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洛]春梦之结
作者:鬼烧 标签:内斯塔 情人节 因扎吉 足球 | 阅读次数:28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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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门,没有听到里面的应答,但是转动一下门的把手,发现门并没有锁上,于是他轻轻地走了进去,蹑手蹑脚。
一秒钟前,古尔库夫还站在那间被当作米兰内洛标志的球员宿舍门外,一秒钟后,他已经进入了那个内部。这间宿舍就是被称为内洛的食神和睡神的内斯塔和皮尔洛的宿舍,古尔库夫虽是初来乍到又加之言语不通,错过了许多精彩八卦,但这基本属于普及的常识还是在第一天就由热心的比利大叔和克拉伦斯告诉了法国少年。 嗯,法国少年记得那一天,不管怎么说在二十岁生日过后没有几天就能加入一支意甲的豪门是让每一个年轻球员都激动不已的事情,所以在他刚刚穿上红黑的箭条衫向众人挥手致意的时候,他还是没有什么真实感,在那有着祖母绿的双眼的传奇队长亲切地带着他在内洛“四处转转”的时候他也还是疑心自己在梦游,只有当那位同样传奇的裤衩大叔拉着他喋喋不休地从米兰发展史到内洛现存所有居民的习性八卦再到米兰周围的娱乐场所都介绍完了一遍后,古尔库夫在感动于终于在这个陌生的新环境也能听见亲切的法语的同时很黑线地怀疑面前的人的年龄是不是应该除以二? 几天后,因为要打欧冠资格赛的缘故,渡假中的球员们都陆续地回到了内洛,而古尔库夫也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内洛”二人。两个人是同时出现的,那一天内洛的阳光很灿烂,或者说是太灿烂了,米兰的中场大脑和世界第一中后卫之间那华丽丽的十公分的高度差使得某人看起来就象小鸟依人地偎在室友的身边,那不知道是因为阳光还是由于心情的缘故不舍得睁开的眼睛更让他看来似乎更想就这样睡在室友的身上,于是古尔库夫的头脑里会突然冒出如果自己站在他的身边会是什么样的视觉效果这样的念头来。 或者是因为这样的念头让他觉得有点奇怪,加上不太纯熟的意大利语,加上天生的偶尔会对陌生环境产生畏惧引起的羞涩,使他在自我介绍的时候一直红着脸,然后他看到对面那传说中在球场外永远只有一种表情,就是平淡到看不出悲喜的表情,眼睛里永远只有一种神情,朦胧到似睡非睡的神情的那位米兰中场大脑,分明地睁着眼睛专注地看着自己,这使得原本就在脸红的法国少年脸已经如同熟透的蕃茄一般了,然后他可以肯定他在米兰中场的瞬间即逝的眼神变换中,看到了惊讶,看到了喜悦悲愁,看到了寂寞悲凉……然后古尔库夫想,这一定是自己的想象,因为阅人无数年纪是自己二倍的科斯塔库塔前辈说过没有人能看得懂皮尔洛的眼神,于是小古同学的海脑中突然很文艺的跳出一句话:有些人剔透得象一面镜子,每个人在他眼中都看到自己的镜像。就好象现在,讶异着,悲喜着,寂寞着的其实是自己的内心,因为无论谁在20岁的年龄突然去国远家,投入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都会对自己难卜的未来忐忑难安。 