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章:谫论梅山文化的比较研究

作者：易行舟 标签：经济 历史 梅花 梅山 梅山文化 民间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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谫论梅山文化的比较研究
王建章
( 湘潭大学, 湖南湘潭411201)
摘要: 梅山文化是一古老祖源文化, 具有原生态文化内涵, 是灿烂的楚文化的组成部分, 是我们民族的“精神植被”之一。在梅山文化的搜集整理工作已进行了十余年的今天, 应该讲究研究方法, 对它进行多学科的综合性的理论研究。运用比较研究方法, 发挥其特有功能的效用, 对梅山文化研究的广度和深度的开拓, 对梅山文化的精华的保护和发扬将起重要作用。梅山地区的民间文学、民俗蕴藏丰富, 既有一般民间文学、民俗的共性, 又有其独特的个性, 无论进行跨国跨民族的比较研究, 或者进行跨学科的比较研究, 都有丰富的可比性, 比较研究的前景十分广阔。

关键词: 比较研究; 梅山文化; 民间文学; 民俗

作者简介: 王建章（1938-），男，湖南双峰人，湘潭大学中文系教授，民俗民间文学研究中心主任。

远在大约四十万年前, 在广袤的梅山地域内,就有我们民族的先民在劳作奔波, 繁衍生息。考古专家们经过长期的艰苦的实地调查, 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在梅山文化中心地域安化县发现的旧石器遗存, 就是一个有力的佐证。[1]
梅山文化是一古老的祖源文化。“ 楚人立国约八百年, 开疆方五千里”, 创造了与古希腊、古罗马遥相辉映的灿烂文化。梅山文化就是这与天地长存、与日月争辉的灿烂的楚文化的组成部分。它经过历史的几多沧桑, 终于传承到了今天。俗话说:“一方水土养活一方人。”一批有识之士, 认识到梅山文化这“ 一方水土”不但曾经哺育、养活过一代又一代梅山人, 就是今天的广大梅山人, 仍然承受着它的滋养。它是具有原生态内涵和色彩的文化遗产, 承载着梅山人的无穷才智, 是梅山人的性格特点和精神品格的重要表征。对于这一关系到弘扬民族精神, 甚至关系到我们子孙未来的文化命运的“精神植被”, 在当今全球经济走向一体化, 西方文化冲击日益加剧的时候, 应该赶紧抢救和保护。因为有这样的认识, 所以才在有关部门和当地政府支持下的1995 至2006 年的在新邵、安化、隆回和新化召开的四届研讨会。十余年来, 在有志于抢救和保护梅山文化的众多人士的努力下, 梅山文化的第一手材料的搜集、整理取得了一定成果,但研究工作, 尤其是研究方法和对其特定内容的多学科的综合性理论研究还严重滞后, 若从整体状态而言, 不少领域的理论研究还是一片莽莽荒原。这种状态极不利于梅山文化的进一步开掘及其精华的发扬, 严重阻碍了梅山文化影响的进一步扩大, 也不能与文化建设的形势相适应, 更不符合当前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和抢救工作的要求。这种状态不能再继续下去。鉴于此, 故笔者不揣浅陋, 在博大厚重的梅山文化中, 举民间文学①、民俗之例, 在多种研究方法中, 选比较方法为题,作一点比较研究试探, 以求教于方家。

