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流氓》(185)
作者:烟狗 标签:王爱国 | 阅读次数:39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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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
“醒了?”王爱国没回头,静静地听燕叔叔轻声地哼唱—— 眼望着孤坟台珠泪难忍,见坟台不见人刀割我心。 “嗯,醒了。”老蒯皱着眉头坐起来,揉了揉太阳穴,“沏了葛花茶是吧?给我喝一口。” 王爱国抽抽鼻子,大声问,“燕叔叔,您沏了葛花茶么?” “是啊,过来端!”燕叔叔爽快地回答。 王爱国忙不迭地端了一杯过来,老蒯不客气地一口喝干,“嗯,这东西好,醒酒护肝,味甘性平,药性清和,清肺醒脾……”王爱国说停,我已经毕业了! “毕业了怎么了?活到老学到老。”老蒯师长架势十足,“再来一杯。” 还真是一点不客气。 王爱国直接把大茶壶端了来,想喝多少您随意。 王其实收拾完了厨房,甩着湿漉漉的两只手探出了脑袋,“哟,醒啦?招呼不周,以后常来啊。” 老蒯一个苦笑,“王叔叔,我还没说要走呢,您晚点儿再送客也不迟。” 王其实跟没听到一样,把头又缩了回去,“那我就不送了啊,你路上小心。” 还是送客的话。 老蒯又是一个苦笑,王爱国皱了眉,“别理他!你今天找我……是有事要说吧?” “本来是有。”老蒯摇摇头,“算了,不提也罢。” “为什么?”这反倒勾起了王爱国的好奇心,为什么不提也罢? “因为……”老蒯一本正经地一摊手,“我忘记是什么事了。” “真的忘了?”王爱国不相信。 “假的。”老蒯回答得很干脆,“我只是不想说了,我刚才……做了个梦。” 哦,是么?王爱国愣了一下,梦见什么了? 我梦见……你哭了。老蒯叹了一口气,所以我不想说了,你爱怎样就怎样吧,只要你,快乐就好。 快乐就好。燕叔叔也是这么跟他说的。可是王爱国知道,现在不是可以快乐的时候。 有时候,快乐是件很简单的事——像风吹来青草的香。有时候,快乐是件很难得的事——像雨变成七色的虹。 如果风吹过来,你会不会明白?如果雨落下来,我会不会失态? 如果爱,是场大买卖,我赔了性命,也换不回来。 王爱国转移了话题,“你说,我哥结婚,我送点什么礼物比较好?” 老蒯表情僵硬地愣了半天,啊?啊,是啊……送点什么。 “当初,你哥结婚的时候,你送了什么?”王爱国看似问得随意,老蒯的表情愈发地僵硬。 “我什么都没送,他没办婚礼。他临走之前才告诉我他领了证,说是等他出差回来,再介绍新嫂子给我认识。”老蒯顿了顿,深吸一口气,“他再也没能回来,我也没能见到那个女人,到今天也没见到过。” 王爱国忽然觉得自己很残忍,他毫无顾忌地扯开了林醉心口的一道伤,只从话里行间,也能感觉得到那阵痛。 王其实忽然又打开门探出了头,嘿,你们嘀咕什么呢嘿!好话不背人,大点声我听听! 燕飞从背后揪着耳朵把他扯回了屋,王其实,你越来越没个正形了! 王其实嗷地一声叫唤,燕子咱别亏心啊,明明是你在抱怨他们声儿太小你听不清的嘛! 王爱国也扯着嗓子喊了一声,不可能!燕叔叔那耳朵,蚊子过去他能听出公母来! 燕飞在隔壁一声吼,王爱国你给我滚蛋! 王爱国当然不能滚,他知道燕叔叔只是随口那么一说。两个人心急火燎地把他找回来,生害怕他被林烨牵连有个什么好歹的,他要是真‘滚’了,这二老八成也得跟林烨一样——疯了。 果然,还没等他还嘴,王其实已经急吼吼地又叫唤起来,滚什么滚!王爱国你别听燕子的! 一股暖流涌上心头,王爱国顿时感动得……王其实又说了后半句,要滚也不该是你滚! 王爱国顿时觉得自己感动得很不值。 老蒯却一点不尴尬的样子,似乎是压根儿没听到王其实的话,云淡风轻地笑一笑,轻声问王爱国:您还记得吗?我曾经给你唱过一首歌。 王爱国乜呆呆思考了半天,有这事?怎么可能! 哈,我就知道你没往心里去。老蒯又笑了一笑,没关系,我再唱一次给你听。 “当你再一次被惊醒的时候,不要一个人躲起来偷偷难过。就让我邀请你离开那种孤独感受,别在昨夜的梦里面继续逗留。当你又觉得被冷落的时候,不要一个人锁起来拒绝问候。这世界的精彩让你无法一次看透,让我陪着你慢慢学成熟……” 王爱国听得痴了。 “漫漫长路依旧,除了我还有谁,能够让你觉得不同?漫漫长路遥远,除了我还有谁,不在乎为你改变,永远的站在你身后……” 没等王爱国反应过来,猝不及防地,一个吻,深深地吻下来,封闭了小小世界。 那边厢,王其实捶胸顿足,我就说这姓林的不是好人嘛,你看你看,燕子你刚才还说我不要脸,这小子比我不要脸多了! 燕飞笑一声,我可没说你‘不要脸’,我说的是‘臭不要脸’,行了别偷看了,再看要长针眼了。 王其实不甘心地嘟囔,唉,儿子大了,娶了媳妇忘了……咱了。 你把‘咱’字换一下,这里边没我什么事儿。燕飞一推六二五,撇得很干净。 怎么是没你什么事呢!王其实很不满,明明也是你儿子嘛,当初可是咱俩一块儿把他抱回来的,还是你做主挑的人呐,你忘啦? 燕飞还真回想了一下,笑了,我挑的?哟,好像还真有那么回事儿……那时候小家伙多可人疼啊,粉嫩粉嫩的,跟个小粉团似的。 是吧?记住了,那孩子是咱俩的,以后别说没你的事儿,我不爱听!王其实郑重其事地宣告。 燕飞仍然沉浸在回忆里——那孩子……白色防寒服蓝毛衣黄色灯心绒裤子白袜子红皮鞋,头上扣个钢盔帽子。冷冷的天,孩子的脸冻得红红的,有一点脏,还挂着一串清鼻涕。可是那双眼睛,黑漆漆的,又大又圆又亮,看着可爱极了。 对,手里还拿着个大苹果!王其实也来了兴致,乐呵呵地回想起来,那双小手啊,抓不住,那苹果啊,眼瞅着咕噜噜掉下去,在地上滚啊滚,小家伙就撅起屁股捡起来,刚站起身……哈,又掉了! 那个苹果是给他哥留的,小家伙什么时候都惦记着他哥。燕飞叹了气,唉,想当初,我真以为,这孩子这辈子真得便宜了那个王文杰了……谢天谢地!不管怎么说,那个老蒯,比起王文杰来,靠谱得多了,是不是? 这倒也是,至少他歌唱得还不错……咳!王其实长出一口气,好吧,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燕飞说王其实,你这话——咱妈三十年前就说过了,一样一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