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继续批驳欧阳健等人所谓“程前脂后”的谬论5

作者：郑无极 标签：钗黛形象的B面 红楼梦 林黛玉 论宝钗 人物形象 薛宝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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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充说明之七：

《红楼梦》所有版本均源于脂评本系统！

现存《红楼梦》所有版本，追根溯源，均是来源于脂评本系统，这是一个铁的事实。如现存甲戌本、己卯本、庚辰本均题名为《脂砚斋重评石头记》，直接点明它们是脂评本。其它的古抄本，如蒙府本、戚沪本、戚宁本、列藏本、甲辰本、己酉本、梦稿本、卞藏本，虽然只题名为《石头记》或《红楼梦》，但它们或多或少地都含有脂批，因此也属于脂评本系统。惟有郑藏本只残存第23、24两回，因而不含有脂批。但仔细对比其正文，跟列藏本又有密切的亲缘关系。故可以判断郑藏本如果完整的话，其实也是一种脂评本。此外，程高本系统的《红楼梦》均源于程伟元、高鹗在1792年整理出版的程甲本。而程甲本的正文中亦至少混有五、六条未删干净的脂批。因此，程甲本实际上亦不过是脂评本一个分支的后裔。这样的话，现存《红楼梦》所有版本均是源自脂评本系统。如果脂评本像欧阳健等人所诬蔑的那样是民国时“伪造”的话，那么，世界上根本就不会存在《红楼梦》这部书！

由于程甲本中混有脂批，非常清楚、直观地说明了脂评本与程高本的关系绝非所谓“程前脂后”，而只能是脂前程后、脂父程子的关系，所以所以凡是持“脂伪”论观点的人，无不对这一决定性证据恨之入骨，想方设法地试图削弱其证据效力。比如，一种常见的做法，就是将程甲本中所混批语解释为非脂砚斋一系的他人评语。但笔者早就说过，这种说法如果想要成立，就必须找出一种非脂系的他人评本出来，且必须同时满足以下两个条件：1、该评本的时间一定要比程甲本早。2、该评本必须包含有被程甲本混入正文的全部批语。如果真有这种非脂系的他人评本，我可以考虑另一种可能——脂、程之间是兄弟关系，同为这种非脂系的他人评本的后裔。可事实上，能满足上述两个条件的非脂系的他人评本是根本不存在的。这本身就足以说明程甲本中所混批语只能是脂批，而程甲本只能是脂评本一个分支的后裔！这种窘况又反过来迫使“脂伪”论者，不能不开动脑筋，另想办法。比如，有个叫“江海红狐”的人，就提出了一种令人感觉匪夷所思的“理论”。他认为，脂评本的定义应该仅限于甲戌本、己卯本、庚辰本三种，其它的古抄本，比如列藏本等等，均属于非脂系的他人评本。以下是他的原话：

对于脂本与程本的关系，谈谈我的看法。
首先，把所有的不同于程本的抄本都叫成“脂本”是有问题的。比如说列藏本就不是脂本。脂本应该只有三种：所谓甲戌本、所谓己卯本和所谓的庚辰本。最近又有北师大的庚辰本出来，那么脂本只有四种。
一、欧阳健曲沐说的，庚辰本有30余处的脱文正好是24字，由此得出结论，庚辰本抄手前面明明有一本程本在。只要不能证明，曾经有一种故抄本是行24字的，欧阳健们这个结论就是对的。不管，庚辰本上面有多少是比程甲本还古老的文本，庚辰本是个杂交本的结论还是不错的。
二、四个脂本是杂交本，不等于抄本都比程甲本后了。
多数红学家们以为找到对付脂本作伪说的办法，其实还远远不够。
庚辰本有30余处脱行文字是24字，这决不是偶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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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说法很讨巧。“江海红狐”等人十分清楚地知道，庚辰本中有许多批语和正文内容是可以明确证实早于程甲本的。但为了维护欧阳健、曲沐所谓脂评本“抄袭”自程甲本的谬论，他们采取了以下“三步走”的策略：第一步，先将列藏本等其它古抄本划出脂评本的范畴，说成是非脂系的他人评本。第二步，将庚辰本中明显早于程甲本的内容说成是“抄袭”自这类非脂系的他人评本。第三步，将庚辰本宣称是“杂交本”，认定庚辰本的其余部分依然是“抄袭”自程甲本。这种做法固然十分讨巧，但它迈出的第一步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随后的两步当然只能越错越远。这里的关键在于，所谓“列藏本就不是脂本”，这个判断根本就是错的！事实是：包括蒙府本、戚沪本、戚宁本、列藏本、甲辰本、己酉本、梦稿本在内的这些古抄本，一样属于脂评本系统，一样是现存甲戌本的底本——甲戌原本的后裔！何也？甲戌本中关于顽石神话的独有文字，就足以说明一切！