一、关于梅山民间文学的比较研究

由于民间文学是一个民族或一个国家的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是广大民众集体的口头创作, 在广大民众中世世代代口耳相传, 主要反映广大民众生产、生活状况及其情感、意愿, 并表现其审美观念和艺术情趣, 具有独特的艺术特色, 在创作和流传的方式上有口头性、传承性、集体性和变异性等特点, 因而其可比性十分突出。我们梅山地区的民间文学除了上述的一般民间文学所具有的共性外, 由于其“ 富矿区”比比皆是, 蕴藏量异常丰富、种类又较齐全, 不少还保持了一定的原生形态, 故可比性更为突出。这是进行比较研究难得的有利条件。此外, 比较研究发展到今天, 国内外学界的比较研究方法的日渐成熟和经验积累的日趋丰富, 也为我们对梅山文学的比较研究创造了有利条件。比如说近400 年来中西文化比较研究的方法及其经验, 国内外民间文艺学专家的比较研究视角和方法, 等等, 都可引来借鉴, 以利我们的探讨。美国亨利•雷马克说:“ 在估量偶然巧合的可能性与实际影响的可能性时, 比较学者可以学习民俗学家的技巧, 因为民俗学家在研究民间传说的主题时就面临这样的问题了。许多民间传说研究都是典型的比较研究”[3]。对亨利•雷马克在这里所指的民俗学家, 我们今天不能简单地理解为专门研究民俗的专家, 因为民俗学( Folkloristics) 在创建初期, 国外通常将民间文学称为民俗学。如在俄国, 其内容就仅指民间创作或口头文学。亨利•雷马克是很有眼光的, 他通过实例高度评价了民间文学家的比较研究, 认为不仅研究技巧高, 而且许多研究都是样板式的“ 典型的比较研究”。我们则要注意向这些“ 典型的比较研究”学习, 下功夫进行分析研究, 使之在比较方法的运用中少走弯路。
进行梅山文化中的民间文学比较研究, 其领域十分广阔, 可从梅山的民间神话、民间叙事长诗和民间故事进行比较研究, 也可从梅山民间歌谣、民间小戏和民间曲艺进行比较研究, 亦可从梅山的民间笑话、民间寓言和民间谚语进行比较研究。下面就梅山民间故事中的幻想故事作点论述。
梅山民间幻想故事( 以下简称为梅山幻想故事) , 有别于现实性较强、情节发展基本符合生活逻辑的“ 写实性”的梅山民间生活故事。梅山幻想故事即梅山民间童话, 是梅山民间文学宝库中的一颗闪光的明珠。它以清新、神奇的想象, 蕴含哲理的诗意和情节, 高尚而睿智的思想, 象乳汁似清泉给世世代代的梅山人以愉悦、启迪和滋养。梅山民间故事在梅山人中间的影响大, 而梅山幻想故事又是梅山民间故事中数量最多, 艺术魅力最强,梅山人最喜爱的一种故事。根据其情节内容的特点, 梅山幻想故事可以分为下列型式。

1. 羽衣仙女型故事[4]
它又称为毛衣女型故事、天鹅处女型故事。梅山地区广为流传的牛郎织女故事, 就是属于这型式的故事。这种故事很古老, 写于1500 余年前的晋代干宝《搜神记》卷十四中的《毛衣女》就是这种型式的故事。这种型式的故事在国外广为流传, 著名的舞剧《天鹅湖》就是根据它再创作而成的。这种型式的故事我国流传很广。如苗族的《天女和农夫》、瑶族的《五彩带》、湘南民间的《鲤鱼仙女》、《牛经精》, 等等。

2.狼外婆型故事
这种型式故事在梅山地区老幼皆知。故事中的妖怪在梅山地区有多种叫法。如叫老虫外婆、红毛大娘、红毛眼猊、红毛野人、红毛野人外婆、毛外婆, 等等。这种型式故事流传已久。( 清) 黄承增辑《广虞初新志》卷十九( 嘉庆癸亥“ 寄鸥闲航”刻本)所载的黄之隽的《虎媪传》就是这种型式的故事。这种型式的故事在国外流传广, 在国内也流传广,且异文多。如苗族的《放鸭姑娘》、毛南放牧《老变婆》、哈尼族的《阿培和妖精婆》, 等等。

3、 狗耕田犁故事
这种型式的故事又叫两兄弟型的故事。故事体现广大劳动群众健康的美学思想和对是非的准确判断, 也体现了对诚实劳动的尊重和维护, 长期为梅山人津津乐道。这种型式的故事的文字记载可见( 唐) 段成式撰《酉阳杂俎》续集《支诺皋》中的《旁托》。这种故事在世界流传广, 在国内也普遍流传, 在江南产稻区更是家喻户晓。如我国苗族的《两兄弟》和《程察程波》、瑶族的《两兄弟》、侗族的《老通和小容》、纳西族的《两兄弟分家》, 等等。

4.蛇郎型故事
这种故事是异类婚配型的代表性故事之一。一般是讲蛇求亲( 求婚) , 但也有讲螳螂、龟、蟒、龙、青蛙等求亲的。这种以蛇求亲娶妻作为中心情节的故事, 我国古籍有记载。如托名晋陶潜撰《搜神后记》中的《女嫁蛇》。这种故事在多个国家流传。如日本有《蛇女婿》、印度有《银色的蛇》、缅甸有《蛇王子和三妹》, 等等。这种故事我国流传广泛。如苗族有《大蛇后生》, 瑶族有《蛇郎》, 侗族有《汉龙和培善》, 土家族有《龙郎和阿宜》流传。这种故事在梅山地区流传更是广泛。如桃江县和安化县有《蛇精的故事》流传, 湘乡和涟源市斗笠山一带有《菜花蛇的故事》流传, 双峰县有《蟒蛇成亲》的故事流传。

