嘴里嚷着：龙，我也要抱。然后直到龙放弃和他搏斗让他把头在自己身上蹭来蹭去才罢休。这个时候，龙常常被隼人压在地上；这个时候，小武通常会破涕而笑；这个时候，隼人的眼睛里也只有龙一个人。

抬腕看了一眼手表，还有15分钟。龙用手揉了一下胀痛的额头。

隼人一直都很了解龙。了解到根据龙的一个表情就能知道他在想什么。即使龙在老师踏进教室的那一个微微皱了一下眉，隼人也会拉起他的手：走，我们翘课。所以每次老师都以为隼人拖着龙翘课而责备他的时候，其实都是龙不太想上课。每次隼人挨骂的时候，龙都会在门外等他。好几次，龙都想对老师解释情况不是这样的，每次都被背对着门口的隼人藏在背后的手势给制止。他说：你敢进来我就和你绝交。
隼人每次挨完骂都会很严肃地拍拍龙的肩膀说：不要介意，因为你是龙啊。

——因为你是龙，所以有我拼尽一生都要保护的理由。——

挨骂也是，打架也是，习惯性的，隼人用手臂把龙护在身后。反手的瞬间，握上龙从不温暖的手。即使不温暖，却可以知道那个人还在身边。
龙喜欢隼人是很早开始的事。也许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开始了。只是那个时候没有发觉罢了。只是隼人拉着别人的手，隼人对着别人微笑，隼人搂着别人的时候，龙都会笑着强调自己不难过。龙笑得忘了心里的感觉，笑得觉得左心房的部位被截掉了。
龙知道那是不可能，甚至是不被允许的爱情。可是神呐，小田切龙从来都没有相信过的神呐，一生一次，就让我这么爱吧。
毕业前夕，龙不时地问隼人：我们是不是朋友？是啊，隼人每次都很肯定地回答。那是龙最害怕的问题。不能在一起，也祈求永远的朋友。
隼人太呵护龙乐，呵护到龙以为隼人也像自己爱他那样爱着自己。隼人习惯牵着龙的手，隼人习惯把龙抱在怀里，隼人习惯什么事都问龙。但是那只是习惯。除了习惯，什么都不是。
拿到毕业证书的那天，隼人送龙到家门口。龙最后一次握着那双温暖的、曾经一直保护着自己的手问：
隼人，如果我说我喜欢你而你又拒绝的话，那我们还是不是朋友？
是。隼人和这个问题纠缠了一会儿说。
那么，我喜欢你。
……哦。
……谢谢。
龙一如既往地微笑，然后转身。

“那么今天就到这里吧，下课。”
教室里一片收拾东西的声音。
龙长长地呼了口气，终于下课了。

高中毕业大半年了，龙再也没有见过隼人，只是偶尔会发发短信，大都也是什么节日快乐之类的，倒是和小武他们见过一次面，被那只小妖精缠着问和隼人怎么样了。要不是有土屋在，分散小武的注意力，估计自己早就被拆得骨头都不剩了吧。

龙用日益纤长的手打开手机，看到隼人的短信：
“我现在好喜欢Avirl，龙……我当时为什么不喜欢他们呢？”
Avirl是龙最喜欢的歌手，以前龙逼着隼人听她的歌的时候，隼人总是皱着眉说不好听
。龙读了一遍没明白，又读了一遍的时候，心脏猛地跳了一下。“他们”，“喜欢他们”，再像隼人那样BAGA的人，也不至于把“她”和“他们”搞错吧。
“我走着和你相同的路，我为了你义无反顾。”
——这是隼人最新的手机签名，因为手机的这个功能，隼人一直不肯换新的手机。聪明如龙，怎么会不明白呢？
手机响了，是小武的声音：“龙，隼人叫你来喝酒，老地方。快点！”
背景声音是土屋的扇子发出的特有的声响，以及小武来不及挂电话就开始喊得嗓门：“隼人，等下怎么表白？……”
龙扯了一下嘴角：笨蛋，我也早已义无反顾了。
11：28，龙的心情和多日不见的阳光一样晴朗。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