关于顽石神话，甲戌本的原文如下：

原来女娲氏炼石补天之时，于大荒山无稽崖练成高经十二丈、方经二十四丈顽石三万六千五百零一块。娲皇氏只用了三万六千五百块，只单单的剩了一块未用，便弃在此山青埂峰下。谁知此石自经煅炼之后，灵性已通，因见众石俱得补天，独自己无材不堪入选，遂自怨自叹，日夜悲号惭愧。一日，正当嗟悼之际，俄见一僧一道远远而来，生得骨格不凡，丰神迥别，说说笑笑来至峰下，坐于石边高谈快论。先是说些云山雾海神仙玄幻之事，后便说到红尘中荣华富贵。此石听了，不觉打动凡心，也想要到人间去享一享这荣华富贵，但自恨粗蠢，不得已，便口吐人言，向那僧道说道：“大师，弟子蠢物，不能见礼了。适闻二位谈那人世间荣耀繁华，心切慕之。弟子质虽粗蠢，性却稍通，况见二师仙形道体，定非凡品，必有补天济世之材，利物济人之德。如蒙发一点慈心，携带弟子得入红尘，在那富贵场中、温柔乡里受享几年，自当永佩洪恩，万劫不忘也。”二仙师听毕，齐憨笑道：“善哉，善哉！那红尘中有却有些乐事，但不能永远依恃，况又有‘美中不足，好事多魔’八个字紧相连属，瞬息间则又乐极悲生，人非物换，究竟是到头一梦，万境归空。倒不如不去的好。”这石凡心已炽，那里听得进这话去，乃复苦求再四。二仙知不可强制，乃叹道：“此亦静极思动，无中生有之数也。既如此，我们便携你去受享受享，只是到不得意时，切莫后悔。”石道：“自然，自然。”那僧又道：“若说你性灵，却又如此质蠢，并更无奇贵之处，如此也只好踮脚而已。也罢，我如今大施佛法助你助，待劫终之日，复还本质，以了此案。你道好否？”石头听了，感谢不尽。那僧便念咒书符，大展幻术，将一块大石登时变成一块鲜明莹洁的美玉，且又缩成扇坠大小的可佩可拿。那僧托于掌上，笑道：“形体倒也是个宝物了！还只没有实在的好处，须得再镌上数字，使人一见便知是奇物方妙。然后携你到那昌明隆盛之邦，诗礼簪缨之族，花柳繁华地，温柔富贵乡去安身乐业。”石头听了，喜不能禁，乃问：“不知赐了弟子那几件奇处，又不知携了弟子到何地方？望乞明示，使弟子不惑。”那僧笑道：“你且莫问，日后自然明白的。”说着，便袖了这石，同那道人飘然而去，竟不知投奔何方何舍。（甲戌本第1回）

从“说说笑笑来至峰下”到“将一块大石登时变成”，这四百二十九字为甲戌本所独有的文字。在庚辰本等其它古抄本中，那四百二十九字为“来至石下席地而坐长谈见”这十一字所代替，于是原文变成了以下模样：

谁知此石自经煅炼之后，灵性已通，因见众石俱得补天，独自己无材不堪入选，遂自怨自叹，日夜悲号惭愧。一日，正当嗟悼之际，俄见一僧一道远远而来，生得骨格不凡，丰神迥异，来至石下，席地而坐长谈，见一块鲜明莹洁的美玉，且又缩成扇坠大小的可佩可拿。（庚辰本第1回，蒙府本、戚序本、甲辰本、己酉本同，“且又缩成扇坠大小的”列藏本、梦稿本作“且又缩成扇坠大小”，其余略同）