5.田螺女型故事
这种故事也是异类婚配型的代表性故事之一。与人婚配的异类, 除田螺外, 还有狐狸、鲤鱼、蚌蛤、梅花鹿、龙女、仙鹤及菜园里的菜仙、花园中的花仙、山岭上的核桃, 等等。田螺女型故事在我国流传也较久, 古籍上有文字记载。如托名晋陶潜撰的《搜神后记》中的《白水素女》, 晚唐皇甫氏撰《原化记》中的《吴堪》。这种故事在我国各民族中流传广泛。如苗族有《百鸟羽龙袍》、瑶族有《阿有和螺丝姑娘》, 高山族有《螺丝变人》, 达斡尔族有
《江蚌姑娘》等。这种故事在梅山地区也广为流传。如《田螺姑娘》、《田螺精》, 等等, 在梅山地区流传的这种故事, 其女主人公有以鲤鱼姑娘的形象出现, 其流传范围在河流、湖泊地带。如流传在梅山地区东北部益阳刘家湖、茈湖口一带的《红鲤鱼》故事。

6.怪孩子型故事
这种形式的故事通常是讲下层劳动者婚后多年没生孩子, 直至老年希望仍是泡影, 于是积善行德, 向神灵和祖宗祈祷, 终于生了一子。但生的孩子怪, 是青蛙、核枣儿或葫芦, 等等, 但长大后很能干。后来在战场立了功或在竞技中获胜, 婚姻美满, 并变成英俊男子。他行善扶弱, 民众普遍称赞。我国不少民族流传这种故事。如苗族有《冬瓜儿》、135拉祜族有《独头娃娃》, 鄂伦春族有《拇指孩》, 等等。梅山地区亦有较多的这种故事流传。如涟源市流传的《桃孩》, 安化县流传的《大拇指》等。
梅山地区的幻想故事还有动物报恩型、动物报仇型故事和两老庚型故事, 等等。
从上所述, 可见幻想故事具有丰富的内容和多种型式。它在广泛的流传中, 由于流传地区的文化历史背景、地理环境、生产与生活以及社会习俗的不同, 也由于故事的口头创作者和传播者所把握的艺术角度与开掘的深度不同, 所以故事的异文多, 情节差异较大, 这便于比较研究的开展, 也为比较研究的多功能性的发挥打下了基础。如有人向我们提出梅山文化是否有长久历史的论题。如何论析? 一方面, 我们可以运用史料进行论析;另一方面, 我们就可以发挥比较研究的功能, 用比较研究的结论作为解答论题的论据。梅山文化主要是梅山民间文化, 上述属于梅山民间文化的多种梅山幻想故事, 都适宜进行比较研究。在这里我们只选取怪孩子型故事进行论析。如前所述, 怪孩子型故事在梅山地区流传较多, 梅山中心地带的安化县和涟源市就有怪孩子型《拇指孩》流传, 而在1949 年新中国成立前尚处于原始社会状态的古老的鄂伦春族, 也有这种故事《拇指孩》流传。这不是偶然的巧合。通过分别流传于两地的这两个故事的相似的内容、情节及其与所流传的两地区相关的文化历史、社会状态的比较研究, 尤其是通过积淀在两个故事中的原始初民的相似的思想意识的比较研究, 就为确定梅山文化具有长久历史的论题找到了论据。
又如有人向我们提出梅山地区历史上是否有苗、瑶的问题。对这个问题, 我们除从历史、民族和经济等方面进行研究外, 也可运用比较方法进行研究。仍以幻想故事为例。幻想故事中, 无论羽衣仙女型故事和狼外婆型故事, 也无论狗耕田型故事和田螺型故事, 梅山地区都普遍流传, 令人惊奇的是这许多故事苗、瑶地区也都普遍流传。如羽衣仙女型故事, 梅山地区有《牛郎织女》流传, 苗族地区有《天女和农夫》流传, 瑶族地有《五彩带》流传;狼外婆型故事, 梅山地区有《老虫外婆》、《红毛眼睨》等流传, 苗族地区有《放鸭姑娘》流传, 瑶族地区有《门闩姐姐和门扣妹妹》流传; 狗耕田型故事,梅山地区有《两兄弟》、《兄弟分家》等流传, 苗族地区有《程察程波》、《两兄弟》流传, 瑶族地区有《兄弟两分家》、《两兄弟》流传; 田螺女型故事, 梅山地区有《田螺姑娘》、《田螺精》流传, 苗族地区有《百鸟羽龙袍》流传, 瑶族有《阿有和螺丝姑娘》流传。在幻想性故事的范围内, 梅山地区和苗、瑶地区竟
有如此多种型式的故事相似, 必有其内在原因。在分析其内在原因时, 我们既从苗族和瑶族的起源发展、迁移和分布方面去考虑, 又运用比较方法来分析, 通过比较, 使比较双方的多种幻想故事里的相似人物形象和相似的情节都清晰地呈现在我们面前, 促使我们作这样的思考: 作为观念形态的民间文艺作品, 来源于苗、瑶的现实生活, 积淀了苗、瑶历史上的种种社会现象, 反映了苗、瑶的心理、信念和愿望。这样富于苗、瑶民族特色的幻想故事, 现在梅山地区也存在。如果梅山地区历史上没有苗、瑶, 这许多具有苗、瑶民族特色的故事如何产生? 作这样的比较分析, 问题就非常明白了。比较研究为梅山地区历史上肯定有苗、瑶的问题找到了实证。
从以上两例可以略见比较研究的功能。

