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作者：若菜 标签：白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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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冬天来得那么的突然，好像没有任何征兆似的，还是他已经走到终年飘雪的地方了？秦无垠一身粗麻布衣，冷得直打哆嗦。放眼望去，四周一片白茫，身边雪花飞舞，怎么走到这个鬼地方来的……
风在耳边呼啸着，他希望能找到一个避风的地方，生一堆火暖暖，再下去真的要冻死了，死了吗？哎~死了也好，没由来的他发现其实他并不留恋这个尘世，也不惧怕死亡，只是冻得迈不动步子，躺倒在地上，任由雪花将他掩埋。
眼睛变得很沉，也感觉不到寒冷，冻了没了知觉。脑海里一张张脸慢慢的浮现又慢慢的退去，忽然白蕊的脸定格了，她在哭。哎……傻丫头，哭什么呢。记忆里都是哭泣的脸，难道我这么惹人厌烦么？‘秦无垠，你不要走，好不好？’白蕊又回到孩提时的模样，穿着粉色袄子。不走？我为什么要留下呢？
‘秦大夫，你能留下吗？’白蕊的脸淡去，温软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那是潋滟的声音。
江潋滟美丽的脸渐渐的清晰。我……为什么要留下呢？…… ……

木柴在炉火中噼啪作响，门咿呀一声开了，一个人夹杂着雪花和风走了进来。他掸了掸身上的雪，目光落在小屋子尽头的床上：还没有醒么……随后眼睛定格在床边的药箱上。
秦无垠醒来时天已经黑了，原来还不曾死去，那就继续活着吧。只是这是哪里？环视了下四周，看到一个人坐在桌子前烫着酒，香气四溢。
“你醒了？”那人眼睛也没有抬一下说道。
“嗯，多谢相救”这回又多了一个救命恩人……
“不客气”那人将烫好的酒倒了一杯，喝了一口，“你也来喝两杯”
秦无垠早就被这酒香薰馋了，听他这么一说正中下怀，他咕噜从床上爬起来。坐到桌前将那人倒好的酒一饮而尽。
“爽快”那人见秦无垠一饮而尽乐了起来，“我是龙吟七，你叫什么？”
“秦无垠”
“怎么跑这儿来了？”龙吟七吃了几口下酒菜问道。
这个问题秦无垠也想知道
“找人？”龙吟七假设了一种可能，见秦无垠摇头，又问，“寻仇？”秦无垠还是摇头。
“那么是来挖雪莲的？”雪莲？这个不错，秦无垠撇撇嘴：“大概吧。”
“大概？”龙吟七笑了笑又说，“既然来挖雪莲，应是知道这边天气的，怎么还会穿得如此单薄？秦兄弟，你既然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你。来来，我们喝酒”
不愿意说？呵呵，秦无垠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总不能和他说他是乱走来着的。只能笑着举起酒杯，还是喝酒痛快！
“你是大夫？”龙吟七喝着喝着问道。
“算是吧。”
“算是？你这人说话还真奇怪。”龙吟七说完朝外头望了望，雪好像停了，“我们是同行。”
秦无垠朝他笑了笑：“你也是大夫？”
“嗯，算是吧。”
“呵呵”这人学我说话到学得挺快。“来挖雪莲的？”
“哈哈，这倒不是”龙吟七换了姿势边喝边说，“我是这个村子的大夫哪，如果看病需要雪莲，那自然是要去挖的了”
“嗯……”能留在一个地方做大夫也是个不错的选择，秦无垠想起他这么多年的漂泊生活突然觉得累了。还是因为有些醉意了呢……“龙公子”怎么称呼这么奇怪……
“这里的人都叫我七哥”
“七哥，我不能喝了，我想出去走走……”秦无垠看着外面雪停了，便想出去看看。
“秦兄弟酒量不行”龙吟七还没喝过瘾，这位秦兄弟已经喝不动了，哎……见秦无垠朝门口走去，好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叫住他，“等等秦兄弟，你这衣衫太单薄”说着到床头的箱子里翻了件白狐皮的大袄子递给他“来，把这个穿上，不然你冻死了就没人陪我喝酒了。”
秦无垠接过狐皮袄子穿上，“多谢七哥”这袄子确实暖和，门一打开，冰冷的风就迎面吹来，要是没这件袄子估计又要冻僵了。
屋子是在一个小山坡上，风景很好，视野极为广阔，山下是一片灯海，看起来是个小村子，估计也有五六十户人家吧。秦无垠找了棵松树，坐在树下。望着不远处村庄里热闹的人群出神……天上的星星极为的清晰而明亮，只是风特别的凛冽，吹的他又紧了紧白狐袄子。
龙吟七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他边上坐下，手上拿着酒葫芦：“秦兄弟为何喜欢在这里吹冷风啊？”
“……”为什么他老是问的秦无垠没有办法回答呢。
见他不说话，龙吟七叹了口气，同他一样抬着头看天：“这星空啊……几十年都没怎么变哪。”
“嗯……中原看不到这么漂亮的星星”
“嗯”
……　……
“七哥也是中原人士？”秦无垠问道。
“是啊，”龙吟七看着秦无垠认真地问，“那个药箱好像不普通……”
“嗯”秦无垠点点头，“那是我师傅的遗物”
“师傅？遗物？？”龙吟七十分激动，他一把拉住秦无垠问道，“药仙是你师傅？”
秦无垠有点莫名：“药仙？”
“这个药箱是药仙的，我认得。”
“嗯……”秦无垠思索着，他真的从不知道师傅叫什么，只知道是个慈爱的老爷爷，对他很好，“也许是吧。你认识我师傅？”
“他也是我师傅啊！”
“！！”秦无垠大为吃惊，确实听师傅说过以前有个徒弟去了塞外，莫非就是七哥？
“师傅他老人家怎么了？？？药箱怎么会在你这里？”
“原来是师兄啊”秦无垠叹了口气，“师傅已经作古了。”
“师傅……”龙吟七显得十分悲伤，“我应当回去看看他老人家的……”
“七哥”秦无垠安慰道，“有机会可以去看他，师傅葬在那个山谷里，没人会打搅他，他老人家要是知道你这么多年都惦记着他一定会很高兴。”
龙吟七没有说话，猛喝了几口酒，起身回小屋子了。秦无垠望着他的背影想：师傅，原来师兄一直这么惦记您，您的教导他从未忘记，治病救人，宅心仁厚，您知道了一定在微笑吧。师傅那白发苍苍的样子浮现在秦无垠的眼前，他慈爱的笑容一直没有改变。
师傅……无垠也一直惦记着您哪……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