那么，从“说说笑笑来至峰下”到“将一块大石登时变成”的四百二十九字与“来至石下席地而坐长谈见”这十一字，谁早谁晚呢？很明显，甲戌本的独有文字是肯定要早于庚辰本等其它抄本的写法的。具体理由如下：

第一，甲戌本说的很清楚，那“一块鲜明莹洁的美玉”是由顽石变的，而且正是一僧一道大施法力的结果。在庚辰本等其它抄本中，这块“鲜明莹洁的美玉”则是没头没脑，凭空冒出来的，根本不知道它跟前文所写的那块顽石是什么关系。

第二，第5回《红楼梦组曲·终身误》中有一句“叹人间美中不足今方信”。正好可以呼应甲戌本这四百二十九字中的一个情节：二仙师听毕，齐憨笑道：“善哉，善哉！那红尘中有却有些乐事，但不能永远依恃，况又有‘美中不足，好事多魔’八个字紧相连属，瞬息间则又乐极悲生，人非物换，究竟是到头一梦，万境归空。倒不如不去的好。”——当初，癞僧、跛道劝说顽石，那红尘本是“美中不足，好事多魔”。顽石执意不听，下到凡间成为贾宝玉，还冒名顶替神瑛（甄宝玉），同绛珠（林黛玉）结下的阴差阳错的讹缘。到头来，他最终发现，林黛玉并非他的真知己，惟独他与薛宝钗的“金玉良姻”，才是颇有爱情“风韵”的真配！故有此“叹人间美中不足今方信”的无限感慨！如果按庚辰本等其它抄本的写法，这个“美中不足”四字也是凭空冒出来的。若不是一僧一道起先对顽石说过这样的话，顽石（贾宝玉）又岂会感叹什么“今方信”？

以上两点完全可以证明，甲戌本所独有的这四百二十九字正是作者的原文，且直接来源于它的底本——甲戌原本。庚辰本等其它抄本的写法，乃是在这一段原文遗失（这四百二十九字原本应该是一纸两面）以后，不得不采取的临时补救措施。道理很简单，如果甲戌本的独有文字不是作者原文，而是后世某个“造假者”所添，又哪个“造假者”会闲得发慌，硬要把其它抄本上平平淡淡的十一个字扩写成一大段生动有趣的故事呢？而且，又有哪个后世的“造假者”能够如此深得《红楼梦》的文心，把这四百二十九字补得如此细致、贴切，跟前、后文呼应得若合符契呢？所以，甲戌本的文字早于包括庚辰本在内的其它抄本，这是毫无疑义的！

而值得注意的是，蒙府本、列藏本等其它古抄本在这个地方的写法，也几乎跟庚辰本完全一致。以下是蒙府本的写法：

……一日，正当嗟悼之际，俄见一僧一道远远而来，生得骨格不凡，丰神迥异，来至石下，席地而坐长谈，见一块鲜明莹洁的美玉，且又缩成扇坠大小的可佩可拿。（蒙府本第1回，戚序本、甲辰本、己酉本同）

以下是列藏本的写法：

……一日，正当嗟悼之际，俄见一僧一道远远而来，生得气骨不凡，丰神迥异，来至石下，席地而坐长谈，见一块鲜明莹洁的美玉，且又缩成扇坠大小，可佩可拿。（列藏本第1回，梦稿本同）

无论是蒙府本、戚序本、甲辰本、己酉本，还是列藏本、梦稿本，其夺漏情况都跟庚辰本完全一致——都抄漏了位于“丰神迥异”与“一块鲜明莹洁的美玉”的这一段原文。其补文也跟庚辰本完全一致——均是“来至石下席地而坐长谈见”这十一字。这已经充分证明包括蒙府本、戚沪本、戚宁本、甲辰本、己酉本、列藏本、梦稿本在内的这些古抄本，全部跟庚辰本一样，同源于“脂砚斋甲戌抄阅再评”的原本，而不可能另有来源。否则，它们不可能连夺漏都夺漏得同庚辰本一样，补缀也补缀得同庚辰本一样！换言之，包括列藏本在内的这些古抄本照样是脂评本！这些抄本虽然有可能混入后世读者的一些批语，但其正文的原始底本依然来源于脂砚斋抄录的原文，这些版本上凡与三脂本重出的批语，也照样可被认定为脂批（在蒙、戚三本中，甚至可以证明其全部的双行夹批都是脂批）！因此，退一万步说，即使庚辰本当真是“江海红狐”等人所宣称的“杂交本”，单是比较蒙府本、戚沪本、甲辰本、列藏本与程甲本的关系，也足以说明是脂评本在前、程高本在后！所谓的“程前脂后”不过是一种彻头彻尾的无知谬论罢了！

