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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大学--我在野马浜的日子

作者sjgcl 标签大学 生活 阅读次数:28
 

我的大学
--我在野马浜的日子

 

七月的奇迹

  摊开发下来的高考模拟试卷,我的成绩一塌糊涂,班主任婉惜地轻叹着摇了摇头。

  古训有云:“临阵磨枪,不快也光”。于是在接下来停课迎考的日子里,我将自己一个人锁在寝食里整整十天,终日以咸菜汤拌和语数外扒小米饭,当作营养快餐,大口大口地咀嚼。晚上抱着政治课本枕着成堆成堆的练习卷酣然入睡。

  一声号角吹响,披上崭新的战袍,挥舞起“混世魔王”的大板斧,东一斧头西一斩,凭着那“三招半式”竟然在浑天暗日中杀出一条血路。精疲力竭之后,终告体力不支,翻身落下马来。

  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眼,发觉自己躺在野马浜畔,身体安然无恙,只是我的大名已赫然印于金榜之上。

  随后快马加鞭赶到的班主任顿时目瞪口呆,讷讷地重复着同一句话:“奇迹!真是一个奇迹。”

“情敌战士”

  入学后的第一堂课就是接受为期两周的军训。

  最倒霉的是被教官挑中收编入“擒敌排”。因为我们是专搞“情敌”的,所以不学两手真功夫是不行的。不像那群娘们光学摆摆手臂踢个正步什么的就可以了。

  慑于“康师傅”和“小白杨”的“淫威”,每每号令之后,队列便迅速一字散开,在茸茸的大草坪上苦练“前扑”、“后倒”、“前倒”、“后仰”,摔得我是“狗啃泥”加“脑震荡”。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无论刮风下雨,还是晴天烈日,天天出操。只要一声命下,就听见“倒”、“倒”、“倒”,八十个男子汉以排山倒海之势,劈里啪啦地直往地上倒。真是惨不忍睹!

  一天下来,手掌上、胳膊肘上、膝盖上青一块紫一块,浑身上下像散了架似的,洗完热水澡躺在凉席上保证一觉到天亮,就算被人剥了裤子裸睡也不知道。

  两个礼拜的受虐式训练,让我从一个书卷气较浓的文弱书生蜕变成一名有着钢筋铁骨的魔鬼战士。

  最后的大会操上,我们“情敌一排”在全场的雷动般的掌声中摘取了桂冠。在开学后的两个月后,我们又被再次召集代表上海大学参加了市大学生运动会开幕式表演,此乃后话。

  为了纪念这段并不寻常的经历,大伙编了首“打油诗”:“擒敌日当午,汗滴脚下土。谁知身上功,招招皆辛苦。”

读书狂人

  学院的图书馆,是除了教室、寝室、食堂、厕所之外。第五个我跑得最忙的地方。

  图书馆里最吸引我的并不是满书架的学术刊物,而是“I ”大类的书籍。饥渴于武侠小说,我不惜一天一套,以弥补整整压抑了三年的“营养不良”;沉迷于侦探小说,我恨不得申请个床位搬进图书馆;为欣赏散文诗词,我真希望再多两本借书证。

  上大课时看,上选修课时也看;上课时偷偷摸摸地看,上夜自习正大光明地看;就连古人的“三上”我也全没落下。一年下来,我的借书证已满满记了大半本,原以为我231 套的“阅读量”会名列全班第一,谁知“新疆小子”竟比我多借了几本,真可恶。无非就比我多借几本参考书呗,没什么了不起,反正“I ”大类的阅读量我还是第一。

  再后来,图书馆办起了电子借书卡,无法再获悉自己的阅读量了。同样,随着课程的增多,课外工作的繁忙,不能再像大一时分疯狂地读小说了。

炼狱

  大学里的书比中学里的好念,反正是读文科的,考前划一划、读一读、背一背,再加上考前大肆收集“情报”系统分析,就算白痴也能稳稳当当过考试这一关。但除了一门课是例外——英语。

  对我而言,上专业课并不怕,最令人头痛的是上英语。因为入学时英语底子薄,所以英语就成了我大学里唯一拖后腿的功课。

  再硬的骨头也得啃,反正上课时也听不懂英语老师“叽哩哇啦”地说些什么,只管挺直了腰板,装出聚精会神地样子——“装蒜”。若是遇上提问,就微笑着用标准的口语对老师说一声:“I'm sorry !”以此博得老师一个好印象。每次考试均得以顺利过关,恐怕就是平时我一贯的诚实和“认真”带来的好运吧。