二、关于梅山民俗文化的比较研究

民俗, 即世代相袭的风俗习惯。有生活就有民俗, 从古至今, 世界上没有一个人不生活在民俗之中。正如别林斯基所说: 民俗是“ 构成着一个民族的面貌, 没有了它们, 这民族就好比是一个没有脸的人物”。( 《别林斯基选集》第1 卷第27 页) 关于民俗学的定义, 西方民俗学者自威廉•汤姆斯( W•J•Thomas) 1846 年创立并运用民俗学这学术名称以后, 对民俗定义的讨论一直没有停止且意见纷纭。在《民俗、神话与传说的标准辞典》的第一卷中写出的简明定义达二十一种之多, 有的主张民俗是退化的宗教, 有的主张是旧时代的遗风, 等等。随着对民俗学科认识的不断深化, 国内外民俗学者对民俗的理解越来越全面, 对其范围的界定趋于扩大。对这一基础性的大众文化, 笔者的拙著《中国南楚民俗学》[4] 就包含了物质生产民俗( 含农、林、牧、副、渔、猎、市井商贸、工匠工艺等民俗) 、物质生活民俗( 含衣、食、住、行等民俗) 、社会组织民俗、生育成丁与寿庆民俗、婚丧民俗、节日民俗、信仰民俗、文艺民俗、游艺民俗等多项民俗。这多项民俗梅山地区和受梅山文化影响的地区无一不有, 且多姿多彩, 具有鲜明的特色, 不少还具有原生态特征。梅山地区民俗可说是一座民俗文化的宝库。对它进行比较研究, 其领域十分宽广,无论进行跨国跨民族的比较研究, 或者进行跨学科的比较研究, 都具有丰富的可比性。这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 从民俗比较研究的环境来看: 一是民俗以其旺盛的生命力, 显示了相当高的学术价值和应用价值, 已获学界的公认并引起广泛的关注, 民俗学已成为世界性的“ 显学”, 一个“ 民俗研究热”正在形成。二是民俗的比较研究同实证研究一道, 已成为当今民俗研究的主要方法。国内外都
有学者对民俗进行比较研究, 取得了不少成果。他们积累的经验我们可以借鉴。这些对我们从事梅山民俗比较研究都十分有利。所以笔者深信, 开展梅山民俗比较研究, 将拓展梅山文化研究的广度和深度的意义会被越来越多的人士认识, 从事梅山民俗文化比较研究的人必将越来越多, 梅山民俗文化的比较研究有着广阔的前景。眼看着大量梅山民俗文化不断消失, 笔者在忧虑中殷切盼望尽快出现一批梅山民俗文化比较研究的拓荒者!这也是笔者写作这篇拙文的初衷。
运用比较方法对梅山民俗文化进行研究应该是多侧面的。限于篇幅, 下面仅从民间传说中的灵魂观念以及对火与牛的民俗观念方面入手, 用比较方法分析梅山文化的原始性特征。

