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在巴士上时突然发现了一个有趣的规律。不论走在路上或坐在车上,我遇见可爱的小婴儿都要打个招呼,出于礼貌和喜悦小婴儿都会被父母要求向我回礼,若我距离上次刮胡子的时间还没过几天,年轻的爸爸妈妈就会让孩子喊我“哥哥”,可如果下巴上的胡茬好些天都没有修剪,那么那个孩子就不得不喊我“叔叔”了。车行到青春医院附近,上来一位抱着孩子的母亲,我让了座,并得到一个微笑和一声谢谢,这孩子大概一岁左右,身体似乎有些不适,圆乎乎的脸蛋上有些干涩的红晕,不过相对比较严肃的表情配上一件淡蓝色的连体兔子装实在是太可爱了,帽子上的两个耳朵伴着车子在晃动。在昏暗的车厢里小婴儿被我手机的灯光所吸引,居然伸出手来摸了一下我的肩膀,然后用他能够做到的最快速度钻回到母亲的怀抱中,这真是一切哺乳动物幼体的共性!在年轻的妈妈把小宝贝转过来的一瞬间,我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下巴,这次是“叔叔”,果不其然,“叫叔叔,叔……叔……!”,这只小兔子却让我吃了一惊“爸……爸!”然后对着旁边一位大妈也叫了一声“爸爸”,只会叫爸爸,全车的人都笑了,我也笑了。不过这时候我突然想起两年前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在一个论坛上看到的一个贴子来,当我看到的时候,这贴子已经是转载了,不过我还是想再转载一次,按照论坛的说法,这样的好贴绝不能沉了,只是这贴不只是好而已,那时候还触动了我的心,知道现在还有些痕迹在那里存留着。不经意间,大一时看过的一本恐怖小说的情节也浮现出来,那说的是行走在地面上的人突然像跌进水中一样溺毙,这样一联系,我的笑就打上休止符了,为何会出来这样的情景,看过下面的文字就晓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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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这文字传播给我的上一级是个叫做“寒羽良”的人,想必是北条司漫画的爱好者,从下一段起到图片以上,文字属于他,图片下面的文字属于原作者,我只是略作修整,为的是让这能触及心灵的文字更好地传递下去。
故事是转载来的,但不管是真是假,都值得深思。
有时面对选择,生死一线间,人是那么无力,甚至是卑贱。求生是本能的,站在生死边缘,舍己救人不容易做得到。只能有一个人活下来时,做任何决定都会面对人性的拷问!
如果这事发生在你身上……

生命的选择
雪,车站,候车人。
我很幸运地排在队伍的第一位,撑着伞挡住纷纷扬扬落下的雪花,而伞下除了我,还藏着一位小姑娘。
她看上去只有八九岁,白皙的小脸,红润的嘴唇,水晶一般的闪亮透明的大眼睛,像极了一个瓷娃娃。
她拉着妈妈的手,似乎想把她的妈妈也拽到伞下来,脸上如同头上的笑脸娃娃头饰一样开心地笑着,额前的刘海拂动着她长长的睫毛,使她不得不眯起眼睛,再用同样白皙的小手把它们拨开。
这时她也注意到我在看着她,于是也看着我,然后冲着我皱了皱鼻子,做了个鬼脸,又咯咯笑着,躲进她妈妈怀里去了。
我笑了,她的妈妈也笑了。
真是可爱的小姑娘,真想狠狠地掐她一把。
车来了,我收起伞,上了车。车上只剩下两个位子,一左一右,右边座位旁边的窗户坏掉了,没有玻璃,雪花和寒风不断的涌进来,令旁边的人都皱起了眉头。我刚想在左边的位子就坐,忽然又想到了刚才的那对母女,于是义不容辞地坐在了右边的位子上。那位母亲对我的举动很有礼貌地道谢,然后坐下,那个小姑娘就骑在她母亲的腿上。
上车的人越来越多,连过道都挤满了。黑压压的人群挡住了我看那对母女的视线,于是我只好扭过头,看着窗外。
车开动了,拉动着满满一车的人,就像一个臃肿的醉汉,摇摇晃晃地驶向街心,接着又开足马力,直奔目的地而去。
车开得很快,窗外的寒风也变成了钢刀,一刀刀地割着我的脸,这些却没有打消我观赏窗外雪景的闲情逸致。眼前的景物从熙熙攘攘的街道,到宁静的公园,再到流过桥下的大江……
突然,车子的轮胎怪叫起来,一股强大的力量把我用力一抛,几乎把我甩出了窗户,刹那间又是“呯”地一蹾,令我的胸口重重地撞在窗栏上,一时剧烈的痛楚几乎使我昏眩过去,紧接着全身好像失去了重力,在往下掉,周围的世界在旋转,随着“哗啦”的一声,一切似乎都停止了。
发生了什么事?我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我的半个身子悬在车外,胸口在痛,很痛,周围是水,茫茫的都是水,原本应该在我们脚下的桥压在头上,令人喘不过气来。
车祸!我们乘坐的汽车冲破了桥栏,坠入了大江。
冰凉的江水拍打着我的脸,使我猛地清醒过来。我看到自己已经浸泡在水里,水正通过我所在的窗口,源源不断地涌进车厢。水流很猛,车冲下来没多久就已经注满了水,只有我所在的这个小角还有一半露在水面上。
“会死!逃!逃出去!”