  可是碰上英语四级考,就让我傻眼了。这可要“真材实料”。没办法,只好“苯鸟先飞”。于是乎,起早贪黑,与时间赛跑,一个单词一个单词从头背起,再硬的骨头,敲碎了,磨成粉,一样能冲了水泡着喝。于是乎,一三五学语法,二四六作习题,只觉得每天都是昏天暗日,除了ABC ,还是ABC ,两眼直冒ABC 。考试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三次,总算“皇天不负有心人”,拨开云雾,让我重见天日。

  经过了一年多的非人似的炼狱般折磨,我深深体会到“能吃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一句至理名言真谛所在。

 “一战成名”

  九六年九月,系学生会和团总支决定举办“建系三周年”庆典活动。

  此次活动的宣传重任落到了宣传部的身上,作为时任宣传干事的我,二话没说,便帮忙着张罗起来。宣传部除了负责此次活动的宣传攻势之外,最主要的是策划“成长的足迹”图片展。

  首先是从几百张照片中精挑细选出一百幅“金典画面”,再配以幽默诙谐的妙文烘托气氛,组成“激情篇”、“开拓篇”、“情趣篇”三大版块,及一篇魏碑体的“跋”构成“建系三周年”的“历史回顾”。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从企划、构思到制作、布展,仅仅只有一周半的时间。加上宣传部就五个人,两位宣传部长又是出了名的懒,于是担子名正言顺地落在我和其他两名干事身上。整整一个礼拜,忙得我四脚朝天,挤出了全部空余时间还不算,动用了全寝室的人手,还到低年级硬是抓了两名会画画的“女壮丁”。剪纸、打字、上色、贴照片,搬画板,七手八脚,不亦乐乎。终于,赶在周末之前完了工。结果,被一个说话不知活累的家伙,一票否决了。

  殊料一到周末,两位部长和其余两名干事“逃之夭夭”。为了不影响下周二的庆典晚会,我只好留了下来,重新收拾画笔和调色盒,亲手毁了一周的结晶,再起炉灶……本打算就这样要一个人忙了。没料到,晚上同寝室的“王老大”来了,两位“女壮丁”也来了,于是我们就忙了两天两夜……

  当这小小的展出被放置在庆典晚会的外厅时,看着同学们在照片前流连忘返,津津乐道时,压在我心头的大石终于也落地了,我舒心地笑了。

  当正式演出开场时,我最想的是能在外厅的沙发上静静躺一会儿,只躺一会儿。刚刚躺下,便听见有人喊我的名字,于是抖擞起精神,跑到后台,充当起“勤杂工”,忽而搬椅子,忽而抬钢琴,窜上窜下,汗流夹背……

  系学生会副主席“邱老大”见状,连声疾呼:“苦命呀,真是苦命!”

  自那以后,在男生寝室楼里,我便有了个不大不小的外号:“超级苦命”。

难忘一刻

  九七年九月二十八日,对我来说是一个不寻常的日子,因为经历了那一天,从此改变了我的一生。

  “我志愿加入中国共产党……为共产主义奋斗终身,随时准备为党和人民牺牲一切,永不叛党。”怀着激动的心情,在热烈的掌声中,我正式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成为一名中共预备党员。

  宣誓的那一刻,我突然觉得“任重而道远,吾将上下而求索”。宣誓的那一刻,我突然感到无比的自豪,终于圆了自己的最大的心愿,自这一刻起我将自己一切的一切都献给了党,随时听从组织的召唤。我更明白,今后的路还很长,我将始终牢记“组织上入党只有一次,思想上入党却是一辈子的事”。

  “学生党员”不是一个耀眼的荣誉头衔,更不是一个斑驳的五彩光环,而是不断在心底鞭策自己、激励我肩负起着个时代所赋予的神圣使命:全心全意做好每一件事,勤奋学习,忘我工作,为崇高的信念去奋斗一生。

  入党之前,也许我心底还有些许杂念,但入党之后,我将摒弃一切,用实际行动去实践我对党的忠诚、对信仰的坚贞,一步一个脚印,去履行今日的誓言。

  入党,我此生不悔。而此刻,我也将铭记终生。

梦圆九七

  九七年十二月八日,我酝酿已久地“个人作品展”终于问世了。

  这个小型的展出包罗了我历年来精心设计并制作的贺卡、剪纸、绘画、篆刻等作品,最值得骄傲的是收集了多年来苦心耕耘创作的三万余字的《青春梦》作品集手稿也同期完工了。

  正式的展出是12月8 日至11日,只有四天。因为考虑到朋友来,所以没有布置在人流最多的图书馆;因为布置在偏僻的教室,所以没有引起太大的轰动。其实,我也并不追求什么“轰动效应”或是“扬名立万”,被载入法学院的“学生史册”。我想展出的结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的过程。