补充说明之八：

庚辰本岂会“抄袭”程甲本？

接下来，再说一说庚辰本有没有可能是“抄袭”自程甲本的问题。欧阳健、曲沐等人认为庚辰本完全是以程甲本为蓝本而“伪造”出来的。“江海红狐”等人局部地修正了欧阳健等人的观点，认为庚辰本有一部分文字是“抄袭”自程甲本，另一部分则来自列藏本等其它古抄本，因此是所谓的“杂交本”。这两种可能性存在不存在呢？答案当然是否定的！理由如下：

第一，由于程甲本的行格是每行24字，只要庚辰本相对于程甲本发生了24字的同词脱文，就被欧阳健、曲沐以及“江海红狐”等人一律说成是庚辰本“抄袭”自程甲本的所谓“证据”。这里已经首先隐含了一个假设前提，即只有当底本上两排重出的词汇位于同一列上时，才会发生窜行脱文的现象。也就是说，抄本的脱文字数必须与底本的每行字数相等（或者是其整倍数）。正因为庚辰本相对于程甲本的脱文，多有24字的例子，正好等于程甲本的每行字数，欧阳健、曲沐以及“江海红狐”等人这才一口咬定：“庚辰本有30余处脱行文字是24字，这决不是偶然的。”坚持认为庚辰本是“抄袭”自程甲本。但实际上，庚辰本相对于程甲本的同词脱文亦多有非24字的实例，而且多达近百处。下面随便举几个例子：

程甲本第3回作：邢氏忙起身笑回道：我带了外孙女过去，到底便宜些。贾母笑道：正是呢，你也去罢，不必再过来了。

庚辰本第3回作：邢夫人忙亦起身笑道：正是呢，你也去罢，不必过来了。

（备注：庚辰本相对于程甲本脱18字）

程甲本第4回作：那日已将入都，又闻得母舅王子腾升了九省统制，奉旨出都查边。薛蟠心中喜道：我正愁进京去有母舅管辖，不能任意挥霍。

庚辰本第4回作：那已将入都时，却又闻得母旧管辖着，不能任意挥霍。

（备注：庚辰本相对于程甲本脱30字）

程甲本第24回作：我还求你带个信儿与我们家，叫他们闭门睡罢，我不回家去；倘或有事，叫我们女孩儿明儿一早到马贩子王短腿家找我。

庚辰本第24回作：我还求你带个信儿与舍下，叫我们女儿明儿一早到马贩子王短腿家来找我。

（备注：庚辰本相对于程甲本脱16字）

程甲本第43回作：一径出来，又至王夫人跟前，说了一回话，因王夫人进了佛堂，把彩云的一分也还了他。凤姐不在跟前，一时把周赵二人的也还了，他两个还不敢收。

庚辰本第43回作:一经出来，又至王夫人跟前，一时把周赵二人的也还了，他两个还不敢收。

（备注：庚辰本相对于程甲本脱30字）

从以上举例可以看出，庚辰本相对于程甲本脱16-18字或者脱30字左右的情况亦不少。如果说庚辰本脱24字，其底本就必然是每行24字的程甲本，那么上述脱16-18字、脱30字的事例，岂不恰好可以说明庚辰本绝不是“抄袭”自每行24字的程甲本？

实际上，同词脱文这种现象，它的发生根本就不需要两排重出的词汇位于同一列上作为前提。只要底本两个词汇相隔得稍微近一点，它就有可能出现。24字的同词脱文固然有可能是由于底本每行24字的行格所致，但每行22字、23字或者每行25字、26字的底本也一样容易形成大量24字的同词脱文。要知道，庚辰本相对于程甲本的同词脱文多达一百几十条，程甲本相对于庚辰本的同词脱文亦不下一百二十条。单纯从前者中选出三十多例24字的同词脱文，那还不是易如反掌么？如果要用这种办法去论证自己的观点，我也可以证明程甲本是抄袭自有正本。因为程甲本相对于有正本的脱文亦多有20字或21字的实例。而众所周知，有正本的行格正是每行20字：