1.民间传说中灵魂观念的比较研究
万物有灵是人类史前时代的一种信仰, 在原始初民中普遍存在, 且其程度相当深刻。著名人类学家、民俗学家[英]詹•乔•弗雷泽在他的名著《金枝》第66 章中的《民间故事中灵魂寄存于体外的观念》的阐述中, 以世界范围内的大量材料作为论据, 非常有说服力地论证了这一点。他在研究了灵魂观念浓重的故事( 传说) 之后明确指出:“ 有许多民间故事证实了原始人的这种信念, 象北欧民间《心脏不在体内的巨人》的故事就是人所熟知的最好的例子。这一类的故事在世界各地广为流传, 从故事数量之多以及体现其主要思想概念的各种各样的事件和细节, 我们可以推断灵魂在外的概念在历史早期人的思想中占有重要地位。”象詹•乔•弗雷泽列举的灵魂在人体之外的故事( 传说) 梅山地区和半个多世纪前还是原始部落社会的我国鄂伦春族都有流传。如鄂伦春族有《阿拉坦布托》流传, 梅山中心地区南部的湘乡有《彭思通的传说》流传, 1952 年才从湘乡析出建县的双峰县有《杀不死的王麻子》和《求麻子》传说流传, 从比较梅山地区和我国古老的鄂伦春族以及[英]詹•乔•弗雷泽论证的北欧的同类故事( 传说) 中, 发现它们都具相似的原生态色彩, 都具相似的浓重的灵魂观念,我们就可以以此作为论据, 论证出梅山文化具有原始性特点。

2.对火与牛的民俗信仰的比较研究
从对火与牛的民俗信仰的比较研究中, 也可看出梅山文化的原始性特征。人类对火的信仰习俗异常古老。对火的信仰习俗的原始性特征, 可从人类发展的史前宗教中找到例证。例如, 历史悠久的古国印度, 其历史开端是以古老部落雅利安人( Arra) 的进入为标志的。这古老部落的原始宗教特别崇敬火神阿耆尼(Agni) 与火炉。我国古夜郎地区的侗族, 还有历史悠久的苗族, 其民众至今也具有与古老的雅利安部落相似的对于火神与火炉(火铺) 特别崇敬的具有史前宗教特征的习俗。与国外的雅利安部落和国内的侗族、苗族的这种民俗相比较, 梅山地区的民众也有类似的崇敬甚至祭拜火神的民俗, 对火炉( 火灶) 亦很讲究, 不少人家还设有神位祭祀灶( 炉) 神。人与牛的关系异常密切而且时间长久。对牛的信仰民俗的原始性特征, 也可以从类发展的史前宗教中找到例证。如居住在印度河流域的史前部落, 其史前宗教就有格外崇敬的内容。我国古夜郎地区的侗族和历史悠久的湘西土家族也格外崇敬牛, 并有牛的生日。与印度河流域史前部落及我国古老的侗族、土家族对牛的信仰民俗相比较, 梅山地区也有相类似的对牛的信仰民俗, 梅山人至今还视牛为宝, 为牛定生日, 敬奉牛皇大帝, 牛死之时烧纸钱燃香烛, 祷其灵魂升天。[5]通过以上两例的比较, 梅山文化的原始性特征就显现出来了。

三结束语

比较研究重要, 在世界性的文化转型和极需保护和发扬祖国优秀的传统文化的今天, 比较研究更显得重要。对梅山文化已经进行了十余年的材料搜集整理工作, 现在我们再不能不提比较研究方法的运用了。对于比较研究的方法我国老一辈学者都十分重视。我国民俗学泰斗钟老敬文教授在九十一岁高龄时, 还对后辈学者谆谆教导:“比较方法是现代科学研究手段之一; 只要善于运用, 就能奏效立功。”( 见钟敬文教授给《比较故事学》题辞) 让我们齐心使劲掌握好比较研究方法,为梅山文化研究的美好前景, 为中国梅山文化学的建立“ 奏效立功”。

参考文献:
[1] 吴铭生. 湖南首次发现古人类化石和旧石器回
眸[J]. 文史拾遗.2004,( 1) .
[2] 张隆溪选编. 比较文学译文集[C]. 北京: 北京大
学出版社, 1982.
[3] 王建章. 论民间幻想故事的型式和艺术特征—
— 兼论故事中保存的原始观念[J]. 湘潭大学学
报( 社会科学版) , 1994,( 4) .
[4] 詹•乔•弗雷泽. 金枝[M]. 徐育新, 汪培基, 张泽
石译. 北京: 中国民间文艺出版社, 1987.
[5] 王建章.湘乡牛俗[J].楚风,19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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