  我花了两个月的时间向旧日的老友们一一借回曾赠送出去的自制贺卡;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从七十余篇习作中筛选出二十余篇散文随笔佳作,誊写成集;还有许许多多零零碎碎的作品均是逐年累月沉淀下来的。为了能使展出“图文并茂”,还特邀了许多旧友新知替我抄录几首我填的词,他们的书法作品着实为展出增色不少。

  万事具备,只欠东风。剩下的活,也是最累的活,就是展出的布置和设计工作。一向追求完美的我,对自己作品展的布置与设计同样非常苛刻,结果忙坏了两大“高手”。一位是负责展出美术设计的98级新生“孙大小姐”,另一位就是负责体力活且睡我下铺的兄弟“王老大”。整整花了一周的时间,“孙大小姐”一口气画了十幅背景画,并且天天加班加点,而糊纸糊墙,放置作品的体力活全归了“王老大”。而我却在一边指手划脚,挑三拣四的,最后被他们群起而质问:“这到底是谁的作品展?”

  工作一直忙到周五(12月5 日)晚九点,终于宣告完工。第二天,顺利迎来了特地赶来参观我展出的朋友们。当我唠叨布置工作的辛苦时,他们吵着要见见那位“苦命”的“孙大小姐”。我说,她逃回家了,因为我说如果朋友们认为展出设计的不满意,我就用刀劈了她。结果我反遭这帮“护花使者”一顿数落,甚至扬言若我再敢欺负小女生,就用刀劈了我。我是很怕“挨刀”的人,所以我不敢。

  他们还想结识一下“王老大”,我说他也走了。他问我有没有漂亮女孩子来玩?我说没有。他背起包,头也不回地走了。真是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当天,有些朋友没有来,有些先走了,也有的吃了“闭门羹”,最后只剩下昔日的老友和弟弟。当晚,五人在“湖畔香阁”小酌,酒罢狂歌,歌罢闲聊,陈年旧事,如数家珍,夜半醉意翻涌,一觉天亮。

  不过,说真的,我已经满足了。有人问,为什么只展出四天?

  我说:美丽在于瞬间,瞬间也就成永恒。就像一颗流星,稍纵即逝,因为它短暂,所以它美丽。

最后的冲刺

  九八年五月,站在两年前同样的主席台上,我将手中的接力棒递给新当选的宣传部长手中,从此将这“烫手”且吃力不讨好的活扔给了下一任,告别这令我身心俱疲的“舞台”,本以为可以从此逍遥快活,谁知九四级毕业“销路”不佳。

  “就业”的警钟急急敲响!

  重新调整人生的航标,为毕业后的“生计”开始茫茫航程。四处打听就业信息,跑人才市场,看招聘广告,进用人单位实习……像个无头苍蝇,哪里闻香就往哪里飞。磕磕碰碰,惶惶不可终日,为前途担忧,郁郁于怀。一肚子的苦水全憋在心里。

  生不逢时。一九九九年正是改革进入攻坚阶段,国企改制,公务员队伍“精编”,私营企业蓬勃发展的一年。又听闻当地法院的大门紧闭,甚至扬言“宁要华政一棵草,不要上大一个宝”。真是“雪上加霜”。心一狠,便接受学校推荐跑去市公安局应聘,谁知通过了笔试和第一轮面试后,在第二次面试中被“刷”了下来。

  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在实习单位师姐的受意之下,向法院展开最后一轮“攻势”——给院长写自荐信。在毕业实习快结束前,洋洋洒洒写了一封五、六千字的长信,寄托了我的全部希望,希望用自己的赤诚来感动那颗冷漠的心。实习结束的时候,师姐又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说,凡事都有两面性,要么如愿以偿,要么适得其反。“嘎嘣”一声,我傻眼了。反正信都寄了,只能孤注一掷了。

  在报考公务员时,我毅然填报了松江法院。经过激烈的选拔考试和面试,终于在九九年五月接到政治处电话:速来签约。

  总算尘埃落定,找到归属。


别了,野马浜

  签了约,总算心能安定下来。静心等待着放飞的时刻。

  为了适应机关工作的需要,趁着毕业前的一段空隙,天天苦练牌技。从早打到晚,甚至秉烛通宵达旦,享受这最后的疯狂与刺激。

  为了留住这大学四年的美好记忆,在毕业册上彼此留言,不管是相识的,还是不相识的,不管是熟悉的,还是“有仇的”,或是三言两语,或是三五十页,尽是真挚的祝福,即使曾有过恩恩怨怨,也都在彼此的祝福中烟消云散。

  七月,离别的钟声敲响了。

  收拾起我的行囊,带着我的理想,整装出发。

  别了,野马浜!

  别了,湖畔香阁!

  别了,我恨过的和爱过的!

  别了,患难与共的朋友!

  别了,年轻的梦想与骄傲!

  别了,最珍贵的花开季节!

完稿于二○○○年十一月十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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