然后,他看见皮尔洛微微的笑了一下,是的微笑,或者还有人对微笑感兴趣,那种真正的微笑,与玩笑,与可笑和嘲讽没有任何关系,而是巨大的和美好的享受,全面的享受……可是皮尔洛的微笑全然不是那一种的,那种程度的微笑,其实只是稍微的勾起一下嘴角,脸部其余部位都不会发生位移,而眼神也不会变得更明亮,但只是这样细微的动作,却使得他原本平淡的表情都变得生动鲜活起来,并使旁的人也生出那种他存在着,那就连身边的空气也变得温暖甜蜜了起来的感觉。古尔库夫想到了科斯塔库塔前辈的普及常识提起过,如果说在米兰内洛最神秘让人看不透的是皮尔洛脸上的表情,那么第二神秘让人看不透的就是皮尔洛的微笑,如果说他脸上的神情有时候还会被人认为他其实只是没有表情的表情,而他的微笑则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想表达什么,或者想掩饰什么。 所以古尔库夫并没有指望他能够看得懂皮尔洛前辈的微笑,只是依然讪讪地红着脸,却听见那位前辈很轻地声音对身旁的桑德罗前辈说:“既然不用训练,我们还是回去吧。”黑发的高大后卫点头,两个人象几分钟前施施然地到来一样,施施然地走远了。直到这个时候,盯着两人远去背影的古尔库夫才完全相信,原来那些原本只能在电视转播上才能看到的,几天前刚刚在柏林破灭了法国人再度夺冠希望的那些让人崇敬的名字,以后就是和他在同一赛场比赛的队友了,这真是美好得仿佛梦幻一般。 还在渡假的时候皮尔洛就听说在今年夏季的转会市场上米兰的动作并不大,引入了号称“齐达内二世”的法国小将古尔库夫已经是值得大书特书一笔的举动,报纸上不太清晰的照片上,法国小将的眉眼有着几分的熟壬,但他没去细想,只有十天的时间,睡觉、带尼科洛去晒太阳以及别的事情显然重要得多。 所以,一向心跳不会超过100的米兰大脑把自己在见到法国小将本人后心跳一瞬间乱了频率的原因归结为心理准备不足,粹不及防的自己就被深深地抛入了回忆当中——过于相似的眉眼,轮廓如同克隆一样线条近似的脸形和下巴,以及太过于相近以至于让人忽略两公分高度差的身材,那时候的自己也是刚刚加入豪门球队,年龄甚至比眼前的法国小将还要小。那个时候的那个人一脸嚣张笑得象白痴,热情夸张得仿佛集中了巴里的全部阳光…… 太阳……太刺眼了一点,所以似乎又有点困了……他眨眨眼,然后自己也不明白所以的,微微勾起嘴角向着法国少年微笑了一下,然后在表面上看来还算冷静的,仓皇地携着室友逃回宿舍补眠去了。 好在新的赛季马上就开始了,一周双赛再加上训练,让人忙碌得无暇顾及很多事情,比如说:回忆。如果人能够做到象猪一样,除了吃就是睡,而且都不用自己考虑,那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情。新赛季第一场比赛是对红星的欧冠资格赛,因为因扎吉的进球而早早领先,而且这领先被一直保持到终场,终场前九分钟,无关紧要的时间,法国少年替换米兰大脑上场,两人在场边匆匆地击掌然后分开,后者甚至没有抬眼看法国少年一眼多少让他有些郁闷。也许在对方的眼里自己只是个不值得注目的新丁而已,这种念头一直纠缠着法国少年,手上还留着那人指尖的冰凉的温度,真奇怪一个人能够在场上奔跑了八十一分钟手还是那么冷——或者冷漠的是他的心吧——九分钟的时间并不来得及让他有什么表现,这对他来说或许还是件好事。 比赛结束古尔库夫去了科斯塔库塔前辈指点的酒吧,用着不太熟练的意大利语叫着各种混合酒,一杯一杯地往肚子里浇。