比如，有正本第11回作：凤姐儿说道：“你只管这们想，病那里能好呢？总要想开了才是。况且听得大夫说，若是不治，怕的是春天不好，如今才九月半，还有四五个月的工夫，什么病治不好呢？咱们若是不能吃人参的人家，这也难说了；你公公婆婆听见治得好，你别说一日二钱人参，就是二斤也能够吃得起，好生养著罢。”

程甲本第11回作：凤姐儿说道：“你只管这么想着，这那里能好呢？总要想开了才好。况且听得大夫说，若是不治，怕的是春天不好。咱们若是不能吃人参的人家，也难说了；你公公婆婆听见治得好，别说一日二钱人参，就是二斤也能够吃得起，好生养着罢。”

有正本（沈阳出版社影印本418页）这一段的版式如下：

治不得命婶子你道我这病不过是挨日子凤姐儿

说道你只管这们想病那里能好呢总要想开了才

是况且听得大夫说若是不治怕的是春天不好如

今才九月半还有四五个月的工夫什么病治不好

呢咱们若是不能吃人参的人家这也难说了你公

公婆婆听见治得好你别说一日二钱人参就是二

斤也能够吃得起好生养著罢我过园子里去了秦

两个“不好”上、下仅错一排。程甲本正好脱漏了两者之间的“如今才九月半还有四五个月的工夫什么病治不好”。

又如，有正本第22回作：贾政朝罢，见贾母高兴，况在节间，晚上也来承欢取乐，设了酒果，备了玩物，上房悬了綵灯，请贾母赏灯取乐。上面贾母、贾政、宝玉一席，下面王夫人、宝钗、黛玉、湘云又一席，迎、探、惜三人又一席，地下婆子、丫鬟站满。

程甲本第22回作：“贾政朝罢，见贾母高兴，况在节间，晚上也来承欢取乐。上面贾母、贾政、宝玉一席，王夫人、宝钗、黛玉、湘云又一席，迎春、探春、惜春三人又一席，俱在下面，地下婆子、丫鬟站满。

有正本（沈阳出版社影印本837页）这一段的版式如下：

各色玩物为猜着之贺贾政朝罢见贾母高兴况在

节间晚上也来承欢取乐设了酒果备了玩物上房

悬了彩灯请贾母赏灯取乐上面贾母贾政宝玉一

席下面王夫人宝钗黛玉湘云又一席迎探惜三人

又一席地下婆娘丫鬟站满李宫裁王熙凤二人在

两个“取乐”上、下仅错一排。程甲本正好脱漏了两者之间的“设了酒果备了玩物上房悬了彩灯请贾母赏灯取乐”。

我们是不是可以学着欧阳健、曲沐以及“江海红狐”等人的口吻，来敲打一下程甲本呢？哦！程甲本有多处脱行文字正好是20字或21字，这决不是偶然的，正是程甲本抄袭自有正本的铁证！可不可以这样说呢？

第二，欧阳健、曲沐以及“江海红狐”等人拿程甲本每行24字的版式来说事，这里面还另外隐含一个假设前提，即《红楼梦》的各种版本中只有程甲本才是每行24字。事实上，这个“江海红狐”也的确是这么说的：“只要不能证明，曾经有一种故抄本是行24字的，欧阳健们这个结论就是对的”。可真实的情况又如何？众所周知，现存己酉本就是每行24字的版式，现存郑藏本所残存的第23、24两回，也是每行24字的版式。既然己酉本、郑藏本都不约而同地采用了每行24字的版式，足以说明当时采用这种版式的抄本必然不少。就算现存庚辰本当真是抄自一种每行24字的版本，你又如何能认定是非抄自程甲本不可呢？

