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海城能成功,唐山为什么不能《唐山警示录》张庆洲
作者:自在人 标签:梅世蓉 唐山警示录 张庆洲 | 阅读次数:1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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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世蓉:说到唐山地震,外界一直不理解,为什么海城成功了,唐山就不能成功?海城成功了,其他地震都要成功。
有这样一个认识:一个地震表现出来的特点,好像在别的地震前也一定会重复。你参 考别的地震经验,理应报出唐山地震。实事求是地讲,唐山和海城地震之前很不一样。短期临震前兆表现出来的特点差别很大。 比如说,海城地震前最突出的临震前兆是什么呢?是前震!“小震闹,大震到”。这是从邢台地震总结出来的经验。海城地震之前的小地震比邢台还要厉害,而 且随着时间的延长,小震的次数和强度都在增加。所以,前震在海城地震前起了很关键的作用。这是第一。 第二呢,海城出现了许多宏观异常。1975年,我们国家地震工作方针里有一个群测群防,把群众发动起来才行,光靠专业队伍是不够的。各方面报上来的情况 很多。 动物异常。那边家家户户都有动物,鸡呀,鸽子呀,甚至猪!一些比较迟钝的动物。 地下水异常。地下水变色变味啦,井水升降冒泡翻花啦,这些现象很突出。 第三呢,土仪器一般来说精度不高,地下变化很突出它才会响应,而且响应的还很厉害。仪表指针大幅度地摆动,不是一个点而是好多个点! 张庆洲:海城的土仪器包括什么呢? 梅世蓉:土地电、土倾斜、土…… 所有这些短临前兆,邢台地震前都出现过。几乎是邢台地震的一个翻版。但是比邢台更丰富,邢台没有土仪器。 张庆洲:唐山地震之前呢? 梅世蓉:唐山地震前是以“高度平静”为特征。 唐山地震我研究二十多年了,左看右看前看后看深看浅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嘛?在认识上,我从学术上就有了一些看法一些解释了。 “小震闹,大震到”。它不闹!从天津的宁河到唐山的滦县,这么一个北东向的块块里头高度平静。 1982年,我组织了70多人总结唐山地震。我说,咱们把这个事搞实在,到底是不是我们的数据处理有问题。咱们查原始资料,就是查当时的地震记录。结果查 了三四个月,查出了三个小小的地震,还定不了震中。0.1级以下的,小的不得了。只有1台微震仪记录到了。唐山地震前相当的平静。 一等前震,没有。 再等宏观。海城、邢台地震宏观异常很多。唐山不多。 河北省地震局的胡长和,她当时是综合预报组的负责人。我们在一块讨论那本书(《1976年唐山地震》)时,她说唐山地震前十几天,几乎天天跟唐山地办联系 ,问他们有没有临震情况。因为那时候,我们在外围地区看到个别的突发性异常。就希望等待更多点的临震异常。 河北省廊坊水氡异常,叫做“一大二跳”,这是专业台站的观测手段。这是海城经验。我们就想找这些异常,因为海城震前是多点异常,而廊坊只是单点。 1976年7月中旬,我们才发现廊坊有点突发性异常。但是这样的单点异常不足以作为凭据来报地震的,是不是? 1976年7月27日汪成民跟局长汇报的时候,他就说,目前临震异常还比较少,就说了一个廊坊水氡,这我还记得。还没有发现太多的临震异常。这是实际情况。 张庆洲:1976年7月27日,你们掌握的还只是廊坊水氡突跳? 梅世蓉:所以就赶紧收集啊,就派了很多人下去收集。当时发现了一些情况,但是不落实。比如说昌黎电阻率,地震后才确定那是地震异常,但地震前并没有 确定。什么东西干扰了大家的判断呢?就是漏电问题。