在来米兰之前,他就想要成为象齐达内一样掌控全局、决定球队命运的人,当然齐达内的脾气太火爆了,古尔库夫本人的脾气有时也不太好,眼前有个很好的模仿对象,但是自己好象不太讨那个人喜欢——他一边闷闷地想着,一边又是一杯酒浇下肚。据科斯塔库塔前辈和克拉伦斯前辈的资料,那个人应该是米兰脾气最好最容易相处的人,而且看起来也确实如此,年纪比他大的队长不用说,年纪和他相近的两位副队也不用说,就是年纪比他小的阿尔贝托和丹尼尔也是没事就把他搂过去揉乱他的头发就好象他是公共的宠物一般,只有古尔库夫不敢这么做,他不知道那是出于羞涩还是出于敬畏,总之这让自己感觉极其得郁闷。郁闷中的法国少年没有想到自己会被卷入了酒吧间常见的打架事件中,更倒霉的是还受了伤——肋骨骨裂使得他不得不在长达两个月的时间都被列在伤病名单中。 两个月后伤愈复出,古尔库夫发现米兰已经成为了最落魄的豪门。这两个月内那个人被召入国家队然后病了一场,带病打了两场比赛,身体一直没有恢复,可是后来的比赛他几乎一场也没缺席。球队成绩不好,指责他的声音铺天盖地,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撑过来的。古尔库夫从没有那么渴望自己能够成长到可以挑起球队的大梁,至少——也要排进先发名单吧。法国小孩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愿望很容易就实现了,因为米兰的中场球员能够站着上场的,也只剩下四个了。 训练——比赛——比赛——训练——也许极度的疲劳会让人麻木,连头脑和灵魂都一并麻木了,而且这样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好。虽然早就被实验室打上体力完全透支的标签,皮尔洛训练刻苦到近于自虐的程度。对于法国小孩的受伤,他的心情也许很复杂,一方面他会暗自庆幸不会每天在内洛的训练场上看到他,另一方面对他的关注似乎已经超过了理智所能允许的范围——那个太容易就勾起太多回忆的少年。蹉跎了的青春,一旦错过就不再的人……他想,那个小孩也许只是寂寞吧,就好象那时候如果没有那个人自己会更寂寞……对阵亚特兰大的时候,那个人就在他的眼皮底下进球,唇红齿白俊朗如昔仿佛还是当日那个巴里少年,进球后欢庆的动作张狂得如同孩童,越发彰显他的憔悴支离力不从心——他们都是光阴的孩子,只不过时间似乎没有改变他什么,却已经把他改变太多。 在后来的训练里,皮尔洛倒是经常地指点法国小孩一些技术上的注意事项,有的时候还会单独陪他练习角球和任意球,然而他们的交集也仅限于此,皮尔洛不会和他说一句和比赛无关的话,训练完毕就直接走人——古尔库夫是听说他的妻子已经快要为他生下第二个孩子了,所以他会非常忙,可是法国少年还是能感觉得到明显得疏离,因为在训练的间隙他也会和别的队友玩笑亲热,却在他们两人之间仿佛隔起了一道无形的墙壁一般。 吃一垫长一智,古尔库夫不再去酒吧买醉,于是便去向克拉伦斯前辈倾诉,因为意大利语还不纯熟,荷兰人是最好的聊天对向。荷兰人听着小孩的苦恼,然后说出了下面的话:“大概你让他想起不愿意想起的过去……” “过去……”小孩有点迟疑地问。 “嗯……”荷兰人沉吟了一会才回答,“要知道他当初被隔壁买去的时候,比你现在的年纪还小,可是却只能坐在板凳上,这可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然后荷兰人拍拍小孩的肩膀,“知道你的运气好在哪里了吧?