第三，前面说了，程甲本相对于庚辰本的同词脱文亦不下一百二十条，这更是对所谓庚辰本“抄袭”自程甲本的谬论构成了有力的否定！以下是一些具体的实例：

庚辰本第22回作：贾政朝罢，见贾母高兴，况在节间，晚上也来承欢取乐，设了酒果，备了玩物，上房悬了綵灯，请贾母赏灯取乐。上面贾母、贾政、宝玉一席，下面王夫人、宝钗、黛玉、湘云又一席，迎、探、惜三个又一席，地下婆子、丫鬟站满。

程甲本第22回作：贾政朝罢，见贾母高兴，况在节间，晚上也来承欢取乐。上面贾母、贾政、宝玉一席，王夫人、宝钗、黛玉、湘云又一席，迎春、探春、惜春三人又一席，俱在下面，地下婆子、丫鬟站满。

（备注：程甲本相对于庚辰本脱21字）

庚辰本第40回作：这里凤姐儿已带着人摆设整齐，上面左右两张榻，榻上都铺着锦裀蓉簟，每一榻前有两张雕漆几，也有海棠式的，也有梅花式的，也有荷叶式的，也有葵花式的，也有方的，也有圆的，其式不一。一个上面放着炉瓶，一分攒盒，一个上面空设着，预备放人所喜食物。上面二榻四几，是贾母薛姨妈；下面一椅两几，是王夫人的，余者都是一椅一几。（己卯本、戚序本、甲辰本同）

程甲本第40回作：这里凤姐儿已带着人摆设整齐，上面左右两张榻，榻上都铺着锦裀蓉簟，每一榻前有两张雕漆几，也有海棠式的，也有梅花式的，也有荷叶式的，也有葵花式的，也有方的，也有圆的，其式不一。一个上面放着炉瓶一分，攒盒一个。上面二榻四几，是贾母薛姨妈；下面一椅两几，是王夫人的，余者都是一椅一几。

（备注：程甲本相对于庚辰本脱13字）

庚辰本第46回作：什么“好话”？宋徽宗的鹰，赵子昂的马，都是好画儿。什么“喜事”？状元痘儿灌的浆儿又满是喜事。怪道成日家羡慕人家女儿作了小老婆，一家子都仗着他横行霸道的，一家子都成了小老婆了！

程甲本本第46回作：什么好话，又是什么喜事，怪道成日家羡慕人家的女儿做了小老婆，一家子都仗着他横行霸道的，一家子都成了小老婆了！

（备注：程甲本相对于庚辰本脱“状元痘儿灌的浆儿又满是喜事”13字，由于不通，又删去“宋徽宗的鹰赵子昂的马都是好画儿”15字）

庚辰本第51回作：宝玉喜道：“这才是女孩儿们的药。虽然疏散，也不可太过。旧年我病了，却是伤寒，内里饮食停滞，他瞧了，还说我禁不起麻黄、石膏、枳实的狼虎药。我和你们一比，我就如那野坟圈子里长的几十年的一棵老杨树，你们就如秋天芸儿进我的那才开的白海棠，连我禁不起的药，你们如何禁得起？”麝月等笑道：“野坟只有杨树不成？难道就没有松柏？我最嫌的是杨树，那么大笨树，叶子只一点子，没一丝风他也是乱响，你偏比他，也太下流了。”

程甲本第51回作：宝玉喜道：“这才是女孩儿们的药。虽疏散，也不可太过。旧年我病了，却是伤寒，内里饮食停滞，他瞧了，还说我禁不起麻黄、石膏、枳实等狼虎药。我和你们就如秋天芸儿进我的那才开的白海棠是的，我禁不起的药，你们如何经得起？比如人的家坟里的大杨树，看着枝叶茂盛，却是空心子的。”麝月笑道：“野坟只有杨树，难道就没有松柏不成？最讨人嫌的是杨树，那么大树，只一点子叶子，没一点风儿他也是乱响，你要偏比他，你也太下流了。”

（备注：程甲本相对于庚辰本脱24字，由于不通，另补23字，仍不通）

庚辰本第53回作：一时只见乌进孝进来，只在院内磕头请安。贾珍命人拉他起来，笑说：“你还硬朗？”乌进孝笑回：“托爷的福，还能走得动。”贾珍道：“你儿子也大了，该叫他走走也罢了。”乌进孝笑道：“不瞒爷说，小的们走惯了，不来也闷的慌。他们可不是都愿意来见见天子脚下世面！他们到底年轻，怕路上有失，再过几年，就可放心了。”