漏电是人为的,不是大自然的问题。 所以找不出干扰的就是廊坊水氡。 钱钢写的也是它。这个肯定要说,因为它是很明显的异常。但它就一定是地壳运动的异常吗?这一点还是砸不死啊! 张庆洲:除了廊防水氡还有别的异常吗? 梅世蓉:唐山地震前还有一个异常,但是没有肯定下来。有些地方我不愿意说,但这个事情也不能回避。马家沟的马希融,他所看到的异常很突出。(形变电阻 率)下降了16%,他是群测点。 钱复业和另一个专业人员到他们台上去了。16%的异常,按照当时的认识来讲是不可思议的。他是在矿井底下放的仪器,而且又是一个群众测报点。这样一个异 常量,大大超出了人们想象的程度。 专业人员当然要考虑量级的限度了。什么都有一个量的限度,大到超过实验允许的程度,它就不可信了。 实际上就怀疑这是不是真的。 钱复业也到了唐山胜利桥。那里也有地电观测,是我们自己的专业台站,观测的没有变化。你怎么判断?马家沟变化16%,胜利桥不变化,相信哪一个?一个变化 很大,一个不变化,而且不变化的是专业台站。 谁能把这个事判断出来?搞监测手段的人作不出一个结论。 局长做不出来。更高的人也做不出来。 张庆洲:还有别的什么异常吗? 梅世蓉:还有一些变化。比如安各庄的水氡异常。但是不是地震引起的?人为用水有干扰的话,它仍然可以出现异常。有的同志是这样的观点。 还有一个异常,是不是地震引起的不知道,就是香河水准。大灰厂的变化也很明显。当时争论的有两种观点:一种是异常,一种是干扰。这两种意见还挺尖锐 。为了弄清这个问题在香河作了一条跨断层补充测线。 7月21日的形变专业会议争得一塌糊涂,但怎么也要有一个结论。既有干扰又有异常,这就谈不清楚了。 我们总觉得有变化。假如没有情况,不会出来这么多变化。所以1976年7月份的日子很不好过。一会儿这变,一会儿那变,变化还蛮大,意见还蛮分歧。只好给 局长汇报,局长们说那怎么办?你们又拿不出一个明确意见。 这种情况下,谁能拿出一个明确的意见嘛? 地震前兆判断难,干扰和信息分不清楚。 唐山地震之前就是这种情况,异常确实有,变化也有。但那些异常是多大地震的异常?不知道。大灰厂在北京西南,昌黎在海边,这么大一片京津唐,异常点有 ,既便说这是地震异常,地震在哪里? 在当时认识的情况下,判断不出来。 1976年初,在全国地震趋势会商会上,就把京津唐列为一个重点。国家地震局始终把首都圈的监视工作放在全国之首。 张庆洲:你指的首都圈包括唐山吗? 梅世蓉:包括唐山,一直到渤海湾。无论哪一任局长,都不敢掉以轻心。有的书把查志远鞭挞的很厉害。当然,他有他的问题,但在抓地震这个问题上,查志 远有查志远的苦衷。 张庆洲:他有什么苦衷? 梅世蓉:他抓了,他不是没抓!而且震后还批他,批得好厉害。实事求是地讲,地震谁敢不抓啊?而且是首都圈的地震!从造反派的角度来讲,他也要抓。海城地 震不是造反派抓得吗?谁敢不抓,因为它要死人,不敢不抓! 7月27日就是他听的汇报啊。 张庆洲:1976年7月27日上午那次汇报会上,汪成民讲他收到了多少预报,调子比较高,请领导决策。当时别人的意见呢? 梅世蓉:汪成民作为京津组组长,他主讲。当中有些插话,但我插话很少,也记不清插了什么话。 张庆洲:您有结论性的话吗? 梅世蓉:没有。最后是查志远作的结论。他说,有情况但是不太多,主要是短临前兆情况不太多。已经发现了廊坊水氡异常,那就赶紧去落实,马上就派车。 确实是派车了,我督促的,赶紧去落实情况。 汪成民在局长门口贴过大字报,把各家的意见列出来了。当时预报意见比较多,我觉得这是事实。但是没有一个集中的地区,要加强工作总要有个集中的地点 ,队伍往哪里去?在这种情况下,能采取的措施只能是加强工作,哪里出现情况就赶紧去落实。当时派队伍上唐山,你根据什么?唐山又没报警。唐山要是报了我们也就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