对于米兰最困难的时候,也许是你最好的机会……”在场上,小孩正好是荷兰人的替补。 训练中,皮尔洛提议让古尔库夫来发角球,卡洛倒是没反对,在两个角旗间跑来跑去也是很耗体力的。然而法国小孩不大情愿,因为一向来说角球和任意球都是皮尔洛包办的,而他只想抢点进球就够了,因为他够高,弹跳力也不差。 法国小孩多少有点辞不达意地说我开角球那你干什么? 我抢点。他理所当然地回答,然后法国小孩想到他在防守中和对方高壮后卫抢头球的结果就是被对方撞飞出去,拼命地摇头,他可不想看到这样的情景,虽然他知道这在球场上是常见极了的事。 卡洛倒是连连称好,说是不防一试,这样的布置对方一定没有防范。 后来意大利杯对阵布雷西亚的时候,第一个进球就是这样来的。古尔库夫不明白那个人为什么还会主动要求上场,他应该已经很疲惫了……不过比赛的紧张气氛很快使他忘记了这些,很快的第二个进球又来了,那是古尔库夫接那个人的传球,被对方后卫解围碰进了网里——一个乌龙球,但又是来自他们两人的配合,兴奋得小孩接受着纷纷跑上来庆祝的队友的拥抱,眼角的余光却触到了那个人面无表情沉默地走开——不明白为什么,兴奋的感觉荡然无存。比赛结束小孩才知道那不过是那个人的“惯例”,因为是布雷西亚人,所以他从来不会在布雷西亚庆祝进球,于是小古终于明白当时场上那些写着他名字的铺天盖地的横幅是怎么回事了,小孩又踌蹰地想不知道以后自己回到法国,家乡的人又会怎么欢迎他呢? 总算米兰已经连胜两场,媒体开始纷纷预言米兰的复苏已经来到,而古尔库夫更是被夸上了天。 在训练中古尔库夫还是能够得到皮尔洛的很多指点,有的时候他甚至会觉得他是急着想教会自己更多的东西,能够更多学习更多提升技术当然是他愿意的,然而除此之外那个人的冷淡还是会让自己很沮丧,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事实上,皮尔洛自己也不明白,他在指点着法国小孩,在看着他在自己的指点下刻苦练习时,他有的时候会想到当年罗比对他的倾囊相授,那个时候罗比是什么样的心情——似乎他们两人的心情还是不一样的。 米兰的下一个对手是卡利亚里。之前所有人都相信他们能取得三连胜。 在下半时比分变成2比2的时候,没有人怀疑米兰还有反超的能力,至少古尔库夫是不怀疑的,可是他在中场的一次笨拙的停球被对方前锋苏亚佐轻易的断走后,情势的变化简直让人置信,苏亚佐面前的只剩下保罗一个人了,如果是五年前,保罗也许可能轻松的防守他,可是现在……于是斜刺里冲出一个人突然地将苏亚佐铲倒,然后古尔库夫看到了刺眼的红色,这个时候他才看清了那个人是谁,然后他在那一瞬间呆滞了,只觉得满眼都是那刺眼的颜色,等到世界再度恢复它本来的光景时,他就看到了那个人的笑,他笑着看着因扎吉吉拉迪诺博列洛他们将裁判团团围住为他求情,然后甩甩头跑向了场边,古尔库夫只觉得象被一柄大锤击中胸膛一般透不过气来,他想起那个以球风优雅著称的人极少会吃到红牌,想到以后自己更不敢想象要怎样面对他——可是他为什么会笑呢? 2比2的比分被保持到了终场,更衣室里队友们都在用想得出的各种言语安慰着他,而他的应对也是一惯的平静,而这更让一旁的古尔库夫觉得五味杂陈不知道说什么好,他觉得安慰的话都是苍白无力的,这样混杂在众人的应景的安慰中就更显苍白,而且他也没有立场安慰,他应该是去承认错误吧?