程甲本第53回作：一时只见乌进孝进来，只在院内磕头请安。贾珍命人拉他起来，笑说：“你还硬朗？”乌进孝笑道：“不瞒爷说，小的们走惯了，不来也闷的慌。他们可不是都愿意来见见天子脚下世面？他们到底年轻，怕路上有闪失，再过几年，就可以放心了。”

（备注：程甲本相对于庚辰本脱31字）

庚辰本第65回作：问他家里奶奶多大年纪，怎个利害的样子，老太太多大年纪，太太多大年纪，姑娘几个，各样家常等语。

程甲本第65回作：问道“家里奶奶多大年纪，怎个利害的样子，老太太多大年纪，姑娘几个？”各样家常等语。

（备注：程甲本相对于庚辰本脱6字）

庚辰本第70回作：-正说着，只见湘云又打发了翠缕来说：请二爷快出去瞧好诗。”宝玉听了，忙问：“那里的好诗？”翠缕笑道：“姑娘们都在沁芳亭上，你去了便知。”宝玉听了，忙梳洗了出来，果见黛玉、宝钗、湘云、宝琴、探春都在那里，手里拿着一篇诗看。

程甲本第70回作：正说着，见湘云又打发了翠缕来说：“请二爷快出去瞧好诗。”宝玉听了，忙梳洗出来，果见黛玉、宝钗、湘云、宝琴、探春都在那里，手里拿着一篇诗看。

（备注：程甲本相对于庚辰本脱29字）

庚辰本第72回作：贾琏因说：“我原要说的，打听他小儿子不大成人，故还不曾说。若果然不成人，且教管他两日，再给他老婆不迟。”凤姐听说，便说：“你听见谁说他不成人？”贾琏道：“不过是家里的人，还有谁？”凤姐笑道：“我们王家的人，连我还不中你们的意，何况奴才呢！”

程甲本第72回作：贾琏因说：“我原要说的，打听得他小儿子不大成人，故还不曾说。若果然不成人，且教管他两日，再给他老婆不迟。”凤姐笑道：“我们王家的人，连我还不中你们的意，何况奴才呢！”

（备注：程甲本相对于庚辰本脱28字）

庚辰本第75回作：尤氏在外面悄悄的啐了一口，骂道：“你听听，这一起子没廉耻的小挨刀的，才丢了脑袋骨子，就胡唚嚼毛了。再肏攮下黄汤去，还不知唚出些什么来呢。”一面说，一面便进去卸妆安歇。

程甲本第75回作：尤氏在外面听了这话，悄悄的啐了一口，骂道：“你听听，这一起子没廉耻的小挨刀的，再灌丧了黄汤，还不知唚出什么新样儿的来呢。”一面便进去卸妆安歇。

（备注：程甲本相对于庚辰本脱3字）

庚辰本第75回作：尤氏笑道：“我们家下大小的人只会讲外面假礼假体面，究竟作出来的事都够使的了。”李纨听如此说，便知他已知道昨夜的事，因笑道：“你这话有因，谁作事究竟够使了？”

程甲本第75回作：尤氏笑道：“我们家下大小的人只会讲外面假礼假体面，究竟作出来的事都够使的了。”李纨听如此说，便已知道昨夜的事，因笑道：“你这话有因，谁作事究竟够使了？”

（备注：程甲本相对于庚辰本脱“知他已”3字，由于不通而补一个“已”字，结果还是不通）

以上仅举十个例子，而实际上程甲本相对于庚辰本的同词脱文不下一百二十处，几乎随处可见。如果庚辰本是“抄袭”自程甲本，则根本不可能有这些程甲本脱文而庚辰本不脱的事例！如果庚辰本是所谓“杂交本”，类似这样的例子也不可能多到上百例！所以，我们结论只有一个：脂评本与程高本的关系只能是脂前程后、脂父程子。程甲本追根溯源也同现存庚辰本一样，亦是脂砚斋“甲戌抄阅再评”之原本的子孙后裔。只不过它跟现存庚辰本分别是处在同一个源头之下的不同支系罢了！