强烈的恐惧瞬时笼罩了我的心灵,我能感受到车厢里的骚乱,我的手开始慌乱地扒动,想冲出这扇窗户,但做不到——有人拉住了我的腿!放开我!我咒骂,我愤怒,但没有用,不知是谁抓得这么紧,而且还在把我往车厢里拉,似乎是想借力逃出来,隔着水面,我们无法交流,这个时候也不可能交流!
我感觉手里还攥着一样东西,是伞,我的那把大伞!这是我唯一的武器。
我一只手攀住还在水面上的车体,另一只手握住伞柄,用伞尖戳向水中拉住我腿的那一只手。一下、两下、三下……不知有几下戳到了自己的腿,但这已经不重要了,那只手松开了,我逃出了车厢,水也终于淹没了这个角。
我踩在车厢上,水面已经到了我的胸口,极度的紧张和恐惧竟使我忘记了呼救。事实上在这江心,呼救也不会有人听到。
我不会游泳。但我还有希望,我手里仍然攥着那把伞。
我撑开伞,把它倒放在水面,然后抓住伞骨。
脚下的车已经踩不到了。我着这把伞的浮力居然漂了起来。水一小股一小股地流进伞内,但一时也无法将其全部淹没,人、水、伞保持着微妙的平衡。我随波逐流,离桥墩越来越远。水依然冰冷,浸透了我的衣服。我觉得胳膊很僵硬,但不能松开。我看到自己呼出的热气,感到体内的热量正一点一点的流失。我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但是只要多挺一分钟、甚至多挺一秒钟,我就还有活下去的希望。
也许是上天捉弄人,这时突然从水里伸出一只手,抓住了伞的靠近我的一端,接着从水里浮出一个头来。
我认得她!是候车时我旁边的小姑娘。她也逃出来了!她是怎么逃出来的?!
我仿佛能看到她的母亲奋力将她从车厢里推出的情景。
现在她的样子是惊恐万状,她肯定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天知道她是怎么发现这把伞的,而这把伞能救她的命。
水、伞、人之间微妙的平衡被打破了,水不断地从她抓的地方流进伞里,伞在下沉。
这把伞只能救一个人!我头脑里轰的一声。
我忽然想到了很多的人,那些把生的希望给了别人的英雄们……甚至想到了想象中奋力将小女孩推出车厢的那位母亲。相信我,那一瞬间我真的想到了。
然而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我举起了右手,攥紧拳头,然后一拳砸在小姑娘的脸上,将她的头又打进水里。
一会儿,她又浮了出来。
她的头发已经散乱,湿漉漉地贴在脸上,鼻子和嘴角开始流血。我看到她瞪着我的眼睛,那是一双被河水浸泡得通红的眼睛--惊恐、疑惑、愤怒、乞求……先前那个瓷娃娃一样可爱的脸已经不见了,她现在的样子就像是一个鬼!而我当时的表情,一定比她的更为狰狞,更为可怖!
而她的手,还抓着伞沿,水仍然从那里流进伞里。
我不再犹豫。重演不久前的一幕,一拳、两拳、三拳……
她松开了,我看着她娇小的身躯沉下去,沉下去,最后不见了。
然而一切都已经太迟了,伞里已经聚集了足够令它沉下去的水,刚才的动作也令它更加地难以承受。我再怎么补救都为时已晚。
伞沉下去了,我也在下沉,绝望。
我诅咒制造了这场车祸的司机、我诅咒在车里拉住我腿的人,我诅咒那个小姑娘以及她的母亲……
被工业污染的腥臭的河水灌进我的嘴,我的鼻子,我的耳朵,挡住了我眼前的天空。
已经不再痛苦,我慢慢的被拉向一个深渊,那里没有花、没有树、没有颜色、没有声音……我的意识正慢慢逝去。
这时有个东西抓住了我的衣领,猛地将我提出水面。我又呼吸到空气,然后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睁开眼,模糊而陌生的天花板。
旁边有人跑出去:"他醒啦!他醒啦!"
这是什么地方?动不了,鼻子里插着什么东西,好难受,但又很舒服。
一个人走进房间,走近我,伏下身说,"你醒啦?"
医生?这里是医院?我还活着?
“你小子命还真大,这样都能活下来。听说也多亏了那把伞,那么大一个目标,让别人一眼就看到了,才能及时救到你……”
年轻的医生一边帮我检查身体状况,一边喋喋不休地说着。
“……其……他……人……呢……?”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却只发出了微弱的声音。
“没别人,都死啦,我们只救到了你一个人……”
死了?都死了?只有我一个人活下来?我是唯一的幸存者?
“惨哪,一车的人,有的是刚出事就昏死了,有的是淹死的,有的是被冻死的,车厢里很乱,有几个人卡在窗口出不来,还有的人尸首都找不到。哦,还有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本来也救上来了,但没挺过来……呃?你怎么了?……车里还有你的亲人吗?……瞧我这张该死的嘴……别激动,你需要好好地休息……”
我哭了,失声痛哭,污浊的泪水顺着眼角流下来,噗噗地敲打在耳边洁白的枕头上。
什么是人性?什么是善良?
面对死亡,人类是的如此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