必竟祸是他闯下的,如果不是他的那个笨拙的动作…… 第二天的媒体果然铺天盖地全是他的那张红牌,甚至还非常渊博地分析起他的心理已经崩盘,而当事人则一派潇洒地去领伦巴底地区给他颁的奖盘,还轻描淡写地说那不过是足球场上经常发生的事——古尔库夫当然相信这张红牌绝对不会给他完美无缺的职业生涯留下什么污点,可是就是觉得有着一种罪恶感在啃啮着他的内心,于是他终于下定决心要单独地,郑重地去向皮尔洛就那个红牌道歉。 傍晚时分皮尔洛回到了内洛,古尔库夫站在他的宿舍门外,抬手敲着门……门内没有回应,刚刚结束肩部手术的内斯塔应该还在诊所,但是那个应该在……门没有锁,于是小孩蹑手蹑脚地进门……某人的警惕心还真是差,小孩在心里感叹着,房间里开足了暖气,但他却打了个寒噤。 然后他就看见那个人微耸着肩膀蜷着身子缩在沙发的一角,傍晚的低能见度使他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却无端地觉得他象只被丢弃的小猫一样。他的头略略向下垂着,不太长的头发并不能全遮住脸,却使他更有了朦胧的效果,就好象平时一样始终无法接近。“安德烈……”,小孩的声音怯怯的,还发着颤,他的意大利语还是不太纯熟,叫了两声后没有听到回答,那个人还是一动不动,这个时候小孩终于想起了那个人的习性——不会是,睡着了吧?他稍稍走近了一些,手扶上他的肩膀就感觉到那个人不算沉重的份量全向着自己压了过来,小孩多少有些无奈地想:果然睡着了呢。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古尔库夫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于不论是在场上比赛还是坐在场边的替补席上的时候目光都跟随着那同一个人,可是那个人也许不知道吧?也许只有在他睡着的情况下他才能这么近距离地看着他——可是,这样睡着的话会容易感冒吧?小孩想起那时候他在格鲁吉亚的感冒加气管炎引起的整个米兰的恐慌就心有余悸,为了整个米兰不要二度陷入恐慌,尤其是善良的教练卡洛不必再次遭受沉重打击,自己到底是把他叫醒好还是把他抱到床上去比较好呢?古尔库夫根据前辈们传授的经验选择了后者,因为据说把睡着的某人叫醒的程度不下于攀登世界最高峰。 小孩俯下身把皮尔洛抱了起来,感觉份量比自己想象得还要轻小孩竟然深沉地叹了口气,看了眼怀里的人,皱着眉头,脸比在球场上看到的还显得清瘦,小孩头脑里无端地就联想到了被掐下花茎的百合,苍白到透明的脸给人相似滴濒临凋零的美感,灰败干涸的嘴唇微微开启着,就在小孩发呆的时候,隐约地听见他似乎在叫着什么人的名字,小孩竖起耳朵来听时,他口中念的名字却又已经换了,这回小孩听得分外清楚,他叫的名字是“约恩”。 小孩象被钉子钉住了一般再也不能移动半分,而手中抱着的人什么时候落回了沙发上他也没发觉,在强烈的惊讶的同时也有着一点点的欣喜,看起来自己在他的心目中并非没有份量,那样若即若离的漠然也许只是一种逃避。他在逃避什么,为什么要逃避小孩当然不知道,也不想浪费脑细胞去寻求那个答案,因为这个答案如果皮尔洛本人不想说,那么任何人也不可能猜破,而他显然不会说。小孩不会介意这些,他已经忘记了他的初衷是为了那张红牌道歉的,之前打好草稿的满肚子道歉的话也早抛到九宵云外,只觉得眼下仿佛春梦一场一般,醒来之后又回到从前的冷漠疏离——那样的话……那样的话也总比连春梦都没有要强。 皮尔洛醒过来的时候清楚地感觉到了压在身体之上的重量和温暖,他很清楚那个是法国小孩而不是记忆中的巴里小熊,青涩却又热情奔放,法国的阳光毕竟和巴里有着不同的温度,或者人有的时候不要太清醒比较好。爬在他身上的小孩在他的脸颊和唇边舔舔弄弄,小心翼翼,好象面对心爱的甜食不知道从哪里下口一般,他也不知道法国小孩身上到底是和自己还是和那人的相似吸引了他,而他偶尔流露的寂寞和脆弱的眼神狠狠地刺痛了他,他只能狠心不去看不去想——然而现在,他在心里暗暗地坏笑,双手无声息地爬上小孩的肩头,环上他的脖颈,将他向自己拉近,然后舌伸进小孩微启的唇中,引导他与自己纠缠,小孩似乎并没意识到身下的人有什么变化,却也自然地加深着这个吻…… 小孩没有发觉身下的人呼吸心跳早就乱了频率,那不是一个熟睡中的人所有的。小孩的吻让他渐渐呼吸有些困难,脑海里闪过破碎的片断,那是属于自己的灰涩的过往,习惯于以冷淡的外表来掩饰的寂寞,可是身边那阳光的异国少年……他却不忍同样的寂寞剥蚀那少年……小孩的吻已经延伸到他的脖颈,轻轻的咬动他的喉节,然后解开他的衣服,锁骨……肩膀……胸前的突起……唇舌描画他的肋骨的形状,双手摩挲着他消瘦的肩背,紧张、兴奋、有点虔敬又有点怜惜……天真而又机敏,羞涩却又热情,一个背景离乡强迫自己早熟的孩子,他承受着这孩子带给他的一切,原本冰凉的身体变得燥热起来,瘦削的双臂将那小孩环得更紧,膝盖不经意地磨蹭着小孩的欲望所在,感觉到那里明显的膨胀……气氛变得熟悉起来。 小孩却突然停下了手,他放开他的身体,他在惊厄中眯缝着眼看过去,看见小孩站起的身体摇摇欲坠,而脸色更是比情人节夜晚送给爱人的玫瑰还要艳红,然后小孩犹豫着又走向前,这一回已经伸手在整理着之前被解开的衣服了,小孩的举动让他未免觉得好笑,一边反省着自己是否太过恶质,一边伸出手来抓住了小孩正在帮他扣上扣子的右手。手臂突然被抓住让小孩吃了一惊,他抬起头来,对上的是一双微笑着的眼睛,这个微笑让小孩窘迫地往后急退,若不是手臂被牢牢地抓住,他只怕要夺路逃出门去了。 小孩于是只好低下头,用低得象蚊蚋一样的声音挤出了几个字来:“对……不……起……”从他的这个角度已经看不清小孩的脸,但是也可以想见那张脸灿烂的程度……皮尔洛忍笑忍到肠子都快要扭曲了,他很清楚在这种局面下所有的言语都没有行动来得有效,于是他轻轻地捧起小孩的脸,手中感觉那光润的皮肤下微烫的温度,然后重重地吻上他如同记忆中的那人一般丰润的嘴唇…… 两个人比之前更深地纠缠,然后便是沦陷…… 小孩再度将他的衣服脱下来,他脱得小心翼翼,就象是剥开暗夜里滑过的巨大的百合的花瓣一般……或者这并不只是一场春梦,得了允诺的小孩依然青涩,进入的过程相当惨烈,皮尔诺略微地弓起了身子,就象平素他就给人的印象,一张崩得过紧随时都会断掉的弓,他咬着牙让自己不要呻吟出声音来……小孩再度发窘地停在他的体内,一时间不知是进是退,便感觉得到怀中的人微微地动了动,温热的舌舔吻着他的肩膀,柔软的头发拂过脖颈痒痒地很是煽情……于是小孩再度行动起来……直到高潮同时到达…… 第二天,当冬天不太温暖的白色的阳光洒进内洛的那间宿舍的时候,古尔库夫在自己不太熟悉的房间的床上醒来,身边还在熟睡的人使他记起昨晚发生的一切,原来真的不是在做梦……睡眠会让人显得神圣和脆弱,这在某人身上尤其可以得到应证,小孩觉得那个人更象是个需要保护的孩子一般……摸索着从温暖的被窝中探起身,小孩轻轻地吻上他的,昨夜的情景在脑际翻过,使他原本就红润的脸庞越发地红透了起来……经过了昨晚以后,他们应该算爱人了吧?然后……小孩感觉到自己的脖子被环紧……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